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心肠很硬

作品:《我,不做权臣白月光

    正当纪书宁双手交握,紧张不已盯着李令宜时,却没想到她笑了一下。


    “我是不是心肠很硬?”


    李令宜问完这句话,忽感腹中一阵饥饿。


    路途中的昏沉一扫而光,明明正该悲伤的当口,她竟不合时宜的饿了。


    她看向蒋玉,只见他一手握成拳,放在桌上,越握越紧。


    只是他一直垂着头,不知此时脸上是何神情。


    李令宜问:“蒋玉,路上这么多日,你就没收到你家公子的一些消息?”


    蒋玉沉默片刻,才缓缓抬头,一双眸子已胀得通红:“属下……未曾收到。”


    看他这副模样,已然是骗自己了。


    纪书宁咬了咬牙:“罢了!长痛不如短痛!他已真真切切不在人世了!柳氏纸马铺子传来的消息,她夜里偷偷去给他送祭品,看到符骞亲自命人掘墓开棺……”


    “还又拿剑往他心口戳了两个大窟窿……”


    “他们怎么敢!”蒋玉压抑着怒气。


    李幕见气氛不对,虽不知是怎么回事,却也不敢再插科打诨。


    然李令宜惊恐的发现一件事。


    他死了,她竟一点也哭不出来。


    她拿指甲把自己的掌心掐得足够深了,只低低呼了一声“好痛”。


    再摸上眼眶,干干的。


    无泪。


    “你最好是真的死了。”李令宜扯了扯嘴角,喃喃道,“若是让我知道你又骗我……我再不会理你了!”


    蒋玉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走出了酒楼。


    *


    月落日升。


    邕王府所在,离这青州边界有一日的路程。


    李令宜忘了她一路是怎么过来,只觉眼一睁一闭,人便在这邕王府里了。


    算算日子,她已到七日了。


    李指挥使带回一女子之事,早已在府中传开。


    不少人好奇得紧,想一睹芳颜,却迟迟找不到机会。


    皆因李令宜深居简出之故。


    “纪姑娘怎么有空来我这简陋小院?”李幕见到纪书宁,不免阴阳怪气,“你们到底有何事瞒我?若不是她在这儿,你何时亲自登门来找过我?”


    纪书宁往屋里望了望,问道:“阿令今日如何?”


    “还是那个样子,沉默寡言的,没意思。”李幕答。


    这几日他看在纪书宁的面子上,也向她示过好,可这姑娘跟个呆头鹅似的,他问一句,她总要沉默片刻才回答。


    有时还会没听清楚,一句话要重复两三遍。


    “除此之外,吃住可算习惯?”纪书宁问。


    李幕这才点头:“吃的倒真不少,你每日送来的饭菜,我都来不及吃上一口,就被她全给吃光了。”


    “……能吃也算好事。”


    纪书宁放心了些,往屋里走去。


    她是头一回来李幕的住处,这小院子是邕王世子赏他的,紧挨王府后院,院子虽小,却也清净。


    院里有厢房三间,成一排,中间被他当作厅堂,其余左右两间,一间大的是寝房,一间小的是杂房。


    李幕带着她去寝屋:“我可没亏待她,这些日子我天天住杂房,连个床榻都没有,杂草一铺,躺在地上。”


    纪书宁忙离他远了些,故意捏着鼻子道:“难怪,我大老远来,就闻到你身上一股臭味!真是委屈你了。”


    “嘁——行军打仗哪天过得不是这种日子?”李幕眉头一挑,颇为骄傲。


    “一个王府护卫指挥使而已,好像没上过战场吧?”纪书宁撇过头问他,“若哪天真让你上战场,你可愿意?”


    两人说笑间,见到了李令宜。


    她正坐在桌前,托着腮,望着两人来时方向。


    方才在院中,她分明看到少年将军那意气风发的目光中,满是纪姑娘的身影。


    墙角一枝桃花,从王府低矮的墙上蔓延下来,给这小院子添了份景致。


    春意盎然。


    “你们两个,在门外偷偷说我,我全听见了!”李令宜迎了上来,笑道,“有什么话光明正大来问我,我若是那般脆,早在宫里就被碾压成泥了!”


    李幕怔了怔,郁闷道:“这怎么见了她,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姑娘家,一个一个的,都不想理我!”


    李令宜目光中透着歉意:“抱歉,此来路途遥远,之前太过困乏,养了这些日子,我已好了。”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好没好,只是今日偶见窗外春桃,才知夏日将至,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何人?”李幕不满道,“神神秘秘的,你们都把我当外人!”


    纪书宁这才告诉他来龙去脉。


    “符叙身为邕王世子,表书已上,不知为何迟迟不见朝廷回复,所以到现在还未继位称王。”纪书宁满含期望,“如今阿令你来了,也不用管什么朝廷,干脆直接以太后身份,宣世子袭承邕王!”


    李幕惊呼:“你这和让他直接宣称谋反,有何区别!不成!我们只有府兵,如何能和青州大营里的那些人硬碰硬?”


    “符骞失道寡助,眼看郢王和恒王他们一个个都已反了!我们还等什么!你是他的舅舅,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青州,一步步被其他势力蚕食?”


    两人争吵起来。


    李令宜摸出腰间玄铁令牌,扔在桌上:“不用吵了,有了这块令牌,青州军不成问题。”


    李幕眼疾手快拿起令牌翻看,疑惑道:“这是何物?”


    “崔寂……太傅给我的,青州军都尉,应有他的人。”李令宜道。


    纪书宁有些震惊:“他把这个都给你了?看来他早已决定赴死……可惜了,若太傅还在,这天下谁能争得过他。”


    说这些话时,她暗自观察李令宜的反应。


    见她眼神躲闪了一下,心中明了,她大概将自己的一颗心藏了,如同从前般逃避起来。


    纪书宁沉默半晌,终是不忍心点破。


    李幕倒并未觉得出乎意料:“早就听闻,宫中那位陛下从前事事倚仗太傅,若不是出了李家那档子事,估摸着太傅早已变太尉了,我之前就想,若我是太傅,就背地里把一部分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纪书宁见他越说越偏离话题,忙回了正题:“既如此,我们接下来,内要除了萧侧妃,外要除掉她的昔日情人,如今的青州驻军都尉谢将军。”


    “怎么,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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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和王妃都已薨逝,这侧妃没打发她去清修?怎还留在王府?”李令宜不解道。


    “当初世子还小,需有长辈看顾。”纪书宁解释道,“这青州大小事务,全由一众老臣把持,至今形成了这等局面。”


    李幕也附和道:“那侧妃想联合谢将军,害死我外甥,让她儿子继承邕王之位。”


    “那还等什么?”李令宜起身,“我这就去见世子,他如今年岁正好,也该自立了。”


    *


    王府后花园。


    李令宜没想到,自己这刚一出门来见邕王世子,就撞上了正在后花园与封地一众官眷聚会的萧侧妃。


    萧侧妃众星拱月,被人围在中间,各种溢美之辞不绝于耳。


    她身边婢女一眼便瞧见,世子身边女先生又带了个女子过来,忙报了主子。


    “王妃,她们是从那李幕处来的,奴婢瞧着应是李幕带回来的女子。”


    萧侧妃笑中藏着绵针:“把她们带过来,给本妃瞧瞧。”


    两个婢女立刻上前,拦了纪书宁和李令宜的去路。


    “两位留步,我们王妃有请。”萧侧妃的婢女平日里跋扈惯了,看起两人来也是鼻孔朝天。


    李令宜和纪书宁对视一眼:“她敢相邀,我们便去会会她。”


    这声音不大不小,让在场所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众官眷皆看向两人。


    “王妃,这两位是何人?好像从未见过。”


    “是从京中请来的贵女?”有人猜测道,“看她们步伐,我在京城见过!叫什么游弋步,在贵女间很是常见呢。”


    萧侧妃皱了皱眉头,这女先生倒是气度不凡,连带着她身边李幕带回来的女子,都跟着出众了些。


    两人行至萧侧妃跟前,停下脚步。


    半晌,不见行礼。


    萧侧妃目光逐渐不善。


    “放肆!见了我们王妃,还不跪下!”婢女嚷道。


    李令宜抬眸,冷冰冰瞥了萧侧妃一眼:“一个侧妃,还敢冒称王妃,谁给你的胆子!若此事传回京城,传到宗室耳中,你可知是何后果?”


    萧侧妃心中一凛。


    “你、你少拿宗室压人!”她想起这些官眷都还在,哪能让人看笑话,于是镇定道,“是何后果?再怎么说,世子是本妃养大!世子早把我当作是他的母亲!”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你的确不知祖宗之法。”李令宜上前一步,在她面前坐下,“今日我来教教你……若你执意不改,他日陛下下旨,贬邕王为郡王,收回封地,别怪我没提醒你!”


    萧侧妃大吃一惊,她指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继承邕王之位。


    若是郡王,又无封地,何必叫她手中沾满鲜血,得不偿失!


    “你又是何人?”萧侧妃不敢大意。


    敢在她面前坐下,除了各个王妃,就是京城那些诰命夫人了。


    李令宜一笑:“我的确从京城来。”


    “王妃别被她骗了!”萧侧妃身边奴婢指认道,“奴婢确是见她从李幕那里出来!”


    “若真是什么京城来的贵人,怎会被安排在那上不得台面的地方?还和男子共处一室!”又一奴婢道,“李幕带回来一女子,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