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箫曲唤情
作品:《我,不做权臣白月光》 李令宜本想谢湄会放下团扇,现出真面目。
岂料宫人抬上她的琴时,一并置了屏风在前。
看来她今日是不打算露面了。
这手段,莫说男子,就连李令宜对她的长相也颇为好奇,不由时刻紧盯着她,生怕自己错漏意外,团扇掉落,露出后方那张令人好奇的容颜。
屏风后,谢湄身影缥缈,起手拨弦。
一曲《关山月》既出。
苍茫云海,拨云见月,古来征战几人还。
她竟选此曲,倒叫人刮目相看,是真有其意境,还是刻意突显与自身相左之风骨?
李令宜沉浸于古朴寥阔的琴音中,不禁佩服起这位谢四娘来。
从她娇柔遮面,到一开口便胆大露骨,后又奏曲言志,这步步精心设计足以让一个普通男子拜倒在她裙下。
反观自身,之前在崔夫人面前的举动,应已引起崔氏族人反感。
方才又在谢四娘面前表明不愿与她共事一夫,与谢氏为敌……
有两大世族绞杀,定会逼得崔寂放手!
今日若再加上符骞,此局已成。
到时崔寂只能被迫放她离去!
李令宜回过神来,眼眸渐渐恢复神采,她从屏风倩影上移开目光,抬眸看了一眼崔寂。
崔寂并未赏曲,却是一直垂眸看她。
他心中暗自叹气,成事之人惯会隐藏神色,可眼前心爱之人已将心思转变表露无遗。
……她叫人如何放心!
“喜欢这琴曲?”他只好替她掩饰,“抚琴予我亦不是难事,娘子若听了我的琴,不知会否像此刻一般,神采奕奕。”
李令宜这才发觉,她神色转变太过明显,忙又沉寂下来:“没想到谢小姐身貌俱佳,才情也这般好,我实在比不过。”
谢湄已收了最后一音,起身拜谢。
符骞道:“谢四小姐才情是好,阿令也不该自惭形秽,不如你也献奏一曲,才知比不比得过。”
“陛下恕罪,不管是五弦还是七弦,妾都不会!”她冷冷道。
他分明知道此事,故意提起,是想让自己出丑?
符骞冲身后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抱上一方木盒,颇为眼熟。
“这箫……还是朕从废墟里捡回来的。”他命人打开盒子,呈给她,“虽管身熏得黑了些,并未损坏,朕命你吹奏一曲,为这宴席添些乐趣。”
李令宜看着那管箫,紫竹通体已被火熏得漆黑,她鬼使神差伸手……
“若你不想,不用迫使自己为之。”崔寂沉声道。
他会护她!
李令宜摇头:“见此旧物,我亦有了兴致。”
她将管身握在手中,熏黑处并未把手染黑,已是有人擦干净了。
“我疏于奏习,只记得一首了。”她起身道,“不知陛下可否介意?”
符骞双手合十,鼓掌一拍,道:“就吹奏那一首!”
他岂会不知是哪首?
自她学箫时,曾千遍百遍吹奏,起初魔音绕耳,后又渐渐熟练,最终大成。
只因他当年出征之地,敕勒川,阴山下,风吹草低。
她也要去。
可那时他还是李家一个普通兵卒,怎能随意带女子出征。
于是她便学了这首《敕勒歌》。
如今再听这曲调,天地辽阔间透着一丝悲怨,他眼角竟滚落一滴泪。
曾经心向往之,如今尽失诺言。
帝王流泪,殿内众人跪倒一片,不敢抬头。
谢湄默默看了符骞一眼,见他眼眶已红,盯着屏风后那抹身影久久未曾眨眼,心中一惊,也随着众人伏首。
崔寂却未动。
他垂下眼睑,细密睫毛遮住眸光,似乎在出神,令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然谁也不知,他手握腰间玉佩,几乎就要捏碎!
箫曲唤情,好得很!
她果然忘不了他!
曲终。
李令宜从屏风后走出,眼神决绝。
“符骞。”她直呼他的名讳,“曲终人散,你我如同此箫,再不复从前!”
话音落下,李令宜抽出殿内侍卫腰间佩刀,把这管箫一劈两半!
箫身齐齐断开,分别滚向四周。
符骞登时站起,不知何时拭去那滴泪,低声咆哮:“断箫又如何?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李令宜果断向崔寂走去,在他身边站定:“我夫君在此,陛下是要君夺臣妻?”
崔寂神态自若,伸手拉她与自己并肩坐下。
又拿他作挡箭牌。
“到底是谁夺谁的妻!”符骞低语。
殿内宫人还伏在地上,此时皆想拼命捂住耳朵。
只有谢四娘不知所谓。
“臣多谢陛下赐宴。”崔寂随手环上李令宜腰肢,扶她起来,“今日这人也见了,若无事,臣要携妻回府了。”
说罢也不管符骞是何意思,径自带她往殿外走去。
符骞见状,扔下满桌珍馐,快步跟随而去。
谢湄直起身子,望着三人背影,若有所思。
那女子到底是何人?
竟引得陛下也追随而去?
难不成她曾是宫妃,一朝被太傅看上,从陛下手中夺去?
太傅自帮少帝夺了皇位,把持朝政数年,权倾朝野,臣夺君妻亦不是不可能。
男子都一样,得到时不知珍惜,待见她成了别人的妻妾,才后悔不已。
殿外之言很快传入她耳中。
“阿令!”符骞叫住李令宜,激动道,“朕知道,你虽恨朕,却也对朕有情是不是?方才那箫曲,你吹的那般动情,一定是忆起我们从前!”
李令宜冷冷打断他:“往事已矣,陛下听错了曲中之意,如今我是太傅之人。”
崔寂不动声色挡在她面前。
“太傅他还不是困住了你!”符骞对上崔寂冷眸,目光阴毒,“阿令为何不求朕?你求朕,朕便下令让太傅放了你!”
李令宜道:“不劳烦陛下,如今太傅爱重我,我早已心属他,甘愿做他的笼中鸟雀。”
“不可能!”符骞慌乱道,“你们才相处多久?我们才是夫妻!皇后之位,你若留下,你还是朕的皇后!”
崔寂沉声提醒:“陛下,斯人已逝!如今站在你面前之人,曾是太后。”
“这天下又有几人见过太后?朕说她是皇后,她就是皇后!”符骞看向李令宜,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愿意,可却只看到一张陌生冰冷的面容。
她只要站在那里不动、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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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丝毫不见发妻的影子!
符骞失魂落魄。
“陛下莫要忘了,姚皇后贤良淑德,在世人眼中已有贤后典范,近日她更是为陛下病情殚精竭虑,日夜侍奉在侧。”崔寂目光如炬,“陛下还需慎言。”
重华宫外,一小太监匆匆忙忙冲了进来:“陛下,皇后娘娘往这边来了!”
符骞愣住。
姚皇后怎么会来,定是太傅暗中派人告知了她!
“臣告退。”崔寂转身,双手紧紧扶住李令宜上臂,竟不顾君臣之礼,带她离去。
符骞望着两人,眸中杀意四起。
“曾为夫妻,便永远是夫妻,岂容再嫁……”他喃喃道,“阿令,是你移情在先,别怨我。”
*
出宫这一路,他未再松手。
李令宜几次想要挣脱,却被他强硬制住。
宫道上,两个沉默之人一路而行,崔寂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不忘手上力道。
李令宜知道,他大抵是在生气。
自己那些伎俩,又何时能逃过他的双目。
宫门外,是大道坦途。
可惜她逃不开。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车厢内沉闷,李令宜心有愧疚,道:“太傅曾帮我许多,今日我不该说那些假话骗你。”
什么心属意于他,她怕他信以为真。
她抬眼偷瞄崔寂,却见他神情严肃,紧锁眉头,恹恹望着前方。
李令宜只好噤了声,也同他一样望着前方出神。
她心里掰着指头算谢四娘嫁进来的日子。
今日一见,她心底涌起了一些期待,谢四娘如此妙人,假以时日崔寂应会被她拿下……
他曾对她种种的好,届时都会给谢四娘吧!
“李二姑娘。”
身边之人突然如此正式唤她,吓得她忙坐正。
她听到崔寂喉间发涩。
“你真的恨他?”他问,“若我杀了他,你……会不会难过。”
李令宜睁大双眼,一时语塞,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的设想里,从来都是自己手刃符骞。
若他死在别人手中,想必她会有些难过吧……
“你为何不答?”沉默中,崔寂心如刀绞,“你心中还有他是不是?”
他原想自己的结局,应是功成身退,隐于山林。
狡兔死,走狗烹。
这道理他岂不明白?
随着有功之臣一个个倒下,李家也难以逃脱,他就知道总有一日自己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若主动致仕,他和符骞之间不至于落到难堪境地。
可如今他想要的女人,符骞亦不会轻易放手。
既然前路已是你死我活之境地,他是该做出抉择了。
“我替你杀了他,可好?”他目光灼灼,“杀了他……换你心中从此后只能有我!”
李令宜瑟缩了一下。
很久之前,她曾听符骞说他有些惧怕太傅。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崔寂,神情冷漠,目光中却透着些嗜血癫狂。
她突然想起,他也曾说过,要杀了然芳给她泄愤!
接连几日都未曾见到然芳,李令宜声音颤抖:“你把然芳……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