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霸王别姬

作品:《娇夫养成记

    “三娘在想什么?”宋毅洗完衣服回来就看到坐在院里摇椅上愣神的沈三。


    “明日我们一起去趟城里吧,我今晚做些月饼给陈宴送过去。”


    这才几日就想那个花孔雀了?宋毅心里不是滋味:“三娘偏心!”


    沈三莫名其妙的看了宋毅一眼。


    她偏心?


    “李景川有你给他绣的帕子,陈孔雀还有你给他绣的荷包,我什么都没有!”


    沈三的绣活是跟村长家的阿姐学的,那东西可比打猎难多了。


    去年冬天时她绣了好多帕子和荷包练手,开春后不喜欢了,就把这些帕子和荷包一股脑全送了出去,刘二麻子那里还有她送的一个绣着鸳鸯的小香囊呢。


    “你也想要?”沈三不确定的问。


    自从上次她说成亲,宋毅没有给她答案,她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仅有的那一点点喜欢深深藏了起来,如今宋毅......


    男人不说话,和身材极不相称的粗犷大脸让沈三生生瞧出许多委屈。


    她从腰间扯下自己的粉色荷包递出去:“送给你。”


    宋毅赶紧将手上的衣服挂在绳上,大手在衣摆上来回擦了好几遍。


    以前京城那些高门贵女给他送过无数绣工精巧,栩栩如生的荷包,从来没有沈三送的来的欢喜和紧张。


    女子的荷包一般只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用来表达爱慕与牵挂。


    她把贴身用的荷包送给他,说明他和那两个狐狸精不一样!


    “三娘对我真好。”宋毅蹲在摇椅前和她对视,像沈三投喂的乖顺大狼狗。


    “宋毅,华予给我的那罐杏花蜜被你放哪了?”


    “要它作甚!”


    “过两天就是中秋了,我想做些月饼和糕点。”


    “给那只花孔雀吃?”


    “你还护食?”


    他不是护食,他是吃醋!


    “可是,这是我们第一个中秋,我也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沈三安抚,她平日里见多了护食的猫猫狗狗,最懂怎么安抚他们的情绪。


    这是三娘专程给他做的只不过是分给那只花孔雀一些。


    宋毅成功说服自己,拿起锄头走到屋后的一块空地上,足足挖了两尺,才掏出装着杏花蜜的罐子。


    目睹全程的沈三:......


    杏花蜜馅的月饼沈三第一次做,出锅后卖相极好。


    “宋毅,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她捧着月饼给宋毅看,男人就着她的手直接咬了一口。


    沈三掌心软软热热的,掌心痒,心也痒。


    “怎,怎么样,好吃吗。”面对李景川和陈宴她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悸动感觉。


    她看上的是宋毅这身衣裳下的皮肉,结实有力,威武雄壮。


    她吃的多力气大,小菜鸡一样的男人怕他们扛不住自己折腾。


    宋毅的身形刚好,当夫婿也刚好。


    自打家里的农活全被宋毅包揽后,沈三白了些,指尖的老茧也蜕了不少。


    宋毅看着微黄烛光下,捧着双手给他送月饼的少女,一把搂住她的腰圈进自己怀里。


    沈三捧着月饼的手挤在两人中间,宋毅低头,气息渐进。


    温热的感觉萦绕在耳边,她耳尖红透:“三娘的厨艺,无需多言!”


    他的唇似有若无的碰了一下红红的耳尖。


    沈三触电般猛地推开宋毅,却没把握好力道,男人坐在地上揉着发疼的屁股:“三娘有没有想过考个武状元。”


    武状元?


    那多没意思。


    挣不到钱,过不上好日子,整日里还要打打杀杀。


    “武状元有什么好,当首富才爽!”沈三兜里揣着三十两银子做梦。


    宋毅仰头看沈三,皓月当空照亮满院的黑夜,灶棚里燃着柴火,噼里啪啦奏乐,这些日子如流水清澈,难以忘怀。


    陈府。


    陈有财坐在主位上满脸愁容,陈宴翘着二郎腿,摇着翎扇,另一只手撑着脑袋:


    “阿爹,您训完了吗,我要出门了。”


    “自打被那野丫头救了条命,魂都跟着飘走了,年年中秋都在别人家过,成何体统!


    “送些金银玉器还了这份恩,岂不更好,省得你总是往外跑。”


    “肤浅!”


    同时刻的沈三,鼻子发痒,被一个喷嚏憋的胸闷。


    中秋节。


    两个人站在杏花雨店门口,伙计一眼就认出沈三:


    “两位找我们掌柜?”


    沈三点头:“我给他送些月饼。”


    “要不您送去府上吧,老爷吩咐了,这段时间谁都不能打扰少爷。”


    老爷和少爷,他谁都招惹不起,只能让沈三娘子自己去送。


    沈三好说话从不为难人,拎着月饼顺手牵起宋毅的手就往陈府去。


    宋毅小心翼翼的回握,后背紧张的沁出一层薄汗。


    陈府门前左右立着两个精致小巧的石狮子象征地位。


    门上还画着惟妙惟肖神荼和郁垒,两个门神怒目圆睁,威风凛凛。


    沈三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罢了,是块当门神的材料。


    门口站岗的小斯远远看见沈三时就已经进门通报了,她虽然很少来陈府,但少爷早就安排过全府上下,见沈三如见他。


    陈府前院,陈有财教训儿子的话被一阵叫喊打断。


    “少爷,爷,爷爷,沈三娘子来找您了!”


    陈宴的翎扇“啪”的拍在桌子上:“小北快把铜镜拿来!”


    “你,你,你,你这个逆子!”


    一早上的苦口婆心在这一刻全部灰飞烟灭,陈有财的两撇小胡子都气歪了,今日他倒要好好瞧瞧沈三给他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陈宴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仪容,对着镜子练习阳刚气。


    “小北,我们去接三娘进府。”


    陈宴在看到沈三和宋毅牵着的手后,垮着笑烂的脸拿走月饼盒子牵起沈三的另一只手:


    “三娘怎么还把他带来了。”


    宋毅:“哼,狐狸精。”


    沈三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拉着手径直走到前院。


    陈有财看到自己儿子争风吃醋的样子,一口茶呛进嗓子眼连声咳嗽。


    “咳,咳咳咳,宴儿,快到为父这里来!”


    陈宴像是没听到,径直把沈三带到刚刚他坐的位置:仅次于陈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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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之主二把手的位置!


    小厮丫鬟们屏住呼吸,低头看脚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四年前,陈宴被沈三救下后,他就让人打听过这姑娘的身世。


    孤女一个,身世成谜,八岁流落到八里村,吃百家饭长大,十二岁那年身上穿了件破棉衣晕倒在路边差点冻死。


    宴儿被她救了之后,他提点过八里村的村长,小孤女才得了十亩良田和住的地方。


    给她找个活路自力更生不算,还要扒着宴儿不放!


    贪得无厌!


    陈有财越想越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茶盏晃动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心比手疼,那可是老三送的缠枝纹青瓷盏,宫中御赐的好东西!


    陈有财更气了狠狠瞪向沈三,却对上宋毅的眼神,凶狠阴翳,像头伺机而动的狼。


    “老爷~今儿您怎么没去奴那......


    “呀,家里来客了?翠英也真是,都没告诉我一声。”


    说话的妇人长相妖艳,年轻时不知迷倒过多少男人,能看上陈有财,钱的原因占了九成九。


    陈宴往日眉梢眼尾总带着笑意,此刻却面沉如水,都不肖看那妇人一眼。


    沈三默默观察,回握住陈宴的手。


    陈宴好看的狐狸眼怔怔的盯着沈三,暖意从掌心淌进心尖。


    陈有财每次听到莲娘娇滴滴的声音都把持不住,胖圆脸哆嗦着强装镇定:“你怎么来了?”


    “奴做了老爷最爱吃的霸王别姬。”莲娘捏着帕子扭着细腰贴在陈有财耳边:“放了很多当季的野枸杞,老爷吃了定能回春。”


    “枸杞味甘,性平,滋补肝肾,补的是肾阴虚。


    “中秋未过,陈老爷就带上护膝了,可见畏寒,您又面色黧黑,双眼无神,方才说话我观您舌大苔白,这些都是肾阳虚的表现。


    “小夫人应该在霸王别姬里多放几两巴戟天,在有生之年才能盼到陈老爷回春那日。”


    陈有财面上青红交加,他呼吸急促,带着被揭穿老底羞愤。


    沈三声音淡淡,一字一句却直戳陈有财的心窝子,老绿茶敢惹她的人不开心,那就让老绿茶不好过。


    不知莲娘是真傻还是真没脑子,急忙吩咐大丫鬟:“翠英,还不快去药店买,多买些!”


    陈有财气喘如牛,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更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什么回春不回春的,还不快下去,在这丢人现眼!”


    莲娘像被吓破胆的小白兔,立刻贴上陈有财:“老爷~您别气,奴家怕~。”


    她当着外人的面依旧不知羞臊,那素白如葱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摸着陈有财的耳朵。


    沈三两辈子都没去过声色场,但是上一世的她在电视上见过!


    莲娘的妖娆姿态分明是受过正规教导的,在她眼里能让她锦衣玉食的陈有财就是她的天,用尽一切手段和办法讨好他,对她来说是顶顶重要的事。


    “阿爹还是赶紧听小娘的话去吃霸王别姬吧,记得多放些巴戟天不是野枸杞,省的耽误您回春的时间。”


    陈友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边的桌子腿儿都被拍的打颤,他在儿子心中的形象全毁了!


    “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