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走吧，我留在这里。”


    “御坂——！”


    “对，你们出去吧，我们几个在这就行。”


    白鸟任三郎惊讶转头看向片桐琢磨，男人抬起头看着他。


    两人对视，搭档一年多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爆炸物处理班有人有问题。


    白鸟任三郎慢慢走出摄像范围，冲着警员挥了挥手，“现在炸弹是拆不了了，你们出去等吧。”


    他站在原地，看着人都陆陆续续走出内屋。


    等了几秒后，白鸟任三郎从帘子后探出头。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电，只看见空荡荡的外屋，转身走入室内。


    御坂凪握紧女警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的手，想要将热量传递过去，却发觉自己的手也是冰凉一片。


    白鸟任三郎仔仔细细排查了一遍周围，确定没有其他监控监听设备后，走到三人附近，摇了摇头。


    片桐琢磨转头看向和炸弹绑在一起的手机，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确定炸弹里面和这个手机有没有被人安装监听设备，不然接下来商量的一切都是徒劳。


    御坂凪瞥了手机一眼，“机械声和杂音我还是能分出来的。刚才没有任何噪音，没有发热，gps定位正常。”


    片桐琢磨这才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动作，“我们这边没问题了。”


    “了解。”


    -


    松田阵平蹲在炸弹前，身后围着正在低头记录炸弹结构、时不时点头的警员。


    “……外层是震动引爆装置，引线这里——”


    ‘叮——’


    刺耳的铃声响起。


    莫名熟悉的即视感，让松田阵平愣了愣。


    “这里是松田。”


    “松田队长，目前情况如何？”


    松田阵平皱起眉，看了眼旁边的队员，他不是说了要通知参事官现场的发现吗？


    警员被这眼神盯得心下一紧，欲哭无泪，他真的说了呀。


    松田阵平从这人表情得出判断，是如实汇报了。所以，为什么参事官在这种时候还给他打电话？


    他强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我们通知搜查一课去组织人群疏散了，炸弹外箱已经打开，拆除需要点时间。”


    “现在停下手上的动作，等待指令。”


    “……发生什么事了？”


    “在废弃的生物化学工厂发现木元，可炸弹一旦拆除，就会引起另外两处地点爆炸……你们这里也是一样，先别轻举妄动，等我联络。”


    不好的预感被证实，松田阵平以为自己会愤怒、会想把犯人揪出来狠揍一顿。


    但听见另一头传出来的话后，他突然很想打电话给那臭小子。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与其说是针对木元，不如说是在针对御坂。


    “我知道了。”


    松田阵平盘腿坐在地上，用防爆剪的刀背拨弄着导线，观察眼前炸弹的结构。


    他头也不抬，对着身边围着的警员道：“你们先走吧。”


    众人对视一眼。


    “松田队长……”


    “这是命令。”


    将伤亡人数控制到最小，必要时刻为了民众和同伴而牺牲，是警察的职责。


    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警察只是一份工作，没必要因此而送命。


    整个空间陷入寂静后，松田阵平重新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很快被接通，但另一头并没有声音传来。


    “嗯——？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很能闹吗？”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也就那样。一个炸弹拆除，另外两个就会爆炸。第一种情况，最关键的需要拆除的那根线连接着信号传输装置，其他炸弹有信号接收引爆。第二种情况，信号传输给犯人，由凶手手动引爆。”


    松田阵平嘴角勾起，自信道：“只要同时拆掉就好。”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必死的局面，冷静下来后，路不就出来了吗？


    对面人泼了盆冷水，“不确定这个监控信号有没有被连接到其他地方，我现在根本动不了它。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两层炸弹呢？”


    比如——信号接收引爆作为诱饵，遥控引爆藏在爆炸物底层当作保险。


    “想过啊，所以我让其他人都撤退了，赌一把而已。”


    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插科打诨没什么两样，丝毫不在意赌错的后果。


    御坂凪盯着炸弹定时装置上不断减少的数字，没有回话。


    阵平只会觉得这些事情是作为拆弹警察会正常遇上的。


    他根本不知道，今晚的一切是针对他们的陷阱。


    他们本不用经历这些。


    -


    “……像是小阵平能说出的话。”带笑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白鸟任三郎看着放在一起的三部手机，叹了口气。


    为什么都打到他们这里来啊？不应该打给对策室吗？


    “所以呢，萩你那边还有别人？”


    “没有哦。nagi那边怎么样了？”


    “……炸弹结构看得差不多了，但不确定现在监控有没有人在看，不太能动手。”


    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对话，野立信次郎揉了揉脸，让大脑清醒过来，“所以还是需要技术人员……”


    目暮十三想了想，“科搜研的精英前一周是不是出国参加研讨会了？”


    “对。”


    “现在从哪儿去找啊……”


    “……”


    御坂凪不可能让木元等死，也不可能不顾研二和阵平直接拆弹。


    综合情报分析室的人肯定不用去找了，先不说公安会不会帮忙，他也不想去找公安。


    组织里的人，警视厅也联系不上。


    等等……有个好像能联系上。


    御坂凪想了想，“野立参事官，你让人打电话问一下大泽前辈。今天早上和她交换联系方式的那个人，挺擅长这方面的。”


    更节省时间的办法就是，他直接报出电话号码。


    但他现在脑子里只能想起波本的电话，手机还和松田正平挂着通话。


    “哦，行呢。”


    -


    “……波本？”


    声音里略带不满。


    安室透眼神重新聚焦，看向金发女人。


    贝尔摩德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你今晚已经走神很多次了，在想什么呢？”


    “工作。”


    “跟那孩子搭档，还需要你去收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