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伤风败俗

作品:《娇夫养成记

    刘二麻子很听话,撸起袖子,握紧拳头,直接扑倒宋毅:“看我无敌老牛拳!”


    小院前宋毅站在牛车旁,头发散乱,眼角青紫,鼻孔下面有串干涸的血迹,衣服皱皱巴巴的还被撕烂了好几处,牛车上坐着威风凛凛打了胜仗似的刘二麻子。


    “三娘!”


    沈三抬头看到狼狈不堪的男人,正磨刀的她提着砍刀直接冲出来,那气势让宋毅都有一瞬间的瑟缩。


    “谁干的,老娘的男人也敢碰!”


    刘二麻子的嚣张气焰瞬间败下阵:“那,那个,他,他,你,你自己问他吧!”


    说完踉踉跄跄的从车上的滚下来跑得飞快,牛都不要了。


    宋毅佯装可怜,把沈三手里的刀顺进自己手里,指尖触碰,他的手竟比沈三的还要细嫩几分,温温热热,勾勾缠缠,沈三被烫到猛地抽开。


    他软下声音:“三娘,我买了新布。”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别在沈三发间,墨发白玉,少女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桂花香,太阳落西山,远处暖光氤氲,两个人的气息缠的更紧了。


    沈三的手因为常年劳作有层薄茧,她轻轻摩挲男人青紫的眼角,正视他的眼睛,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来说以貌取人是不对滴。


    只这一件事,她对宋毅的那张脸再也生不出半分嫌弃:“疼吗?”


    麻痒的感觉传遍宋毅全身,心间乱颤,毫无节奏。


    七月末,梅雨淡去,衣服被褥鞋子可穿的可用的可替换的沈三都给他准备齐了。


    村上的情报部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八卦。


    张婶子:“不过是一个干活的,还长得这么丑,沈三怎的对他这么好!”


    刘大娘:“谁说不是呢,还找我家二麻子专门给那男人盖了间卧房。”


    “娘!你别瞎说,我老大是正人君子!”


    张婶子一双精明的眼珠子咕噜乱转。


    刘大娘又一个花生壳砸到刘二麻子脑门子上:


    “我警告你,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跟他学坏了。


    “我听隔壁村的富贵说他还偷偷去教乐坊那种伤风败俗的地方哩!”


    张婶子惊讶,大声问:“什么?教乐坊?”


    刘大娘:“他长的高,好辨认,富贵说他那日瞧见的人的背影就是他!”


    “腌臜地方,伤风拜俗!”


    “丑人多作怪!”


    李阿婆不可置信:


    “教乐坊狎妓赌钱,坑害好儿郎,咱们三娘这么好的姑娘,不行,我得告诉她去!”


    张婶子拦住李阿婆:“沈三从来都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识好人心!”


    “就是就是,沈三性子怪,一言不合就打人,李阿婆你可别去说。”


    ......


    二麻子满脑子都是宋毅在牛车上丢给他的一袋银锭子,足足三十六两八钱!


    还有沈三。


    他年长她两岁,一直被她压一头。


    可是他被十里八村那些地痞欺负的时候,沈三总是冲在前面把那些人打的鼻青脸肿。


    要不是沈三,他师父也不会收他为徒,教他土木建造之术。


    他老大和沈三都是顶顶好的人!


    “你们这些妇人,整日里就喜欢嚼舌根,三娘家院前整日放着水碗食盆,咱们村大半的猫狗都靠她养活,更何况是个人!对他好点怎么了!


    张婶子!前年你家孙子高烧惊厥,李大夫不在村里,是不是沈三冒着雨去城里叫的大夫,出诊抓药,她从头到尾可要过你家一分钱!?


    阿婆,你和李阿公年纪大,自从四年前李大哥参军,家里的水都是沈三挑的,十二岁的小姑娘,冬天手指头肿的像萝卜,她图啥,不就是因为李大哥给过她一件旧棉衣!


    还有,阿娘!去年阿爹被富贵爹拉着去赌坊,浑身上下输的只剩条裤子,被人掉起来打,谁拿的钱,谁救的阿爹!?


    我不过就是帮沈三盖了间屋子,您就觉得亏了,她可曾让咱家还过钱!?


    她八岁流落到我们村,打小就一个人,喝过谁家的水,吃过谁家的饭她都记在心里十倍百倍的还,这么多年也该还完了!”


    刘二麻子性子软,总遭欺负受白眼,刘婶子也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尿性,从未见他维护人,更未见他说话如此急言令色过。


    几个妇人呆愣,被二麻子戳到痛处低着头不说话。


    沈三路过时拉宋毅躲在墙角把这些话全听了进去,她小小的肩膀一颤一颤。


    宋毅心里一阵抽疼,忙扣住沈三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对视。


    没看到想象中泪眼婆娑的眼睛,怀里人笑的肆意,弯弯的眼睛月牙般闪着狡黠的光。


    沈□□扣住男人的手腕不再避讳那些妇人径直路过,扬声对刘二说:


    “麻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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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样的!”


    人高马大,满脸胡茬,面目凶恶的男人瞪了那群人一眼。


    左胳膊挎着竹篮,右手拎着一个,身后还背着竹筐跟在健步如飞的沈三后面摘梅子去了。


    风轻云淡,虫鸣鸟飞,吹在脸上的风都是温柔的。


    宋毅的眼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和。


    身后的那些话随着风吹散一地,在沈三眼里,她从不在意,孤身一人,只肖记住别人的好,活的才不会累。


    两个人来到田间,方方正正的田垄里长满翠绿的稻穗,靠近路边的位置立着两棵青梅树。


    “宋毅,这里就是咱们家的稻田,我五月中的时候才种下去,再过两个月就能收获了。


    “这青梅咱们今天就把它摘了酿酒喝!”


    沈三站在碧绿的青梅树下笑的眉眼弯弯,方才的事情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她常年劳作皮肤不如深闺女子那般白透,却别有一番美。


    树干上垂下串串圆滚的青梅,叶尖上的水珠随风摆弄,似落不落。


    沈三松松垮垮簪起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宋毅放下手中的竹篮抬手想帮少女挽发,男人的靠近带着一股温热和说不出的心安,她面上划过一丝红晕。


    “宋,宋毅?”


    “三娘的头发散了。”


    沈□□开和宋毅拉开距离,背过身簪发,白玉簪流动发间挽成一个高高的髻,微风浮动,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丝丝缕缕扰人神志的发丝终于在沈三手里变得乖巧起来。


    “三娘尽管坐着休息,这两棵青梅树交给我!”


    男人挎着篮子,挽着衣袖,一盏茶的时间就摘满一竹筐。


    沈三蹲身背起竹筐,满满当当的青梅足有四五十斤重,她却像感受不到沉似的,走的轻快。


    “宋毅,我先回家把青梅泡水里,一会儿再把竹筐给你送来!”


    “好。”


    宋毅觉得,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很好。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衡利弊,没有步步为营的算计和厮杀。


    他来这本来就目的不纯,沈三又待他如此好,他扰乱了她本来静谧的生活,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放在危险中。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只是帮皇兄一个简简单单的忙,他会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心安理得的无视一切棋子。


    宋毅苦笑,常在河边走,终究会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