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斯勒第三天，川锦完全掌握了滑雪，不过不是单板，但双板也足够她在低级雪道开心地玩一天。


    许珑川苦着脸坐上缆车，孤零零去了高级道。


    说了要霸占许川锦所有时间，反过来他的时间被全部占满，没时间滑野雪了，他又不开心了。


    一圈高级道下来，低级道熟悉的身影不见了，许珑川等了会儿还是不见川锦，绕场转了一圈，在边上发现了本该在室内休息等待的丹尼。


    丹尼：“刚才有一通电话找你姐姐，她接了电话先回休息室了。”


    许珑川好奇问：“谁的电话？”


    “是个女人的声音，中文名字是三个字。”


    料想可能是大姐的电话，许珑川点点头离开，刚一转身，他灵机一动又问：“她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丹尼摇头：“没说。不过她本来只是在雪场里接电话，后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脱了滑雪板离开了，我猜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喏，那副滑雪板就是她的，我留下就是等着告诉你这件事。”


    一旁的地上放着一副滑雪板，正是川锦用的双板，许珑川心情大好，笑着让丹尼回休息室等。


    人走远，他没去坐前往高级道的缆车，转身离开雪场，往攻略里的野雪道去。


    安静无人的贵宾休息室，川锦卸下一身防护装备，沉着脸回拨电话。


    “喂？”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件事的？”


    听筒里传来夏禾露一声冷笑：“周许两家第一次父母见面，你自己在补妆室说的，我不过恰好听见而已。”


    川锦一愣，随即懊恼，她太大意了，和周霖灿合作联姻这种事，千不该万不该在公共场合说出口。


    就算她现在和周霖灿互生情愫，但两人毕竟没正式在一起，况且一开始她想利用周霖灿是事实，黎校长强势，知道了会怎么想？


    但凡她不喜欢周霖灿，被周家知道了也不怕，你情我愿的事，她利用又怎么了？可偏偏她对周霖灿有感情，被周家人接纳的感觉又实在太好，川锦不多的道德感作祟，对夏禾露的话上了心。


    稳了稳心神，她镇定地问：“你想和我谈什么。”


    夏禾露知道这事，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周家人，而是选择给她打电话，目的应该不是借机搞事，大概率是拿这事当筹码和她谈条件。


    果然，电话那头夏禾露道：“不管你对江海做了什么，马上停止，否则我立刻告诉黎校长，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儿子的感情和身份。”


    川锦顿了顿：“我没对江海做什么，怎么停手？”


    “许川锦！你别掩饰了，我们都知道了！”


    夏禾露的火气蹭蹭往外冒：“你和陆振君打赌，真正的目的不就是对付江海？你为了报复我和玉江，竟然卑鄙地利用别人的感情，背后使黑手，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狠心？！”


    “要不是江海连着丢了几个项目，亏损巨大急于补漏，你觉得我会只拿这件事和你谈判让你停手？你这种心机的女人，根本不配嫁进周家！周霖灿根本就是被你骗了！”


    川锦没理会耳边歇斯底里的谩骂，捕捉到关键词——江海亏损巨大？丢失项目？


    她是把目标对准江海，但目的仅限拖延其发展而已，只要汪玉江错过迭代政策，亏损部分建厂的钱，他输送长旭资源的脚步也会慢下来。等许绵川忙完手头的PT，川锦会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到时候有许绵川出手，许家的颓势就有挽救的机会。


    奇怪，江海怎么会亏损那么多钱？


    文曼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江海连丢几个项目？


    川锦直觉中间有信息差，但现在一口黑锅扣下来，她不应对也没辙。


    “二姐，是我。”


    耳边响起一道男声，夏禾露情绪不好，汪玉江哄了她进房间休息，接过手机对川锦道：“废话不多说，我只提我的条件。”


    “你说。”


    “撤了所有你派去盯着江海的人，不准再对公司动手，另外，对露露保密我输送长旭资源的事。”


    川锦哼笑：“一件事，你要换这么多条件？汪玉江，你有点贪心了吧。”


    “《桃花扇》在拍摄关键期，我知道你急着提档播出，这个节骨眼，你也不想让周家的事缠得脱不开身吧？”


    “……”


    川锦收敛心神，略一思索沉声道：“行，我答应。”


    反正她目的达到了，甚至算超额完成，只要江海对长旭构不成威胁，她也懒得花心思在这两人身上。


    “那也麻烦你们二位保密那件事，周家要是知道一点风声，我可不会对江海手下留情，你那小破公司，还是悠着点好。”川锦冷冷提醒。


    汪玉江嗤笑：“呵，我也没工夫管你的事。”


    双方都对对方讨厌到极点，一通冷嘲热讽，通话很快结束。


    挂断电话，川锦立刻又拨了文曼的号码，对方刚起，嗓音还带着困倦：“二小姐，有事吗？”


    “你对江海做了什么？”


    川锦开门见山，文曼听清她在说什么，一个激灵清醒了：“二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川锦声色严厉：“汪玉江给我打了通电话，江海怎么会亏损那么多？还连续丢了几个项目？文曼，我交代你做的事，有这么多吗？”


    对方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到重点，川锦失去耐心：“到底怎么回事，快说，不然扣你奖金。”


    文曼急了：“别别，我说我说。这事你不能怪我，是许总让我做的。”


    川锦以为自己听错了：“许总？我大姐？”


    “对啊，她吩咐我还能不干啊？反正和你的计划也差不多，这不是办得挺漂亮的嘛。”


    川锦脑子里像糊了一团浆糊，捏着鼻梁问：“她什么时候让你干的？不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事？”


    文曼：“就前段时间，她从欧洲回来前，具体怎么知道的…这我也不清楚。”


    许绵川还在欧洲竟然就知道这事了？


    川锦愣了半晌，问：“她都让你做什么了？”


    “就是走长旭内部的流程，把几个项目抢回来了，顺便和上面打点了一下关系，让汪玉江错过新的内部政策，他那个工厂又不停工，时间越长亏损当然就越大了。”


    川锦听完惊讶，难怪汪玉江那么生气，这次他可是亏大了。


    许绵川出手，手段比她狠辣多了，这一套组合拳下去，江海再想从长旭输送资源是不可能了。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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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许绵川的手笔，川锦气没了一半，又问起另一个问题：“这么大的事，你藏着不告诉我？”


    文曼讨好地笑了两声：“那也不是我瞒啊，许总不让告诉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她说了，你马上要订婚，仪式结束还要陪许珑川滑雪，这些事就不告诉你让你操心了，反正她会帮你搞定。”


    仪式那晚，许绵川几次让自己好好玩，原来她的话是这个意思。


    川锦抿了抿唇，忽然很想和姐姐说话。


    江畔别墅区，许绵川难得休息几天，被卫驰拐回了自己的房子，一段时间没见，两人一连几天都在一起。


    接到电话时许绵川还躺在床上，听见妹妹带着哭腔的声音，顾不上腰酸背痛，坐起身问：“小锦？怎么哭了？”


    川锦抽泣道：“姐，我都知道了，文曼都跟我说了。”


    许绵川笑着叹气：“还是知道了，想让你放松几天都不行。文曼怎么把这事告诉你了？”


    川锦简单说起前因后果。


    卫驰锻炼完洗了澡，拿着一张写满食材的单子进来，见许绵川在打电话，蹲在床边比口型：“中午想吃什么？”


    许绵川随手指了几样，卫驰抓住她的手亲了亲，又指指自己的脸讨吻，许绵川听着耳边妹妹的声音，还要分心搭理他，俯身快速吻了一下就把人往外赶。


    卫驰乐呵地去了厨房，许绵川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笑意，耳边，川锦问她：“你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啊，这么重要的事。”


    “你也知道重要啊，也没见你跟我说一声，自己单打独斗，把我这个姐姐放哪里了？”许绵川没好气道。


    “你忙，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再忙集团出了事我还能不管？”


    川锦陷入沉默。


    许绵川叹了口气：“小锦，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


    川锦看着窗外漫天雪白，缓缓道：“露露是你亲妹妹，我还没做好准备让你这么快插手，我想，能拖一点是一点。”


    “我就知道。”许绵川靠着床头长舒一口气，沉默了片刻说：“露露是我妹妹不错，但汪玉江不是我弟弟，他不该打长旭的主意，做得这么隐秘，要不是我得到消息，长旭很快就会被他掏空。”


    川锦忽然问：“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集团内部发现汪玉江在搞小动作了？”


    许绵川道：“周霖灿告诉我的。”


    “周霖灿？”川锦呼吸一滞，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男人泄露了她的事。


    “当时我还在欧洲，PT项目上轨后，我和周霖灿开了线上总结会，会议结束他就告诉了我这事。”许绵川顿了顿，又说：“不过他没明说，只提了嘴你最近很忙，让我注意集团内部，别把所有压力都压在你一个只有百分之五股份的养女身上。”


    “我顺着他给的线索一查，才知道汪玉江暗地里成立了公司，还挪用了长旭大批资源喂养自己。爸重用汪玉江，他在集团的地位水涨船高，要不是周霖灿提醒，我都察觉不到他竟然在做这些事。”


    “等等。”


    川锦觉得有哪里不对，蓦然打断姐姐，狐疑道：“你是长旭高层，在集团的地位比汪玉江还高，你都没发觉的事，周霖灿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