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个在书店学习了一上午，中间好几次宋西宝都差点学睡过去，季苒面慈心狠，最后一次给她在太阳穴两边涂了快小半瓶的清凉油，那味冲得她一连打了七八个喷嚏，脑门凉得像敷了冰块。


    中午周笃文又请她们仨女生一起去街对面的麦当劳吃了汉堡，几人正吃着饭呢，蒋博光在他们三个男生的小群里发消息，艾特程书逸和周笃文说下午一起去技校打球。


    程书逸回了个ok。


    周笃文说自己去不了要补课。


    程书逸一听，忙问他报的哪家机构？说最近新闻爆出来好几家大机构都跑路了，让他一定要分辨清楚，别被骗了。


    周笃文举起手机悄悄拍了一张对面仨女孩的照片发在群里：


    【师爷：报的方老师和季老师的机构。】


    群里另外两人很快发来消息：


    【阿饼：？？你们补课居然不叫我？】


    【心碎??了無佷：？？你们吃汉堡居然不叫我？】


    最后，程书逸硬拽着蒋博光也来了枫叶书店。


    蒋博光一本书没带，就手里抱了颗篮球，他一边往上抛着篮球一边跟在程书逸身后进了书店，嘴里还在抱怨：“你想来你就自己来嘛！干嘛非得拽上我啊？我想去打球，不想来学习。”


    程书逸扭头瞪他一眼：“我们是一个组合你懂不懂？”


    “……”


    蒋博光闭嘴了，心里有种程书逸跟他们这群人混久了也开始变傻了的感觉。


    “老程！这儿！”周笃文起身给他俩挥了挥手。


    程书逸也掏出手来回应了一下。


    宋西宝看见他来，气闷地翻了个白眼——她还在生程书逸的气，为了上次他嘲讽她考年级589名的事。


    宋西宝心气不顺地在桌子底下踢了周笃文一脚——谁让你叫他来的？


    周笃文赔笑，主动说：“我再去吧台加点东西，西宝你想吃什么？”


    宋西宝不客气道：“再加三对烤翅！两盒炸土豆！”


    周笃文：“好嘞！”


    原本安静严肃的自习氛围伴随着蒋博光的到来，瞬间土崩瓦解，再加上有宋西宝这么个话痨，那闲话说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周财神今天大出血，很快就又点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端上来。


    面对松散的课堂纪律和调皮捣蛋的学生，季老师“回天无力”，索性把书本一推，加入了他们的八卦阵营——


    “我天，你们学校这么乱啊？大晚上的还能翻墙出去上网？”


    “是啊，不过被逮到了就惨了，上周我们隔壁班就开除了一个，那兄弟胆子太大了，上上个礼拜刚因为翻墙被处分，这个礼拜又翻出去上网，他还带着他们宿舍的一起翻，所以这回被抓住以后学校直接就把他开除了。”蒋博光说，“他还叫了我来着，幸好我没去。”


    宋西宝问：“你咋没去？”


    蒋博光不好意思地说：“我恐高。”


    几人哈哈大笑，蒋博光试图找回些面子，急道：“尼玛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宿舍在七楼！从七楼往下爬！尿都要吓出来！我真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敢的！”


    几人边吃边聊，蒋博光持续放送八卦，接着说：“你们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女的多夸张不？”


    几人憨憨摇头。


    蒋博光说：“就是高一有个女的，长得听说还可以，她跟高三一个男的谈恋爱，结果谈着谈着那个男的不跟她谈了，说要跟她分手，尼玛的，她在宿舍厕所割腕你们知道吗？吓死人！”


    “割腕？”宋西宝眼睛差点瞪出来，季苒着急道，“然后呢？她死了吗？”


    蒋博光摇头：“不知道，反正那天晚上110和120都来我们学校了，我们在楼上看到对面女生楼抬了副担架出来，他们说估计是死翘翘了。”


    宋西宝皱眉道：“人要真死了的话，那男的也得受到处罚吧？”


    周笃文撇嘴：“未必，割腕是自杀行为，人又不是他杀的。”


    程书逸也跟着说：“确实，说不定他不仅不会被处罚，学校还要帮忙给他瞒着。”


    蒋博光猛猛点头道：“对对，我们班主任专门给我们打了招呼的，让我们不准在外面乱说这些事情，也不准去高三楼打听，那个男的是谁根本就没人知道，只听说是高三的。”


    “太不值了。”宋西宝义愤填膺道，又说，“幸好我没去八中，这学校怎么这么垃圾啊！”


    蒋博光冷笑道：“就是个垃圾学校，垃圾人巨多，我踏马跟他们比起来都算小白莲了！”


    “不过呢，这事也有个好处。”蒋博光又说，“以前我们学校学生谈恋爱老师都不怎么管，宿舍楼底下天天晚上都有人藏墙根那儿牵手亲嘴，现在……呵，全都劳燕分飞了，我们班好几对都转地下了。”


    周笃文打趣道：“博哥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学习了，都会说成语了！”


    “尼玛！”蒋博光作势要揍他。


    宋西宝忽然八卦问：“那你呢博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蒋博光伸到一半的拳头突然诡异地停下了。


    周笃文见状，立刻指着他喊：“这表情！绝对有！”


    蒋博光一巴掌打掉他手，不自在道：“你嚷嚷什么嚷嚷！”


    “谁啊？有没有照片给我们看看？”宋西宝来劲了。


    几人起哄闹着说要看照片。


    蒋博光不耐烦地把他们挥开，表情不自然道：“没照片！人家都不知道我喜欢她！”


    程书逸靠在沙发上笑，说：“暗恋啊……”


    这时，方思彤忽然提了一个问题：“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蒋博光看她：“你问这个干嘛？”


    方思彤晃晃手机，说：“我看到空间有人转发这个，说可以数两个人的姓名笔画数算是不是天定姻缘。”


    蒋博光说：“真的假的……”


    宋西宝起哄：“你先说嘛，让彤姐给你算一下。”


    蒋博光不自在地挠了挠头说：“她叫王琪，斜王旁的琪”


    方思彤说：“我数数啊。”


    最后数出来，“蒋博光”是30画，“王琪”是16画，加起来一共46画，代表“虐恋情深”。


    蒋博光：“啥叫虐恋情深啊？”


    宋西宝忙举手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说你们俩感情发展的会非常的不容易，存在很多问题。”


    蒋博光一听就皱眉，对方思彤说：“彤姐你把那个测试方法发群里，我自己数一遍，”


    方思彤：“哦。”


    当天晚上，程书逸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饼干被他吵醒后十分不满，嗷地给了他一爪子翻身又在他枕头旁边卧下了。


    程书逸扭头瞅它半晌，最后一把将它捞起来抱在怀里，嘀嘀咕咕地说：“天天睡觉多没意思啊，阿饼，哥哥教你认字吧！”


    饼干虽然胖，但是胖得很灵活，听到说要学习，直接一扭身从他怀里跑开了，然后站在床尾一脸生气地冲他喵喵叫！


    程书逸贼心不死，又强行将它逮了回来，然后握着它的猫爪教它在被子上写——


    “我们先写哥哥的名字，程、书、逸……”


    “一共27画。”


    “好的，我们再来写姐姐的名字，宋、西、宝……”


    “24画。”


    “那加起来就是51画。”


    “喵呜！”饼干的两条后腿猛蹬了一下，耐心已经要趋近于零了。


    程书逸目的达到，立刻松开它将它放走了。


    程书逸靠在床头玩手机。


    他点进群里白天方思彤发的那个“笔画测试有缘人”，翻了两页，找到了51画的含义。


    上面显示，51画代表有缘无分。


    “呵。”程书逸冷笑一声，立马关了手机，熄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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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课小组持续进行中，不过蒋博光说什么都不来了。


    这天，宋西宝正在死磕一道不等式题，程书逸见了，一把拿起她面前的练习册边看边说：“什么题把你难成这样……”


    “诶呀你还给我！”宋西宝烦得不行，伸手想把练习册抢回来。


    程书逸往旁边躲，眼睛看着练习册，嘴里跟着念出了题目：“若不等式二分之a平方加b平方加三大于等于x倍a加b对于任意正数ab成立，则实数x的最大值为……这道题挺简单的啊，你不会？”


    宋西宝倾身过去拽着他，终于夺回了自己的练习册，她气闷道：“对！我不会！”


    程书逸说：“我给你讲。”


    宋西宝瞪他一眼，一口拒绝道：“不需要！”


    程书逸不懂：“你不是不会做吗？我给你讲啊！”


    宋西宝不搭理他，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


    过了会儿，宋西宝还是没把那道题解出来，季苒问她要不要自己给她讲一下？宋西宝表情烦躁地摇摇头，说她自己再看看。


    程书逸瞟了她一眼，唰唰几下在演草纸上写好解题过程，然后不动声色地给她递了过去。


    宋西宝抬头看他一眼，倒是没再拒绝，不过她看了半天，没看懂。


    “为什么这里变成二分之a加b的完全平方了啊？”宋西宝拿起演草纸问他。


    程书逸说：“均值定理知道吗？”


    宋西宝点点头。


    程书逸拿起笔在演草纸上给她写：“两边平方，然后把左边展开，整理一下，减去2ab，就得到了这个……”他唰唰画了两笔横线在推导出的结论上。


    宋西宝问：“然后呢？”


    程书逸说：“然后这里我们乘一个二倍a加b分之一就能得到四分之——”


    “等等，为什么要乘这个啊？咋不乘别的呢？”宋西宝打断他。


    “因为要消掉这两个——”程书逸在纸上画了两笔，“然后变形化简。”


    “哦。”


    程书逸把这道题掰开揉碎了给宋西宝讲了一遍，发现她对教材上的知识点掌握得很差，记都没记住，更不用说合理运用了。


    “你先别做题了，数学书带了没？咱们先把教材过一遍，你基础的知识点都没掌握，当然做不出来题了。”程书逸说。


    宋西宝表情闷闷地把书包里的数学书翻了出来，又看了他一眼，问：“你给我讲啊？”


    “嗯。”程书逸点点头，又说，“还有你上次月考的卷子也拿给我看看，我看看你哪些知识点没掌握好。”


    宋西宝说：“我没带，上周季苒给我看过了。”


    “对，我跟彤彤都给她看过了。”一旁季苒说，把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递给他道，“这是我们俩整理出来的她的扣分情况。”


    程书逸说：“我看一下。”又眼神示意宋西宝，“你先翻到均值不等式那章自己再看一遍，把刚刚我跟你讲的消化一下。”


    宋西宝：“哦。”


    程书逸又说：“消化不了就死记硬背。”


    宋西宝一撇嘴，气冲冲道：“我消化得了！”


    宋西宝本来是想让季苒和方思彤给她查缺补漏，结果没想到最后成了程书逸来主要辅导她。


    程大学霸的补课方式十分粗暴，那些定理知识，他会先掰开揉碎给她讲，能讲得通最好，讲不通他就要求宋西宝死记硬背，甚至他还会自己变形出类似的题目给她做，逼她做！一直做到她看到类似的题型脑子里能有个大概的解题思路为止。


    宋西宝就这么被他折磨了一个月，月底期中考试，不说别的科，单说数学一科她的进步就堪称神速。


    最后总成绩出来，她的年级排名直接往前升了两百多名，班级排名也来到了中游偏下的位置。


    宋西宝平安且顺利地度过了家长会，为了感谢程书逸，她提出请他去吃梧桐一小后门的那家麻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