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月光如水洒在窗台,在一片暗色里,只有面前人身上的温度始终显得那么真实。


    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额上,目光所及是夜色里翟诺北略微敞开的衣领,裴玟感觉到他一只手臂撑在自己枕侧,身上还带着晚归的凉意。


    翟诺北不知道她醒着,蜻蜓点水般的吻复在额头落下。


    鼻端是裴玟淡淡的洗发露香气,手攥紧,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着不去顺着她恬然安睡的脸一点点吻下去的冲动。


    这个他曾经起誓会好好保护的人,又一次受到伤害,哪怕最后只是虚惊一场,他也觉得心口闷得发痛。


    实际上,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已经恨不得把裴玟揉在自己怀里,却知道他没有那样的身份来做这种事。


    他也很早就吃味,想让她身边只有自己,可是话到嘴边,却清楚这是裴玟的自由,他无权干预。


    朋友,朋友而已。


    感情再深,不过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影子,明明想相拥的手剧烈地发抖,也只能藏在一个轻如羽毛的偷吻里落下。


    翟诺北不知道这个曾经他认为,可以陪伴在她身边一生最好的名号,什么时候变成了他颈间的枷锁。


    说来也怪,他之前竟然从来不担心裴玟会有一天会离开他。


    这种莫名的自信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冥冥中他就是知道,自己永远会是她眼里的唯一。


    哪怕她去谈恋爱,有了新认识的伙伴,翟诺北都能用泰然的模样轻松应对。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需要,裴玟总会神奇的第一时间出现。


    可是慢慢地,他心里的感觉开始不同。或许是从第一次在夜漾,他认错了她误上前搭讪开始,也或许是从知道她一直有事情故意瞒着自己开始……


    许致远、陈捍予,总之裴玟身边出现的男性越来越多,他却不能再做到像以前那样轻松的态度。


    这次不一样了。


    看着她和许致远熟稔的交谈,看着她对陈捍予温柔的笑,他在一次次相处中嗅到了不安的气息,攥不住的预警时不时在耳边乍响。


    翟诺北仿佛现在才恐慌地想起:如果裴玟真的要走,他能靠什么来留住她?


    他一向混蛋无耻,漂浮不定,从来不把别人的感情当回事,过了今天不想明天,沉溺在短暂的娱乐和刺激里。


    他一无是处,毫无所长,上学带她逃课,工作劝她避开安稳,就像她父母说的那样:


    他永远给她带来的都只有麻烦和痛苦。


    除了现在借着她睡着,才有机会靠近她,将自己常年累月挤压的感情露出一条缝隙之外,他甚至多余的什么都不能做。


    柔软的黑发就在指侧,缎子似的冰凉触感牵扯着翟诺北的心神。“朋友”这两个字像是烫手的山芋,明知道攥在手心会烫的起泡,他现在也早已无法松开了。


    他曾经以为他在这段感情中胸有成竹,事到如今才发现是自己病入膏肓。


    或许这样也好,毕竟没了这个身份,他更没有自信去握住她,他已经没办法去承受任何一种失去裴玟的可能……


    思绪最终收纳在了卑微的结尾,下一秒,他起身,骤然对视上了裴玟睁开的眼睛。


    月色很亮,裴玟黝黑的眼睛借着月光,像是两个亮亮的小球,她直愣愣地,连眨眼都忘了。


    大脑“轰”地一声,天崩地裂。


    翟诺北还扶着床的手骤然失了力气,他猛然想转身,却重心失衡,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到了床下,一脑袋磕在了床边柜上。


    两声巨响把裴玟也吓了一跳,顾不上自己红的发烫的脸,赶紧坐起来,探身去拽翟诺北。


    谁知道翟诺北毫无反应,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夜色黑,也看不出来刚才磕的严不严重,裴玟心里有些急了,光着脚下地,摸摸索索地去探他的脑袋:


    “翟诺北!你没事吧?!”


    翟诺北没有说话,但是肩膀好像在颤抖,裴玟更担心了,当即站起身要去摁开灯:“头晕不晕?你等我!我这开灯叫医生……”


    赤裸纤细的脚腕骤然被一只手拦住,翟诺北脸着地,终于发出一声闷闷地:“不要。”


    脚腕顺着他掌心传来炙热的温度,裴玟停在原地,眉头皱着:“可是……”


    “我没事。”翟诺北声音低低的,尾音几乎都没了,“地上凉,你去床上。”


    “……哦。”


    裴玟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又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也木了。


    她同手同脚,重新爬到病床上,磕磕巴巴地:“我、我上来了,你也上来吧。”


    她本意是想让他从地上起来,不知怎么大脑短路,话也说不利索了。


    趴在地上的翟诺北听见这句,回忆起自己刚才在床上干了什么,更起不来了,甚至还有种再向柜子撞一下,把自己彻底撞晕过去的冲动。


    裴玟还维持着爬上床的方向,背对着他:“……你还好吧?”


    翟诺北:“……”


    “我刚才,其实睡着了,哈哈,刚醒!”


    “……”


    “真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翟诺北还是一声不吭,裴玟有点急了,生怕刚才他好不容易迈出来的一步,又给吓了回去。


    她琢磨琢磨,继续补充道:“……要不然咱俩这样,就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接着睡,你继续,怎么样?”


    裴玟在那里语无伦次,胡言乱语,翟诺北终于听不下去了,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看见裴玟背对着自己,明白她是怕他尴尬,已经努力给他解围了。


    “……对不起。”他沉声。


    “嗐,没事。”裴玟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尽管自己脸红的已经能蒸包子了,但是感觉到翟诺北比她更窘迫,还是下意识宽慰他:“咱俩都认识这么久了,这点事儿算什么,是吧。”


    平日里一向能言善辩的翟诺北,再一次沉默,他手脚发麻,叹一口气,感觉到裴玟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稳定。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开口刚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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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见病房门嘭地一声响!


    房间里两个人都被吓得浑身一抖,慌张望过去,顺着走廊照进来的光线,只见许致远赫然立在门口,指着黑暗里的翟诺北怒喝一声:


    “好!不枉我守了半夜,果然被我抓到了!你们还想怎么害她?!”


    翟诺北一愣,下一秒,许致远已经抄起门口放着的拐杖,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现在天边已经隐约快亮了,以为许致远早就回家睡觉的裴玟,一脸懵着:“许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许致远眯着眼睛,隐约觉得黑暗里这个高大的身影有些眼熟,但是刚才屋里剧烈挣扎的两声响动,和这个黑影伸手要掐向裴玟脖子的举动,他都切切实实地听见、看见了。


    听到006那句话,他也明白裴玟让系统有多么头疼,配上今晚惊魂动魄的场景,他早就脑内好了一出大戏。


    在对方怔愣的期间,许致远立刻一拐杖呼了上去:


    “裴玟,你快跑!我掩护你!!!”


    ……想起许老板之前还吐槽过这本小说为什么不是个异能修仙文,果然体内燃烧的中二之魂不可小觑。


    这一拐,许致远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裴玟听着耳边翟诺北的闷痛和结结实实打下去的响动,吓得赶紧要拦:


    “许老板,别打!这是翟诺北!”


    许致远打下去的动作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落下去的拐杖好像比刚才力气更大了。


    他好像没听见般,咬牙切齿地就瞄着翟诺北打:“裴玟,你别被人骗了,大半夜的跑来偷偷摸摸,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许老二,你大爷的!”翟诺北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事发突然,他顾不上许多,狼狈地又拦又逃,最后终于摸索到灯的开关一把拍亮——


    三个人一时间都没能适应忽然亮起的光线,裴玟眯起眼睛,先看见翟诺北立在墙边,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视线一点点清晰,她这才发现他一身行头好像是刻意打扮过,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风衣,头发梳成三七侧分,完美地勾勒出他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轮廓。


    目光不自觉下移,落到他的淡淡红润的薄唇,一想到刚才就是这张帅脸凑过来亲了自己好几口,裴玟感觉自己像个蒸汽火车头,整个人从头顶开始冒气了。


    “你故意的吧!”翟诺北咬牙切齿地质问。


    他被打的腰酸背痛,许致远一开始没认出来还有情可原,可后面连着喊了好几声,他不但不停,还一下比一下用力!


    “啊……是诺北啊。”许致远笑眯眯地,终于收起了那根可以称为作案凶器的拐杖,“真不好意思,这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是贼呢。”


    他的语气也不甚客气,亦有所指:


    “不过人家来探病都是白天,你晚上来,是来干什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翟诺北和裴玟都朝着不同方向扭开了头。


    许知远:?


    艹,刚不会真发生了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