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家常
作品:《樱桃共玉酪》 两人达成共识,进灶屋舀来面粉加入适量水和盐,和成团后盖上盖子醒发一刻钟。时间到了,往盆里倒水没过面团,再醒一刻钟。时辰一到,接下来开始洗面,就像洗衣服一样,揉一揉,搓一搓,不一会儿水就变得浑浊,此时换个盆继续洗,直到洗不下来面粉为止。最后剩下的面团便是面筋,而洗下来的水需沉淀半个多时辰。
等待的时间,两人在菜园和院子的篱笆上,摘了些黄瓜、冬瓜和小葱,清洗干净。黄瓜切丝,冬瓜削皮切块,小葱切碎,大蒜捣碎调成蒜水。待面粉水沉淀好以后,把表面的清水倒掉一部分,剩下的面粉水搅拌均匀,拿来蒸盘,给里面抹层薄油后将面粉水倒入。锅里水正在沸腾,蒸上一会儿就熟了,把蒸盘拿出在凉水里静置一会儿,一张面皮就被轻松剥下来了。接下来继续这一过程,直至全部面皮蒸好,最后的面筋会蒸久一些。
舀了一小碗阿婆的秘制土酱,白玉媞用热油激出香气,随后舀了两瓢水倒锅里,放入冬瓜。冬瓜汤烧好后舀碗里冷着,白玉媞将冷却的凉皮切条,面筋切丁,装入盆里。随后把黄瓜丝、葱花、蒜水、土酱、花椒粉、盐,依次放入盆里,搅拌均匀后尝了下味道。
“嗯,很好吃,若是有糖、醋、酱油和小米辣就更完美了。”白玉媞在心里想道,然后对灶屋外喊了一嗓子:“吃饭了哟!”
于是,院子里忙活的众人,屋内忙活的林秀娘和白老婆婆,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净手后来了堂屋。
“嘞是玉儿做的冷淘吧,啷个嘞么好唭哟!就是弄少了,我感觉还能唭两碗。”白小聪放下饭碗,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表情夸张,一看就是在开玩笑。
福豚一听,放下筷子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爹的肚子,直接揭穿了他爹的谎言:“爹在扯谎,你肚子都鼓起来啦,啷个唭得下嘛!”
祥娃跟着道:“幺叔,你都唭了两碗冷淘,还喝了一碗冬瓜汤,比平时都唭得多。”
白小聪一下子被噎住,半晌才道:“瞧你两个,爹又不是在埋怨玉儿,对于做饭的人来说,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做的饭菜被唭完,所以爹是在夸奖玉儿呢,肚子都唭饱了还想唭。”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睡完午觉,大家就各自忙碌起来。
白老婆婆背着背篼下地扯草,扯来的杂草也不浪费,带回来给鸡鹅吃。白青山着手做书箱,林秀娘待在屋里做衣裳。白云岐去舅公家借白俊才的书来抄,店铺里书本太贵,白云岐便自己抄来用。白小聪带着白长吉、祥娃和福豚去割草,明日起,每日不但要割草给猪和鸡吃,还要准备喂牛的草料。
白玉媞与白露儿背了背篼,去幺嘎婆屋里找丘石榴上山捡柴,做麦芽糖很废柴草,要提前准备起了。在半路上就遇到朝白家走来的丘石榴,她背着背篼,身边还跟着一个穿麻布衣裙,面色萎黄,身材瘦弱的少女。
“石榴姨,我和大姐正准备来找你呢。”
“嘞不是巧了嘛。玉儿,嘞是吴明月,比露儿大一岁,你喊姐姐嘛,她和咱们一起上山捡柴。”丘石榴给两人互相介绍。
“玉儿妹妹。”吴明月羞涩道。
“明月姐叫我玉儿就行,你是住在河对面的吗?”白玉媞含笑看了眼吴明月,她五官长得不错,但因着太瘦,显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说不上好看来。
“嗯,前些日子没过来捡柴,所以你没看到过我。”吴明月不再那么羞涩,话也多了起来。
四人上山找了处松毛多的地方,用竹抓耙把松毛聚拢,装进背篼。松毛做引燃物用的,等背篼筐子里装满后,上方还会用藤条绑一大捆枯枝。捡柴的过程有些无聊,四个女孩便聊起了家常。
吴明月想起什么,问道:“石榴姐,你大嫂说的那户人家克打听过没?定下来了吗?”
丘石榴撇撇嘴:“她说和的人家能有啥好的,不是她娘家那又穷又懒的兄弟,就是她那粗鲁又脾气坏的堂哥,她自己没长脑壳,还以为我和她一样脑子里全装的豆腐渣!娘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亏得她手头没得闲钱,不然指不定便宜了谁!”
吴明月却很羡慕:“你家里做主的是你爹,丘伯伯是个明事理的人,会征询你的意见。再说了,就算爹娘相看好的人家你不喜欢,你还可以克找伯娘帮忙,露儿阿婆的话,你爹娘准是会听的。我就不行了,家里做主的是阿婆,阿婆最是不喜欢我们嘞一房的人,爹啥子都听阿婆的,也嫌弃我们三姐妹,娘只晓得让我们顺从他们,免得挨打受饿。再过两年,我就到说亲的年纪了,说不得,阿婆随便找个彩礼给得高的人家就把我嫁了,没人会管嘞家人的底细如何,管我嫁过去过得好不好。”
丘石榴连忙安慰:“明月别怕,到时候你来找我,我会想办法帮你打听一二,尽量挑个好的人家嫁。”
白露儿跟着劝解:“明月姐别担心,你大哥如今在县学念书,听我幺叔说,读书人最讲究颜面了,你大哥为了不被同窗笑话,不会让你阿婆做得太过分的。”
吴明月被姐妹们的话安慰到,原本低落的情绪渐渐好转,感激道:“谢谢你们。”
丘石榴摆摆手:“哎呀,没啥子。对了明月,你娘和四婶的肚皮最近有动静没?离上次克娘娘庙求子,有几个月了吧?”
“还没呢,娘就是在发愁哦,在娘娘像前把膝盖都跪青了,才终于得到还愿之人送来的花,村里有两个婶子的儿子就是嘞么来的,啷个她就还没动静。上次给阿婆求了那么久,才出钱给买了香烛纸钱,阿婆说不想克丢脸,还是由四婶的娘领着两人克的。唉,娘若是能生个儿子,或许我们就不用做那么多的活了,爹也能对我们好些,而不是盼着大哥来给他养老送终。”
“你四叔四婶那样好的人,啷个老天爷就不对他们好些,给个一儿半女的。真是恼火哟,啷个家家户户都有糟心事,就不能顺顺心心的吗?”丘石榴的话里带着孩子气。
白露儿无奈:“姑,你在说梦话吧,哪有人会顺顺心心地过一辈子,除非是那些吃喝不愁的富贵人家,或许才能没得烦心事吧?”
都会有烦心事,人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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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的,就算是皇帝陛下他老人家,也很难事事如意吧?白玉媞暗自腹诽。
傍晚,四人背着柴火各自回家去。
白家小院里,大家都回来了,阳台上堆满青草,白小聪和白长吉正在收拾猪圈,想给租来的牛腾个歇息的地方。林秀娘和白云岐还在屋里忙活,白青山做的书箱已进入收尾阶段,福豚见两个姐姐回来,连忙端了个篮子过来:“大姐,二姐,来唭茅草根,很甜哟。”
茅草根是洗干净的,白生生的,长长的一根上有许多小节。白玉媞进灶屋搁下背篼,白老婆婆正在做晚饭,洗干净手后吃了几根茅草根,甜、脆、嫩,很有水分,嚼吧嚼吧后再将残渣吐掉。
福豚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白玉媞:“二姐,是不是很好唭?嘞是我和三哥在河边扯回来的,大哥也说好唭。”
在这样的火热目光下,很难有人会说不,再说的确挺好吃。于是,白玉媞对福豚伸出大拇指,赞道:“嗯,味道很好!”
福豚不知道手指代表的含义,但隐约明白是夸奖他的意思,一下子高兴起来,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这一笑,白玉媞便看见福豚原本光秃秃的牙床,已经冒出了两颗白色的尖尖,嘱咐道:“福豚,在牙没长出来前,要多漱口少吃糖哟。不然牙里面会长虫,虫会往肉里面钻去,非常非常痛的!牙也会变得黑黢黢的,可难看了!”
福豚被吓得捂住嘴巴,大眼睛里满是恐惧:“真的呀二姐?福豚和三哥嘞几日唭了好多的糖,啷个办呢?会不会福豚的牙里已经有虫子了?!”
眼看福豚快哭了,白玉媞忙道:“你把嘴张开,二姐给你瞧瞧。”
福豚乖乖地张开小嘴,白玉媞认真看了下,安慰道:“没事,福豚的牙没有变黑,里面也没有虫蛀的洞,以后按二姐的话做,就不得长虫。”
福豚心有余悸地使劲儿点头,瞧见走过来的祥娃,便叫他张开嘴。
祥娃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听话的张开嘴巴,福豚认真看了半晌,才松了口气:“三哥,在牙没长好前不要唭糖晓得不,你漱口一点都不认真,每次都要人喊,幸好你牙现在没有变黑,里面也没有虫蛀的洞,你再不听话,以后牙长的虫就会钻进你肉里面,还会唭你的肉,很痛很痛的!”
福豚现学现卖,添油加醋的话成功把祥娃唬住。此后,祥娃再不敢躲懒不漱口,看到家里做的麦芽糖只拼命咽口水,给两人也不吃,直到牙齿长好后才肯吃些,弄得不知情的白老婆婆直夸两人懂事了。
白玉媞被两人严肃的模样逗笑,小孩子真是可爱呀。恰在这时,白老婆婆将晚饭做好了,白玉媞便溜去灶屋,把碗筷摆到堂屋饭桌上。
晚饭吃的馎饦,这次是用嫩南瓜和豇豆煮的面片汤,里面只放了些盐,就着咸菜,干了一下午活,早就饿了的众人吃得津津有味。虽是素菜素汤,没得什么油水,但大家都很满足。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能够有的吃,不饿肚子,便是过得很不错了。吃饱穿暖,就是他们毕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