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鱼并未着急，做好心理建设。


    “姜老，您没条件，对我没算计，那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姓李这事，随我爸，改不了。”


    “就像周茹，命里带的，不是谁给机会，就能轻松摆脱的掉的。”


    “不然也不会刚一回来，还要跟你们几个老头开大会。”


    他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直白听得不舒服，谈事正合适。


    姜闻鱼轻轻点头，赞许道：


    “你说的没错，小小年纪，心思倒是够沉稳，经历人生大变故，还能如此清醒，难得。”


    “你想得到什么好处？”


    李沐鱼认真琢磨，说道：


    “比如九执宫要杀我，要是作为师父，您老打算怎么处理？”


    “这不算我为难您，实打实的危机。”


    姜闻鱼看着李沐鱼，认真说道：


    “那我就杀了他。”


    李沐鱼听到这个回答，并未多开心，反倒是心慌，费解更多了。


    “您老图什么呢？”


    “我实在想不通，陈爷，你想的通吗？”


    陈煜学突然遭询问，顿了下，看了眼李沐鱼，然后，看着姜闻鱼，严肃说道：


    “姜老，我想不通，这小子现在还行，可要是收徒，那必然就是一个大麻烦。”


    “这种麻烦，您不躲着走，反倒是收在自己身边。”


    “我不理解，我也不同意。”


    白苍云脸色阴沉，微怒道：


    “姜老，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不能胡来，也不能胡说，一旦这些话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李沐鱼微笑道：


    “姜老，听听人民的声音。”


    “你连这老几位都说服不了，咱这事还是再聊，免得这老几位看我一个不顺心，再把我给抹了。”


    李沐鱼说着站起身，就准备走。


    真正要聊的就是跟姜闻鱼打个照面。


    这位在忠诚派内，话语权最大，身份地位，足以影响许多人。


    见他要走，姜闻鱼抬手示意，说道：


    “你先坐，事情还没结束。”


    李沐鱼耐着性子，继续做好，疑惑不解，道：


    “姜老，您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如直说，我呢仅代表我，李氏做什么，我也没资格影响。”


    “我能做的，我尽量去做，能力有限，您老也别太高看我。”


    姜闻鱼并未看向他，视线从周茹，陈煜学，白苍云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李沐鱼身上。


    “我对你并无条件，这是实话。”


    “李卫要做的，并不容易，需要魄力，他想要这份载入人族史册的功绩，我要的是一份平安。”


    “他要做大事，就会不拘小节。”


    “当年我师父跟天极武圣，一同谋划，失败了，遭受镇压，这事他们认栽。”


    “但如今流放城的这些人，都是受到牵连。”


    “当年我师父和天极武圣，能做的，就是将他们护在身边，免于遭受清理。”


    “现如今，这整件事要结束，我要对这数十万人负责，这是我答应我师父的事，所以一定会做。”


    “李卫闭关，等他出关，就算成了武圣，想要解决流放城，从何处下手？”


    “我可以送他一个人情。”


    李沐鱼想了想，大概理解一些。


    此事太严重，李沐鱼神色凝重，望着姜闻鱼，沉声道：


    “姜老，说句不太好听的，您想做这事，怕是会万劫不复。”


    “就拿今天这几家来说，戈金商会袁酽，为的是利，他们跟李氏，跟城卫军，跟各大世家都有生意往来。”


    “黑旗军，老弱病残，可一战，但不成气候。”


    “你这么做，黑旗军怕是会哗变。”


    “九执宫就不用说了，一群杀手，也是疯子。”


    “疯子最危险，因为思想。”


    “东曦教就更不要说了，保守派和激进派，都会碾碎你，哪怕您老前辈，您一心为了流放城。”


    “但这不符合东曦教一些人的利益。”


    “这还不算剩下大大小小各方势力，姜老，您就算是武尊，也扛不住这种大势。”


    姜闻鱼眼睛盯着李沐鱼，说道：


    “你怎么就敢肯定，我扛不住。”


    李沐鱼认真思考，琢磨姜闻鱼如何破局，流放城这道隔夜菜，谁碰了都有可能没命。


    否则老爷子不会等到如今，成功突破武圣，才打算动手。


    “姜老，危险啊。”


    “我能在这，便是一个信号，怕也是已经到了各方势力的忍受上限，一旦得寸进尺，怕是要持刀相向。”


    “姜老，别玩这么大。”


    “这是慢慢来，水煮青蛙，急不来。”


    白苍云理解姜闻鱼的良苦用心，但还是气愤，担心。


    “你这么做，最后能得到什么，怕是连寿终正寝都得不到。”


    陈煜学愤懑道：


    “姜老，我就不理解了，就算你想要操心，咱能别这么极端吗？”


    “收他为徒，你以后在流放城，面对这些人，就是晚节不保，难以抹除的污点。”


    李沐鱼一旁听着，脸色难看。


    我咋就成污点了？


    骂的真脏。


    姜闻鱼看着众人，说道：


    “我这条老命，如今不值什么钱，趁着还有点用，就用了吧。”


    “极端点好，雪中送炭，锦上添花是两码事。”


    “总要有人这么干，你们谁能来？”


    “由我来，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可惜，不然，早晚一死，我毫无颜面去见我师父和天极武圣。”


    李沐鱼举手示意，轻声道：


    “姜老，您这好意，我能明白，不过这事，还是得慢慢来。”


    “你姜闻鱼做这事，并非仅是你个人的事，更是代表你们这一脉，并且，还会影响到周茹。”


    “她刚刚站在台面上，就传出消息，姜闻鱼收了李氏老爷子的孙子做徒弟，不就成了一种强信号，让其他人认为，周茹已经倒向李氏。”


    “这事不好，不能这么着急。”


    “周茹的影响力太弱，得不偿失，她恐怕会遭到身份带来的反噬。”


    李沐鱼苦口婆心，陈述利弊。


    他对姜闻鱼收他为徒一事，思虑良多，目前来看，弊大于利。


    不仅是对姜闻鱼，对周茹不利。


    最关键一点，救下周茹，本就让一些人很不高兴，对他的态度是除之而后快。


    李沐鱼并不想让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