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 118 章
作品:《[原神]是博士!我没救了》 我再未见过希琳。也是当我越发大了后才明白,怯懦会让一个人明知道犯了错误也不敢去纠正。
这是庸人的痛楚。
希琳只是和我一样,都是昏聩的庸人而已。
再过了几年,我通过入学考试以优秀的成绩进入了学校。我在街坊间并不是合群的孩子,到了学校,自然也不会成为合群的孩子。
我没有朋友,被同学疏远,偶尔的合作学习作业也需要放下身段去苦苦恳求好心人收留。
欺凌的事情自然也是存在的,刚开始还只是无视,远离,直到后来发展成为言语和行为上的欺辱。
“不合群的怪人。”
“他都不说话,不会是哑巴吧。”
“头发留这么长,好阴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听妈妈说他以前还伤过人,只不过被伤的人是亲戚所以没找他麻烦。”
“原来他是这么坏的人……”
我不敢在父母面前提及这种事情,只能央求母亲帮我把头发再剪短一点。但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父亲很少会关注到我,偶尔过问关于我的事情也只是和成绩相关,但不幸的是,我并不是什么在学术上有着过人天赋的那种人,即使是因为父母的关系能够在最有名的学者手下学习,也才能平庸,渐渐地,父亲关注我的频率愈发的少了。
“我从塔德纳的老师那里问了塔德纳在学校的情况。没什么朋友,性格孤僻,不爱说话,脑子也一般。恐怕没什么成为学者的天赋。哎……”
“塔德纳年纪还小,说不定等他再长大点……”
“年纪小?他都快到申请教令院的年纪了,更别说,比他年纪更小的,又比他聪明、更有觉悟的一抓一大把。我从同事那里听说了,有一个比塔德纳还小好几岁的孩子,因为提出的论点和研究已经被教令院破格提前录取了。再看塔德纳……”
“哎,塔德纳,至少,至少老师们都说过塔德纳很安静听话,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只是‘听话’,对一名学者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那些有成就的学者,哪一个见到第一句话会是夸他们‘听话’的?要是你没把他教得这么唯唯诺诺的话,说不定现在的情况也不会糟糕成这个样子!”
“可是……”
我看到母亲嗫嚅了一声。她似乎是想要反驳。
反驳什么呢?
反驳父亲从来都只是高高在上地来验收成果,仿佛“生育出一个未来须弥的学术之星”理所当然的是母亲的责任,责无旁贷,以至于成果不和期望的时候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责怪。
但母亲最终还是闭嘴了。她嘴角的皱纹翕动。
“那,现在该怎么办?或许,贤者那边,我们可以去求一求,让那位带着塔德纳……”
“不,没有必要了。没有必要再在那孩子上浪费那么多的资源了。既然这一次已经失败,那下一次就必须要成功。我们明天去找医生检查一下身体,只要第二个孩子能够做地比塔德纳更好……”
第二个……孩子……
我时常能够看到在须弥的其他孩子。在能够出门上学后,我也总算能够有机会见到其他人。尽管更多的时候我都是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默默观察。
他们很多人也会有兄弟姐妹。
只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也是因为“父母对他们的失望”而诞生出来的吗?
我不清楚,但若他们的情况与我相同,那些孩子同他们的血亲又如何会那样融洽,那样珍视对方呢?
毕竟……
我现在,可是嫉恨地想要让我还未出生的血亲永远无法出现在这个世上。
可是,这个想法并不正确,父母教导过我要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伤害别人,是错误的。
我变得愈发沉默寡言,连面对母亲的时候也时常感觉如鲠在喉,如坐针毡。我待在学校的时间变得越发得多,即便学校里也有着我害怕的那些人,但我更不想看到父母对我露出的后悔和嫌弃的表情。
在学期末考核快来临的时候,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父亲曾说过的,被教令院破格提前录取的那个人会来我们学校,届时,其研究成果也会被粘贴在学校最显眼的墙上供大家参观。
那样耀眼的人。
说不清是什么推动着我,我也在那一天随着人流下去,想要一睹那位天才的面容。但拥挤的人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庞大,我力气不大,被挤了出去,还撞到了别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没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了?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你要怎么赔?”
真是糟糕,撞到的人恰好是平时看我最为不顺眼的那群人。
听说这家伙在校外认了一个老大,被他记恨上的话,就算是出了学校也不安全。
还是不要反抗比较好,只要让他把气消了这件事应该就过去了吧……
我被拉着头发拽到教学楼的背面,脸朝下被人踩在后脑勺上。他们凌辱着我,话语左不过是平日里说过的那些已经说了一百遍的东西。
“肮脏”,“怪人”,“阴暗”,“脑子有问题”。
我对此已经麻木,只希望这场霸凌能够快点结束,这样我或许还能有时间出去找个合适的阴暗的角落,去看一眼那个连父亲都交口称赞的天才究竟长什么样。
嘴里被塞进杂草,被拳打脚踢,我只能徒劳地用双臂挡住自己的头。
要是在脸上留下了痕迹,回去又要被父亲训斥一顿,但只是身上的话,就可以用衣服遮起来,只要半夜的时候偷偷起来上点药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这场欺凌持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像是一只不倒翁一样被踢来踢去的。等到那群人终于结束离开,我才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从嘴里把东西扯出来,忍着痛去卫生间清理。
这个样子会被别人看到。
等把身上的泥土和血勉强收拾干净,才发现天都快黑了。外面早就没多少学生了,更别提那位天才。
我双手交叉环抱着自己仍在发痛的肚子,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人后才敢靠近那堵粘贴了那位天才的学术成果的墙壁。
研究内容是生论派的学术内容,我看不懂那些,甚至连里面的专有名词也分辨不出来,但仅仅是从行文的文字也能窥得一点这位天才的名副其实。
通篇下来,我唯一能够识得的大概也只有最末尾的那个名字。
“赞迪克”。
似乎是有那位天才亲手写成,笔触随意,但仍富有力度。
我隔着玻璃窗摩挲着最后的那个名字,仿佛从平滑的水晶平面上也能够感受到笔墨渗进纸张后干涸的几分触感。
天才……
真好啊,如果我也能是这样的天才,是不是父母就会对我更满意,也不会想要再要一个孩子了?
风吹过来,把显得有些宽大的衣服吹得晃了一晃,布料贴到伤痕累累的皮肤上,我感觉肚子上的伤好像更严重了一点。
好疼啊……
我蜷着身子回了家。父母似乎不在客厅,我便自己在厨房找了一点午餐剩下的面包,本来想要再备一盘菜,就像平日回家错过饭点时自己做饭那样。
父亲从不允许在吃饭途中才回来加入,没能准时回家吃饭的人会被自动认为是不吃。
尽管他本人也会经常性地晚回,甚至是在未提前告知的情况下直接错过吃饭的时间点。于是我和母亲只能坐在饭桌前等他回来,这样的经历在我还小的时候经常发生。
但我现在实在是太痛了,柜子里虽然有还未处理的剩菜,但我现在也实在是提不起力气来进行加热,要不是胃已经在因为长时间未曾进食而开始疼痛抽搐,我甚至连进食的想法也不会有。
十分艰难地啃完了一片干巴巴的面包,喝了口凉水才勉强吞咽下去。
在我想要去书房拿医药箱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从书房半掩的门口,可以听到父母压低的声音。
“医生说了,我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怀一次孕了,尽管调理了几个月,但年龄太大,加上身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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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毛病……”
“现在再来后悔有什么用?是你当初说我们只需要努力培养一个孩子就好。结果呢?现在好了,连第二次机会也没有了!”
“小点声儿,我刚才看到孩子回家了……”
“呵,那怎么了?他如果有半点自知之明和羞耻心就该明白我们家全被他给毁了!”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母亲说,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怀孕了。那,是不是就是说,我心中的那个愿望,那个荒诞的愿望……
我喜出望外,甚至连后面的话都完全忽视了。
我深刻知晓我此刻的喜悦是多么的低劣,多么的扭曲。
天呐,我竟然在因为“父母不会再给我生出一个血亲”这样的事情而高兴。
真是卑劣。
我几乎要抑制不住因为兴奋而不停颤抖的手。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人,加上肚子上的伤,我绝对要捂着肚子笑起来,笑到直不起腰,连周围的空气都在跳跃。只有这样的程度,才能够体现出我现在的庆幸。
太好了,没有替代品,我就不会被彻底丢弃了。
我恍惚着回了自己卧房,连鞋都没脱就倒在床上。
伤口,疼痛,霸凌,就算是那点相形见绌的郁郁在此刻也都被心中的庆幸完全清空。
我还有被留下来的必要,父母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的选项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好了。
更重要的是,我也不必再纠结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个弟弟/妹妹出生,我要不要做出一些违背人类的基本道德的事情了。
我的生活稍微平稳了一点,父亲虽然依然对我冷淡,但现在偶尔也会停下来,沉声劝我一句“要努力,即使做不成有成就的人,也至少不要让家里蒙羞”。
而母亲,不用再寻求方法追求怀孕的希望后也渐渐恢复了对我的关照。
母亲会给我量体裁剪一套更合适的衣服替换掉之前那一件已经显得有点捉襟见肘的衣服。
“塔德纳,你长高了好多,已经快成为一个大人了。成了大人,以后可不能再不懂事了,要更努力学习。你爸爸虽然口头上不说,但他其实也是在意你的,当父亲的,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
我只是保持沉默,甚至连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沉默地倾听,沉默地稍微蹲下来好让母亲能够用尺子够到我的肩膀。
不知何时,我已经长得比母亲高出很多了,渐渐不再依赖母亲,也不再期盼父亲会对我转变态度。
母亲说的或许是对的,父亲只是希望我能够出人头地罢了。
但我只是一颗永远也钻不出地的歹笋而已。
最后量裁出来的衣服,尺寸比之前大了很多,但腰腹的大小收缩了一点,再穿上就不会有一种宽松的感觉了。唯一的缺点是太修身的衣服会贴紧皮肤,被打了之后会很疼。
母亲也说我瘦了好多,要注意多吃饭才是。
那天的晚饭,父亲破天荒地心情不错,饭桌上的氛围也因为好了很多。母亲一直往我的碗里面夹肉,嘱咐我要多吃点,父亲也说让我多吃多运动,身为男人要身体强壮一点才对。
我全部点头称是,然后把母亲夹给我的所有菜都塞进嘴里,嚼碎了强迫自己吞下去。
胃在不停地反抗痉挛,尽管一天未进食,里面已经全是酸水,但我仍然没有任何的食欲,甚至,食物的味道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但我不敢拒绝。
要是在父亲面前说自己不想吃饭,恐怕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会被骂一顿吧……毕竟搅了父亲的心情。说不定还会被打。
而母亲……我也不想看到母亲对我露出后悔和心痛的表情。
这顿饭食不知味。
直到父母都离开,我才冲进卫生间将所有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血丝混着食物,以及胃里的酸水被吐出来,用水冲走。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惨白的自己,感受到一点绝望。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