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谁不迷糊
作品:《娇夫养成记》 先皇宋淮乐有遗诏言:
朕有九子,唯沈后所出宋祁宋毅为正。
李家有女知韫,得我夫妻二人看中。
祁毅择其一继承皇位,娶之为后,辅佐朝政。
其余七子,除公主外,削番降禄不得离京。
遗诏是宋淮乐在大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的。
没有给任何有心之人可乘之机,他算计了一辈子,最后把皇位干干净净的交到阿意的孩子手里,他没有愧对她。
当天晚上,宋淮乐就闭了眼,安心去寻他这一生最爱的人了。
遗诏被宋毅装裱后,就挂在龙椅上头,巍巍皇权,不可违逆。
杨世忠语结,转而痛心疾首,悲怆有力的叫了声:
“陛下。”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下了朝,宋祁直奔椒房殿,周身满是怒意。
被正在院里撸狗的李知韫抬头撞见。
她急急地迎上去,关切道:
“谁惹陛下生气了?”
“杨世忠那个老头子当着群臣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
“被我骂了。
“当务之急的国库渐空,铁器盐务倒是一点都不关心。”
李知韫帮宋祁查阅奏折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杨世忠这个时候提出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李知韫笑着揉弄男人软乎乎的毛,和那一对儿可怜兮兮耷拉着的狗耳朵。
院子里狗狗们好一阵羡慕。
“好了,咱不气,气坏了身子,以后还怎么出去游山玩水。”
宋国自立国来足足三百年,每一任皇帝都短命,也就宋淮乐在位最久,足足等到两个儿子成年才敢咽下最后一口气。
李知韫从不在意别人如何说她,她只求宋祁可以喜乐平安,长命百岁。
也能陪着她久一点,再久一点。
宋祁将整个人很没形象的瘫在李知韫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
“韫儿,咱们生个孩子吧,我不想当皇帝。”
男人声音闷闷的,撒娇乞求。
李知韫推开他神色坚定:
“宋祁,你当知我为何要做这皇后。”
宋祁低垂着眼点头。
宋国二百三十六年出过一位女帝。
手腕雷霆,凭借自己的能力将宋国的国土整整扩大了一倍。
生生把大陆十三国缩减到五国顶立。
宋国女子也是从那时起有了自我的意识,她们不再是单纯依附男人的工具。
她们也能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而李知韫也想为宋国的女子们开出一条可以自力更生的路。
宋祁又腻腻歪歪靠在李知韫肩膀上,轻轻试探:
“待完成你心之所向,我们就去游山玩水。
“把这摊子交给弟弟,可好?”
“好。”
热气贴着男人的耳朵,酥酥麻麻。
宋祁公主抱起李知韫直奔寝殿,情难自抑。
院中的狗子们歪着脑袋,企图搞明白刚刚这两个人类在干嘛。
基于种族,它们只能望天沉思。
艳阳细细碎碎的洒在回京人的肩膀上。
宋毅骑着马微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走在队伍最前头。
玄武大街上的百姓们指指点点:
“这位不是九王爷吗。”
“没错,是他。”
“不是说双腿残疾吗,这不好好的。”
“我也听说王爷双腿残疾,缩在王府郁郁不得志。”
“听说都活不长了,离京是为了报恩,完成最后的心愿。”
“你都是听谁说的?”
“我大姑家哥哥的媳妇家的三舅妈的小女儿,她是淮王妃身边的丫鬟。”
好多人看向说话的男人,将信将疑。
他们倒是听说过王爷的腿残了,可现在王爷好生生的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春光满面。
跟过去相比反而多了一丝人?情?味?
围观的人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马上这位接管了为数不多的玄甲军,且留下的都是精锐,各个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他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先皇刚驾崩的时候,他带着少数兵马连平三战,两把长刀把通敌的大臣家里杀的血流成河。
其他几位王爷更是家门紧闭,不敢再在朝上置喙新帝的任何决策。
杀神附体,鬼差索命,朝朝白旗就是他的招魂幡。
而宋毅就是掌管这一切的阎罗殿君。
男人挑着眉睨了说闲话的人群一眼,红痣都带上警告的意味。
众人闭上嘴,低头耸肩弯腰相送。
九王爷意气风发进京的消息风一般的速度传遍每个大街小巷。
宋淮安重重拍在桌子上,面目狰狞,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宋毅。”
地上一片狼藉是他刚刚挥掉的茶盏。
自从除夕那夜确定了宋毅的情况,他这边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后面的事情了。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搅乱了。
丫鬟小厮跪了一地,不敢动弹。
安妍听到动静急急赶来,挥退下人后,轻轻揉捏着宋淮安拍桌子的那只手,心疼道:
“王爷别这样,奴心疼。”
宋淮安缓缓闭上眼睛,调匀呼吸,反手把安妍拉进自己怀里。
强硬的吻上她的嘴唇,发泄似得不管不顾。
安妍也不推脱,口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自从杨志忠晕倒在大殿上,宋祁已经连着七天都未曾上朝。
宋淮安每日天不亮就带着一众大臣等在皇宫门外。
端的是舍己为国,啼血负责的摄政王人设。
宋祁依旧选择视而不见,我行我素。
御史大夫的劝诫奏章摆满御书房的龙案。
李知韫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翻奏折,两个男人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她总忍不住关注那边的动态,传进耳朵里的只言片语抓心挠肝的厉害。
小九的心上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奇女子,她真的很想见上一面。
那边的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宋毅利索的抬屁股走人。
李知韫目送他走出去很远,确定他听不到御书房的声音后对着宋祁招手。
宋祁摇着尾巴就黏上去。
“跟小九在说什么?”
“回京的路上,路过安亭时找到一些细盐失踪的线索,那边的细盐泛滥,价格极低。
“小九怀疑有人在紧急处理这批细盐。”
李知韫点着宋祁的脑门:
“你呀你,小九整日围着你转,还娶不娶媳妇了。”
“这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的,他不操心谁操心。”
李知韫知道宋祁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娶她,他可以做任何违心的事。
三月中。
沈三最后一次给苏商言施针结束,他体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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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也彻底干净了。
这日也是谢宴和谢沐白县试结束的日子。
一大家子人侯在考场外面等。
谢韵慈的小手紧紧牵着沈三的,仰着小脑袋问她:
“小姨姨,阿爹和小舅舅什么时候出来。
“我听哥哥说,考场里面有鬼,心思不正的坏人都会被鬼吃掉。”
谢颜宁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沈三摸着谢韵慈的小脑袋反问:
“韵慈觉得你阿爹和小舅舅是好人还是坏人?”
“阿爹和小舅舅都是顶顶好的人。
“祖父也是好人!”
“祖父?”
沈三一时间没摸清奶娃娃口中的祖父是谁,反问出声。
“对呀,祖父对我和哥哥可好了。
“给我们讲故事,还给我买糖葫芦和麦芽糖吃。”
规规矩矩站在谢琉月身边陈秋然如芒在背。
自打王爷回京,他一直死皮赖脸住在谢府。
琉月对他视而不见,却也不赶他离开。
只有颜姐儿和婉姐儿找他说过几次话,还有婉姐儿未来的夫婿谢淮青。
想要快速的融入新家庭就要从孩子入手,幸儿颜姐儿的两个孩子并不讨厌他。
那日他拿着冰糖葫芦和一个蹴鞠球,自认和蔼可亲的同两个小朋友谈条件:
“叫祖父。”
谢知许的性子跟他爹差不多,眼睛里只有阿娘和妹妹,傲娇的不像话,他小脑袋一扬。
“哼。”了声对他视而不见。
谢韵慈好哄的多,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眼睛都亮了。
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祖父。”
陈秋然自认自己不是那种心软矫情的人,除了琉月,他心里没有任何人。
可是那日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奶团子叫祖父的时候,他还是老泪纵横了。
谢知许看着比自己原来祖父高大帅气的男人老泪直流,有些于心不忍,别别扭扭的也叫了一声:“祖父。”
陈秋然抱着两个小孩子痛哭流涕,后来用十根糖葫芦和十次蹴鞠陪玩才让两个小机灵鬼守住这个秘密。
对于孙子孙女改口叫陈秋然祖父,谢琉月的态度就是谢颜宁的。
见自己阿娘并没有说什么,谢颜宁也就默认了。
或许在阿娘心里,她对陈秋然是有感情的。
只不过当时碍于大嫂的身份,阿娘知道必须要将这段不该有的情愫深埋心底。
她尚可以为了整个陈家如此。
可陈有财却为了自己莫须有的面子和儿子将她的阿娘送到另一个男人床上。
现在的谢颜宁竟然有些庆幸,幸好那个男人是陈秋然,而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
“阿爹和小舅舅出来了。”
谢韵慈的声音把谢颜宁色思绪拉回,看向和阿娘站的更近的陈秋然笑了。
说不定不久后她就要改口了。
谢宴穿着身青色锦袍,白色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头发用同色系的发带高高束起,外面还披着件狐裘大氅。
这身装扮比平日朴素多了,可还是能叫沈三瞧出丝魅惑之态。
看着那张和陈秋然别无二致的脸,怪不得当年的谢琉月会对他生出情愫。
长的魅惑,年轻气盛,会照顾人,会陪着人,还会撩拨人!
搁谁谁不迷糊。
即便过去二十年,即便被陈有财赶出陈家,为了带她脱离苦海,他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足够和她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