112. 第 112 章

作品:《原来我是令贵妃(清穿)

    嘉妃很早就存了让七阿哥永琮生不下来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皇后怀的是一个公主,打消了念头。


    后来皇后生下七阿哥,她异常愤怒失望的同时,想要这个孩子消失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但有一件事魏敏说得很对,这后宫人人都不可信。


    哪怕是她的贴身宫女,永和宫里的太监,在这件事上都是不可信的。


    一旦事发,皇上彻查,他们百分之一百会供出她。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不通过人,让这个孩子消失呢?


    嘉妃想起了风寒。


    风寒会过人,患了风寒的人不一定能活下来,尤其对于小儿,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让小儿没命,端慧皇太子就是这么死的。


    今日她得知后宫许多太监都患了风寒,连她宫里都有两个,她便难以自制地心动了。


    她将贴身照顾过病患的太监指去储秀宫向皇后求恩典,盼着那个太监将风寒带去储秀宫,过给储秀宫的下人,再由下人过给七阿哥,使七阿哥患风寒而亡。


    她知道成功的几率很小,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七阿哥真的没了,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判她的罪!


    嘉妃跪在佛前,苦苦祈求。


    佛祖啊,让信女如愿吧,这样的日子,信女真的熬不下去了……


    嘉妃在佛前祈求了一天、两天、三天……几乎不眠不休,容颜迅速憔悴下去。


    突然有一天,金珠挑起珠帘说:“主子,七阿哥病了。”


    嘉妃凹陷的双眼立刻迸发出绚丽的光彩。


    “是天花。”


    嘉妃瞳孔骤缩,几乎尖叫出声。


    不是风寒吗?怎么是天花?!!!


    她死死闭紧嘴巴,因为情绪激动而气喘不已,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找回思路。


    她注意到金珠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竭力平静的声音仍在微微颤抖:“七阿哥怎么会得天花?后宫有天花?!”


    金珠脸庞因恐惧而微微泛白:“祭灶神过后,许多太监都病倒了,我们都以为那是风寒,其实不全是,还有一小部分是天花,隐而不发。”


    嘉妃抓住她的手:“那我们永和宫里的那两个太监呢?是风寒,还是天花?”


    金珠嘴唇颤抖:“一个是风寒,一个是天花,患天花的那个,已经没了。”


    嘉妃一屁股坐在腿上。


    金珠扑过去:“主子,皇上的命令,虽然您已经种过痘,但此刻您怀着孩子,不能保证您不会再次感染天花,所以要将永和宫暂时封闭起来,避免天花四处肆掠。主子,您快想想办法啊。”


    嘉妃的脸蓦地白了。


    她抓住金珠的袖子爬起来,步履踉跄地冲出正殿,便见到一队带刀内监从永和门涌进来,正要关门。


    “住手!谁给你们的胆子封禁永和宫?!”


    带刀内监中一首领道:“嘉妃主子得罪了,这是皇上的命令,奴才们不得不执行。您稍安勿躁,虽然封闭永和宫,但一应供给都是照常的,稍后便会有太医进来看顾您和您腹中的皇嗣。”


    说罢,他扬手一挥,两个带刀内监便拉起铜环,跟随他离开的脚步闭拢了永和宫。


    金珠快哭了:“主子,怎么办啊……”


    另一边,永寿宫,魏敏也得知了天花的消息。


    这玩意儿在现代社会早就被完全消灭了,她乍一听还觉得有些惊奇:“后宫怎么突然就有天花了?”


    花钿娓娓道:“天花这种瘟疫,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宫中大多数人都种了痘,不易再感染天花,所以天花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了,实际上刚出生的小儿,还没有长到可以种痘的年纪,是极容易感染天花的。”


    魏敏疑惑:“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太监感染天花呢?”


    花钿道:“在京城,种痘的痘苗一钱银子一管,宫中许多太监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要么被家人卖了,要么自卖自身,哪有银子买痘苗?”


    魏敏了然,举一反三道:“宫女们都是八旗出身,家里再穷,一钱银子还是有的。”


    花钿颔首:“而且八旗人家买痘苗,由佐领负责统一购买,价格可以压到五十文一管。”


    魏敏明白了,这就是体制内的好处啊。


    花钿道:“留福虽然只是害了风寒,但为以防万一,皇上已着人将他带走了,另皇上有交代,让咱们这段时间老实呆在永寿宫,不要出去乱走,防止天花肆掠。”


    魏敏一愣:“那早上请安和晚上候召都免了?”


    花钿点头:“都免了。”


    魏敏眼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笑容。


    她叮嘱道:“派一个种过痘的人出去给留福打点一下,别让他自生自灭。”


    “是。”花钿安慰道,“主子您放心,哪怕是为了天花,他们也不敢不管留福的。”


    魏敏心中一轻,站起来,蹦跶着欢快的小碎步往里间卧室走。


    花钿吃惊:“主子,您干什么去?”


    魏敏大声:“我去眯一会儿!”


    哦耶,躺床上玩手机去咯!


    花钿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心中无奈又觉得奇怪。


    别的妃嫔一听十天半个月见不到皇上,都是着急焦虑不开心,主子却恰恰相反。但主子每次见皇上之前都会精心准备,态度上重视极了。


    真不知道主子是在乎皇上还是不在乎皇上?


    总之,她在宫里伺候了小半辈子,真是头一次见到主子这样奇怪的人。


    花钿摇摇头,找人为留福打点去了。


    爱新觉罗氏自入关以来就一直在和天花做斗争,圣祖仁皇帝大力推广天花痘苗,使得皇室不再对天花闻之色变,到弘历这一代,对付天花就更有心得了,再加上这一次死的不过是一些太监,他迅速安排好了事宜,便集中精力在七阿哥永琮身上。


    七阿哥永琮染上了天花,命在旦夕。


    弘历迅速将储秀宫封闭起来,将无关人员全部移走,只留下照顾七阿哥的一众奴才,将太医院里的精英全部送进去治疗七阿哥。


    他揽住失魂落魄的富察皇后,低声安慰道:“素薇,你放心,永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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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会没事的。”


    富察素薇怔怔地望着储秀宫,对皇上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流泪。


    弘历心中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永琮病危,素薇作为母亲必定心忧如焚,难以顾忌其它,便释然了。


    事实上,他也忧心得厉害。


    他盼了多年的,佛诞日降生的嫡子,上天竟要将他夺走吗?这对他何其残忍!


    但是他是皇帝,是一家之主,他不能慌,他必须站出来主持大局,解决肆掠宫廷的天花,想办法治好永琮,所以无论他有多么忧心着急,他都不能表现在脸上。


    他紧紧揽住妻子做她的支持,双眼紧盯着储秀宫,面色沉静如水,心里却在不停地祈盼:佛祖啊,请您保佑朕的永琮,不要收回这个与您在同一天降生的孩子,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聪慧孝顺如他的兄长,将来有一天继承朕的江山。


    然而世事不能尽如人意,哪怕弘历满心祈盼,哪怕弘历全力以赴,七阿哥仍然救不回来。


    十二月二十九日,皇七子永琮停止了呼吸。


    太医们跪了一地,伺候七阿哥的奴才们跪了一地,气氛死寂到可怕,妻子凄厉的哀呼刺入耳膜,弘历忽然觉得心中极痛,痛得他神情恍惚,情不自禁踉跄了几步。


    “永琮——永琮啊——你睁开眼睛看看额娘——”


    “皇上!皇上!您要保重身体啊!”


    李玉脚步匆匆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却极快:“皇上,边疆急报,复叛土目恩错带领大金川土司兵围攻副将张兴营盘,张兴部战败,五六百官兵无一生还。”


    弘历大怒:“张广泗在干什么?张兴部遭受围攻,他没有派兵救援吗?!”


    他夺过李玉手里的折子,打开目光匆匆一扫,没有找到什么关键信息,抬脚就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召众军机大臣与六部官员议事!”


    抱着孩子的富察皇后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眼里的光如烛火般熄灭了,只余死寂。


    长春宫,纯贵妃跪在佛前,手指不停地拨动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夏荷走进来,压低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愉悦:“娘娘,七阿哥薨了。”


    纯贵妃动作一顿,睁开眼睛:“当真?”


    夏荷笑着点头:“储秀宫已经挂起了白幡,处处都是哭声。”


    纯贵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心中的郁气全消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她双手合十:“佛祖保佑,上天果然是偏爱本宫的。”


    夏荷笑嘻嘻附和道:“上天一直在保佑娘娘,皇后再次生下皇子又如何呢?还是叫七阿哥得了天花,将他收走了。依奴才看,皇后福薄,后宫之中只有您福气最为深厚,以后三阿哥……”


    纯贵妃听着耳边的甜言蜜语,意味不明地翘了翘嘴角。


    可不只是上天保佑,如果只指望上天,那她还不甘心个什么劲儿?老老实实听从皇上的安排,过一辈子就完了。


    七阿哥出生之后,纯贵妃就一直在思考,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七阿哥夭折?


    她想到了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