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尽力相救
作品:《世子爷为她折腰》 大概是她太爱多管闲事了,想来也不会丢下他。
幸好薛朝颜随身带着匕首,她很快砍下三指粗的蔓藤,一头绑在最近的树,一头扔下去。
原先霍云景不敢对伤口轻举妄动,以免失血过多而死,如今得救了,他垂下眼眸,咬住牙关,右手握住插进大腿的倒刺狠狠一抽,鲜血猛地迸射出来,紧接着又是第二根。
一番动作下来,他牙关打颤头晕目眩,又深吸了几口气,双手攀上蔓藤,忍着疼痛攀爬上来。
等到他爬上来,已然觉得全身力气被抽干,倒在地上。
然而逡巡四周空无一人!
霍云景胸口有些闷闷不舒服。
那女子走了?
说好救他上来,并没说会管他死活!
他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无亲无故,那女子做法无可厚非。
他必须现在下山,找到双喜,否则要凶多吉少。
霍云景余光扫过一旁的干枯树枝,捡起两根当拐杖强迫自己站立起来,准备走下山去。
“你疯了吗?受伤那么重要去哪里?”薛朝颜脸色铁青吼道。
霍云景没想到她未曾离开,虚弱的身影一顿,转过身来,眼前女子杏眼圆瞪,眸中的怒火毫不掩饰的跳动,此刻她手里还捏着一些草药。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进心间,一瞬间麻痹了全身痛意。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霍云景眼底划过一道暗芒,目光灼灼盯着她,笃定道:“你去找草药了?”
薛朝颜没发觉他的不对劲,径直向他走过来,理所当然挑眉:“那不然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流血身亡吧。”
看着被血迹染红的衣袍,她眉头高高拧起,面露忧色,嘀咕道,“很痛吧,伤口要赶紧处理才是,坐下。”
这女子说话语气总是凶巴巴不讨喜,但听着还不算反感。
霍云景抬起眼皮看她,淡淡嗯了声。
薛朝颜扶他就地坐下,如同对待往常病者。
他本来也是病者,霍云景罕见乖顺配合。
薛朝颜坐到地上,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大青藤和紫花蛇草,哼一声又道:“你还笑话我多管闲事,若非我多管闲事,怎会知道这两种草药一起有止血作用。”
说着,就要把两种草药放嘴巴里嚼碎,然而瞅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她犹豫了。
一来他们男女有别,二来这人似乎很嫌弃她,更遑论她的口水了,晦暗不明地瞅了一眼他的唇。
霍云景听她嘀嘀咕咕讲话好好的,不打算插嘴,下一瞬就看到某人盯着自己的唇,目光灼灼的,像是不怀好意。
霍云景神色一凛,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警惕地问:“你想怎么样?”
这人不仅冷血无情,防备心也忒重!一副生怕要把他怎么地似的。
薛朝颜无语,把手中草药递给过去,没好气道:“放嘴里嚼碎,一会用来止血。”
霍云景:“”
一言难尽地看着还没洗过的草,霍云景皱起眉头。
薛朝颜瞥他一眼:“你自己不嚼难不成要我来?”
霍云景脸色更难看了,难以想象别人的口水敷在伤口有多恶寒!
薛朝颜开始不耐烦。
霍云景艰难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慢吞吞地放进嘴里咀嚼。
薛朝颜抬头瞥他一眼,他咀嚼的时候慢条斯理,大约是草药又苦涩,他眉心紧蹙的厉害,挤成一团,分明的嫌弃却又不得不做,看起来有说不出的滑稽好笑。
薛朝颜坐到他右腿边,用匕首划破他衣袍,露出血森森的伤口。
知道他受伤严重,却没想到这般触目惊心,她倒吸一口凉气。
霍云景睨她一眼,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绷得紧紧,想必姑娘家没见过这等场景,有些害怕。
他伸手挡住,沉声道:“别看!”
他声线本就寒凉,如今听起来更是又冷又硬。
薛朝颜已经被他呛过好多次了。
登时炸毛,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给我看伤口,我怎么给你处理?”
越说火气越大,怒气冲冲转过身不想再搭理他。
霍云景望着她每根发丝都带着怒意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在下是担心姑娘觉得场面太血腥,并无别的意思!”
薛朝颜:“”
倒是她误会了,可是此人本就不不是好性子,她误会他也不足为奇。
霍云景盯着她瘦瘦小小的后背,弯唇:“既然姑娘会处理伤口,可否给在下处理好伤口?”
语气难得的清润,听到耳边好受很多。
薛朝颜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过身来,低头默默处理伤口,不再跟他说话。
她出门腰间都挎着个小包,里面一些简单的纱布药丸金创粉皆有。
处理好伤口,薛朝颜在伤口撒上金创粉,再用纱布包住方才咀嚼过的草药,直接包扎好伤口。
完毕之后,薛朝颜从一堆小瓷瓶里找出一个绿色瓶子,里面是她炮制的药,对恢复伤口最为有效。
“伸手出来,”薛朝颜道。
这药说值钱也不值钱,药材都是寻常可有,说不值钱却药效很好,她托人送东西去蓟镇给祖父时,这个药必不可少。
霍云景整暇地看着她,她处理伤口时,躬着半天身子未置一词,双手动作稔熟专注,侧颜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他乖乖伸出手来,掌心朝上。
薛朝颜打开瓶子往他手心倒了三颗药丸:“把这个吃了,否则晚上要发热了。”
“好,”霍云景张嘴直径吞下。
若是双喜此刻在这里,定会大呼小叫起来,世子爷身份矜贵,绝不能随意吃下旁人给的药丸。
相处这些时候,霍云景摸清她的性子,断不是那种有害人之心的女子,反而别人想要骗她,那再简单不过。
薛朝颜处理好他的伤,长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地上,抬手擦拭脸上的汗。
脸上的膏子被汗水糊了又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却有说不出的清澈鲜活,像山涧溪流旁盛开的花,又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只觉得新奇,还未见过这样漫不经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