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离别

作品:《攻略病娇世子从拯救开始

    此话一出,四人皆惊讶不已。


    林月明脸上一时神色难辩,他要是当今圣上的儿子的话,那岂不是她表兄了?且她的母亲还是圣上的亲妹妹!


    “我不信!你凭什么说你是当今圣上的儿子?有什么证明?”林月明僵硬着脸问他。


    封余休扫了她一眼,这一路上,除了知晓她姓名外,其余身份一概不知,且她常常百般阻挠自己与柳凝雪相处,印象更是不好。


    他将自己的玉牌放到桌子上,说:“凭我是封家唯一的嫡子,且有鲛珠为症。”


    鲛珠记忆能改,可这封家玉牌却是伪造不得,加之他与云外雪复杂的关系,答案已经明了。


    早年封家子嗣单薄,到了封余休母亲这一代,便只有他母亲一个女儿,可惜他母亲遇人不淑。


    作为封家唯一的女儿,封云笙,自然是在千万宠爱中长大的,但家人的宠溺并没有让她成长为一个骄横的女子,她性格温顺,有主张,且倔,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更改。


    封云笙是在一次试炼中遇到张芝兰的,当时皇权旁落,朝政被妖妃赵氏把控,她任人唯亲,陷害皇子,导致后宫除她以外再无皇子。


    张芝兰生母是一名女官,与先皇有过一夜情,在这之后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件事没能瞒过赵氏的耳目,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将张芝兰送到远在江南的友人家寄养,自己则在两年后吞金而死。


    然而张芝兰在友人家过得并不好,当初收养他的人早已逝世,族中人容不下他却又不敢违背祖训,所以对他百般刻苦,迫他离开,可张芝兰却是个硬骨头,他偏不离开。


    有一日,他实在饿得不行了,听旁人说望月山有灵芝,能卖出不少钱,为了活命,他去了望月山。


    可没想到望月山邪崇环绕,他不会术法,惹了邪崇后便拼命地逃,可由于饿了太久,他身体无力,竟直直倒了下去。


    他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就在这时,封云笙长剑横空扫来,斩退了邪崇,保下了他,在晕过去之前,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女子一身湖蓝的衣裳,走到他身前蹲下来温声问他,“你怎么样了?”


    张芝兰很想答无碍,可无耐身体用不上一点力气,径直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自己已然身处一个山洞之中,他缓缓睁开双眼,对面是被火光照映着的少女清秀的容颜,她眉眼柔和,似蕴着一汪化不尽春水,张芝兰承认,他对她一见钟情了。


    可看她衣着不凡,自己却穿着洗得快破的白布,便知两人身份有着云泥之别。


    察觉到他的目光,封云笙看过去,道:“你醒了?”


    被她发现也不好再装,他点了点头,说:“嗯,多谢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封云笙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她细细打量了他一眼,男子面容俊美,如玉似画,一身气质儒雅,只是脸上始终带着一股对生死无谓的气息,能将生死看得如此开阔的人,这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感受到她的视线,张芝兰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封云笙被他看得心里一乱,忙移开了眼睛,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那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阵。


    这时,洞外忽然想起自己小师妹的声音,喊:“师姐!我回来了!”


    封云笙忙起身迎了出去,似是落荒而逃般,云外雪朝她走了过去,又道:“周围的邪崇都给我除了一干二净,看它们还敢不敢惹姑奶奶我!”


    封云笙无耐地笑了笑,说:“你啊,总是这么冲动。”


    云外雪望着她甜甜地笑了笑,待进了洞后,她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人,且还是个男子,她不禁警惕了起来,问他:“你是谁?!”


    张芝兰目光不避不让,视线直直地扫了过去,说:“我叫张芝兰。”


    “你!”云外雪一时哑口无言,“谁问你名字了?!”


    张芝兰转头不欲再理她,云外雪被他这幅态度给气炸了,正要发作,封云笙忙过来安抚她,说:“好了,别气了,你累了一天,先好好休息。”


    云外雪这才安分下来,气鼓鼓地来到一边打坐调息。


    除完山上邪崇后,封云笙就带着云外雪在江南住了下来,她要去拜访外祖母,这一住就一个月。


    住江南就少不了会和张芝兰碰面,云外雪骄横的态度让张芝兰的印象极差,两人相见两厌,每每见到定少不了一番挖苦对方,封云笙则每次头疼地打圆场,吵完架后,封云笙还会单独邀请张芝兰吃饭陪罪。


    张芝兰本就命苦,自己的师妹还常常故意针对,嘲讽他,作为师姐,她实在过意不去。


    两人一来二去也成了知己好友,可就在最后,封云笙要离去,张芝兰要来送行的那一天,封云笙欲摆宴让两人讲和,可没想到云外雪不仅讨厌张芝兰,还泼了他一身酒离开了。


    封云笙担心她遇到危险,趁着雨夜出去找她,张芝兰也帮着她找,两人一路跟随追踪符来望月山山脚下。


    两人又一同上了山,但雨势极大,可没想到已经被灭掉的邪崇再次出现,两人遇险双双坠涯,张芝兰为护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期间在封云笙的照料下他隐隐转醒,可张芝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思绪混乱之下,他对她表明心意,封云笙一时无措怔住了,等他的唇瓣吻上自己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也喜欢上了他。


    也就是在那一夜,她有了封余休,到第二天的时候,张芝兰病情迅速好转了,两人情意正浓,一起克服了困难,找到了云外雪。


    云外雪消失了几天,回来看到的却是两人紧牵的手,她再也受不了,独自一人回了两仪堂,可惜自己的心意还未来得及表明就被掐死了心里。


    张芝兰当然知道她的心意,常常与她明争暗斗,暗里斗个你死我活,明里在封云笙面前示弱,为此云外雪还骂他狐狸精。


    毫无意外的是,他赢了。


    两人的婚期定在三月之后,可在即将到婚期时张芝兰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封云笙相信他不是始乱终弃的人,无论众人如何劝她,她都一直等。


    在婚期当日,封云笙还是穿上了婚服,仪式照常进行,可当天却没有宾客,没有迎亲队伍,只有两个扶着她出门的婢女,就连云外雪也躲着不见她。


    她被婢女扶着在府门外等,从正午等到傍晚,她暗暗拽紧了手中帕子,他说过他会来娶她的。


    就在婢女等得也不耐烦时,远方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踏声,少年骑着白色的骏马飞驰般来到她们身前,婢女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晚风掀起封云笙的红盖头,她神色惊愕又欣喜地看着来人。


    他坐在马上,一身红衣,长发高束,面如冠玉,缓缓地朝她伸出了手,说:“太子妃,我来了。”


    他说话时微微地喘着气,似是急奔而来,封云笙眸中盈起一抹泪光,上前两步将手搭在他手心里,“嗯。”


    她从封家嫁进了皇室,张芝兰待她如初,无论朝政如何繁忙,也会陪她,可渐渐地,他越发地忙了,好几次夜不归宿,她抚着微凸起的肚子,依旧每天在廊下等着他回来。


    他常常道歉自己不能时刻陪着她,却也不愿透露自己在做什么,就在她肚子八个月大的时候,他夺权成功了。


    他成了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她成了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登上皇位,他变得更忙了,忙到一月陪不了她几天,她也不再等他,看着他每次匆匆的来,又匆匆地离去,一心朝政,她觉得他变了,眉眼变得阴郁狠戾,他心中只想要权力,杀的人也不计其数。


    又是一次匆匆离去,他们刚对坐下来,就有内侍来唤他议政,他揉了揉烦躁的眉心,缓和着语气对她说:“皇后……”


    “你去吧。”封云笙依旧很温婉,怀孕之后更添了几分母性的光环。


    张芝兰对她微微一笑,便起身离去,封云笙放下手中的碗,抚着突起的腹部,心下暗暗决定。


    她分娩当日,张芝兰推了一切的政务来陪她,她分娩极其痛苦,他不顾身份跪在床边握紧了她的手,脸上焦急的样子依稀能见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孩子出生当日,连下了几日大雪出奇地停了,张芝兰便为他取名雪霁。


    她生了个男孩,自出生起便被封为太子,夜晚宁静时刻,她望着怀里的儿子,越发坚决要将他送走的念头。


    她不愿他一生为权力所控,痛不欲生,她只愿他一生平安喜乐,康健无忧。


    计划在两个月后实行,这天张芝兰要与谢行远等人去春祭,她病好后,来了一次议事殿,彼时正逢他们议完事从殿走出。


    一位位官员皆是年轻的面孔,他们都是助张芝兰夺权之人,其中有一位便是谢行远,他见到廊下的封云笙,对她行了一礼,“见过皇后。”


    封云笙对他喜欢不起来,他身上有一股与自己身上清纯之气相冲的气息,这些日子她并未怠于修行,修为渐升,对谢行远的抵触也更深了。


    “平身吧。”封云笙道完,越过他,带着宫女往殿中走去。


    春祭的马车起程,封云笙站在高墙上望着远去的马车,低声对身边人说:“动手。”


    贴身宫女领命下去,她抱着满月的皇子左躲右避,但等她出了鸾凤殿时,却早有一众人在等着她。


    封云笙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宫女已经死了,孩子正抱在去而复返的张芝兰怀里。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封云笙问他。


    张芝兰并不答,他道:“你要将我们的孩子送去哪里?”


    他一下又一下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孩子乖巧正安静地唆着自己的小手。


    计划败落,只能抢了,封云笙看着他怀里的孩子,眸色一定,旋即手中有风雪凝成一把长剑,她提剑朝他刺去。


    张芝兰不避不让,眼睁睁地看着她手中剑刺来,在即将刺到他心脏的那一刻,身旁横来一剑将她的剑挑开。


    他带来的人齐齐将剑对准了封云笙,封云笙神色镇定,丝毫不惧,她手中剑剑尖一转,对他说:“你打不过我的。”


    张芝兰正想启唇说话,耳边却突然传一声清脆的喊声,“贱人!敢欺负我师姐!”


    话落,云外雪提剑从墙面飞落而下,封云笙讶异地盯着她,说:“你怎么来了?”


    “师姐……”她喊了声,便不再言语,她当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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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告诉她,自己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将她这些年的经历都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


    有了云外雪相助,封云笙如虎添翼,她没忘记以前和师妹练的双人剑,且随着她们修为提高,威力大增,两人配合默契,无人能敌。


    谢行远握紧了手中的剑,仔细分辨着她们的剑法,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半晌之后,他勾唇冷笑,找到了。


    他周身灵力一动,挥剑上前,张芝兰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拦,他张了张唇,却还是忍下了。


    谢行远一袭黑衣一动,张芝兰身边的白衣钦天监也跟着动,两人一黑一白,互相配合,逐步攻破她们的剑法。


    谢行远指尖灵力一闪,趁机打出一道灵力刺入封云笙心脏,封云笙心脉受损,噗地吐出一口血,捂着心部单膝跪地,另一手用剑支着地面。


    鲜红的血液洒在皑皑白雪上,鲜明刺目,“住手!”


    谢行远还欲一道灵力打出,张芝兰极时出声制住了他。


    他抱着孩子上前,来到封云笙面前,对谢行远说:“退下。”


    谢行远望了他们一眼,随即与白衣钦天监一同退下。


    张芝兰单膝跪了下去,伸手抹去沾到封云笙脸上的血,对她说:“住手吧,你会受伤的。”


    封云笙抬眸看向他,眼里恨意愈浓,她有多爱他,此时就有多恨他,望着他日益阴郁沉默的面容,封云笙将全身灵力汇聚一处,再对着他心中一掌打出去,动作迅捷,毫不拖泥带水。


    “噗!——”


    张芝兰吐了一大口血,落到地面,与她的血融合,封云笙趁机夺过他的怀里的孩子,抛给云外雪接住,大声喊道:“师妹!!!带着他走!”


    云外雪接住孩子,咬牙恨恨地扫了周围人一眼,不敢多作停留,朝宫墙上一跃而去。


    谢行远见状,将剑收起追了上去,两道人影在殿檐上追逐不舍,谢行远取出一张符纸,滴血画符,朝着云外雪的背影打出迅猛一掌。


    云外雪来不及避让,硬生生挨下这一掌,从宫墙上跌落。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她望着面前的红墙,从未有一刻觉得这面宫墙如此之高。


    它困住了封云笙,现在也要困住自己。


    云外雪咬着牙,撑着最后一口气,起身翻墙逃了出去。


    谢行远追过来时,只见宫墙外茫茫一片,白雪纷飞落了他满肩。


    他淡漠的眸色微转,望着落到自己肩上的雪,又下雪了。


    ……


    云外雪抱着他回到两仪堂后,重伤昏迷了一个月,醒来时却得知封云笙殡天的消息,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她不相信,拖着病体到处奔走打听消息,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想再闯一次皇城,却被拦了下来,“公子尚小,无力主持局面,你若再去,两仪堂该怎么办?”


    封堂主病重,急需她这个亲传弟子来管理两仪堂,在众多反对和劝阻下,她终是放弃了。


    后来,她又找遍了天下能人异士想将师姐的尸体带出来,可她不知道跪了多少次,求了多少次,哭了多少次,跪尽了,求尽了,哭尽了,也没有一个人能帮她。


    听到最多的一句就是,“爱莫能助。”


    他们都让自己节哀顺变,照顾好自己和封家唯一的嫡子,可每每午夜梦回,看着亲手害死自己最爱的师姐的凶手,此刻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酣睡,她就没办法不恨,这让她如何不恨。


    她哭累了,也厌倦了,她常常将自己关在一间房修炼,一关就是一个月,两年后,她接过堂主之位,他也两岁了,会走路了。


    她也曾试着对他好,可望着那张酷似师姐的脸,她就做不到,于是她对他非打即骂,将滔天的恨意释压在他身上,对他严苛,不断地折磨他,在他八岁时和他第一次对打,没收住手把他打成重伤,她却有一瞬失落,怎么没把他打死。


    怨恨在漫长枯燥岁月里肆意疯长,后来她将他的身份及一切都告诉了他,并强制让他继承堂主之位,她要让他和自己一样终生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永世不得善终。


    ……


    鲛珠光芒在此停下,封余休将珠子收起,说:“这珠子是我母亲自出生起便带着的了,我出生后便放到了我身上。”


    四人皆沉默着,不知该说何,在这时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封余休也不需要任何安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林月明抿了抿嘴,决定对他说:“可当时明德皇后并没有死,你甚至还有弟弟妹妹。”


    这些都她母亲告诉她的,她母亲管不住嘴巴,暗戳戳和她骂,张芝兰是变态,将自己的妻子囚在一方,还生儿育女。


    当然这件事只有她一个外人知道,也只告诉她一人,封余休被抱走后,张芝兰声称大皇子病逝,也不去追究了。


    封余休面色僵了一下,苦笑说:“都过去了。”


    林月明瞥了瞥嘴,亏她当时还羡慕张芝兰只娶了明德皇后一个呢,现在看来,真该死啊。


    谈完话后,封余休将几人送出了两仪堂,他跟在柳凝雪身后,望着她纤瘦的背影,对她说:“我可以抱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