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学，某间实验室生物科学实验室内。


    山田次郎教授独自在实验室内观察培养皿内的情况，这是他每天的生活日常。


    不久前，山田次郎的父母去世了，这让他还是怀疑自己做生物实验的目的。


    山田次郎不喜欢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项目，可身在黑衣组织，为了活命他没有第二个选择，如果想要摆脱，要么死，要么叛逃。叛逃的结果也是死亡，所以除了死，没有第二种摆脱方式。


    山田次郎将所用的实验数据归整，却还没有想好如何叛逃。


    叩叩——


    “山田教授在吗？”


    山田次郎高声回应：“进。”


    来者看上去是一名学生，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男人。


    山田次郎一双做实验的稳当的双手动来动去，脚下一滑，椅子往后去了几步，换了一个桌子上的培养皿观察，拉开了更多私人空间，留出安全距离。


    虽然没有任何信号，但山田次郎生长于黑衣组织，一直到需要身份时才和普通人有了接触，他能观察得出来，这是黑衣组织里的人。


    鱼冢春看到山田次郎明显心虚慌张的举动，没有选择一开始就说明来意。


    反而从容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询问一些有的没的。


    鱼冢春神态自然：“山田教授，我来交接这几次的实验数据。”


    实验室的数据都需要记录人亲眼索证，只是一份报告是不够的，需要实验负责人和一名其他部门的成员分别报告，确保实验的真实性。


    山田次郎已经习惯了，所以他虽然疑惑为什么这次没有提前通知，无论是来自贝尔摩德还是朗姆的告知都没有，还是带着鱼冢春解释了起来。


    现场除了养在培养皿中的菌体以外，往内部房间走，还有数十笼被关押的小白鼠。


    实验小白鼠。


    鱼冢春突然关上门，对身后的石川航生吩咐：“在外面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


    石川航生点头：“好。”


    有些数据在三十年前被毁于一旦，这三十年里，山田次郎一直致力于恢复那些数据，毕竟那批实验者里面有一个成功者，数据的价值不可谓不高。


    三十年，山田次郎根据残存的资料也大致恢复，已经要完成了。


    笼子里的小白鼠有的活蹦乱跳，有的奄奄一息，还有的一动不动。


    生命体态各异，代表了实验进度。


    山田次郎没有隐瞒，他调出数据，对鱼冢春进行基本讲解，这些小白鼠的批次和编号，它们的生命长度比例变化，健康程度变化，外在皮肤表现和脏器的变化等，听得鱼冢春血液沸腾。


    她没想到过这一层。


    人在痛苦时意识不到生命的珍贵性，所以鱼冢春没有把黑衣组织的最终目的往“长生”的方向探索。


    最多是健康，最多是权利，最多是金钱。


    山田次郎的每个字眼都没有提到长生，而他介绍的东西每个都在诉说着长生的欲望。


    鱼冢春手下的笔不断戳在白纸上，留下密密麻麻又深刻的黑点，呼吸也在不断加重。


    她的喘气声越来越大，只感觉肾上腺素在体内奔流，心跳加快，甚至有如释重负的口干舌燥。


    兴许是眼神太过热切，让山田次郎察觉到了一些危机感，他探问：“你……你没事吧。”


    “啊……，”鱼冢春平复呼吸，“我没事。”


    她又点出其中一项数据：“这里为什么没有变化。”


    说到专业领域，山田次郎又兴奋语速又快：“这个里面P2和S6的剂量过大导致健康有问题，但大脑活跃度突出，所以我调整了两者比例，结果对实验体没有任何影响，发现C3和W2死者融合变成了普通的营养剂。”


    鱼冢春记住了这个编号：XVI3。


    她又问：“营养剂？功能性的？”


    山田次郎：“也不尽然，总之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就像是喝了一杯水。”


    将情况了解完毕，门外，安室透也到了。


    关上里面的门，山田次郎见到安室透的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手指颤抖着指着安室透，嘴唇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你……”


    现在可不是让山田次郎认出安室透的好时候。


    鱼冢春反手掏出一把枪：“山田次郎。”


    鱼冢春坐在实验桌上，另一只手快速在键盘上敲打，很快电脑上出现了山田次郎筹备多日的一张表格。


    她手里的枪指着山田次郎，敲打完键盘的手轻轻磕在实验桌上：“总体的交叉数据和分解数据的计算汇总，据我了解，这些东西是美国那边才需要做的，你搜集这些资料并私自分析，是想做什么？”


    危及到自身性命，山田次郎顾不得安室透，他冷汗直流，慌忙解释：“……我……你……”


    事实就摆在那里，山田次郎无法解释。


    鱼冢春沉默着打开保险栓，语气冰冷：“背叛是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山田次郎的心死了。对方有三人，他只有一个，并且手上面没有任何武器，只要鱼冢春想要他的命，他无论如何都反抗不了。


    至少他比父母死得轻松。父母是被一把火烧死的。


    石川航生上前一步，劝阻道：“荆棘酒大人，我们把他绑了带回去吧。”


    一个有叛逃欲望的黑衣组织成员，肯定带回去审问比直接杀了价值高啊！


    他和鱼冢春通过底了，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安室透见状也开口，他把喜久福盒子放在实验桌上，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筋骨，颇有兴趣道：“情报审问我可是好手，不如交给我怎么样。”


    得到了信息就给公安一份！


    该死的黑衣组织！怎么连大学校园都渗了，生物科学这里有，计算机还有！都成筛子了！


    审查人员干什么吃的！


    安室透脸上的感兴趣和兴奋都不是装出来的，全部是真情实感，只是中间隐藏了一点愤怒。


    鱼冢春放任两人行动，没有出声喊停，或直接开.枪，这让山田次郎牙齿打颤。


    身为归属意识不怎么强的黑二代，山田次郎没接受过任何体能训练，最苦的活就是偶尔想去学校食堂吃饭跑的那几步路。


    所以他怕死了。


    一不做二不休，怎么都是死，痛快一点！


    山田次郎愤然起身，直扑鱼冢春，妄想抢下鱼冢春手中的枪进行自我了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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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棘酒！”


    “小心！”


    经过多日训练，鱼冢春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飞踢，直击山田次郎的下巴，把人弄得往后退了一大截。


    腿落下时，安室透和石川航生已经一人一边，把山田次郎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鱼冢春跳下试验台，蹲在地上，用枪管拍拍山田次郎的脸，嘲讽道：“想死？你现在死不了了。”


    她又随手用枪管拍了一下安室透的手，吩咐：“把他嘴掰开。”


    安室透：？


    石川航生：？


    安室透仍然不放弃：“荆棘酒，或许你可以见识一下我的……”


    鱼冢春向上甩了一个眼刀，直直插在安室透身上，让他浑身冰凉。


    鱼冢春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掰开。”


    恍然间，安室透仿佛看到了琴酒。


    这个命令实在反抗不了，安室透依言，艰难地把山田次郎的嘴巴掰开。


    然后，枪管就抵着山田次郎的牙齿，对准了喉咙中间的小肉球。


    鱼冢春冷漠道：“给你一个机会。”


    山田次郎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嘴唇轻微颤动，像是在点头。


    鱼冢春：“这些是做给京都大学看的数据，运用在人体上的数据呢。”


    她手中夺命的东西远离了山田次郎，蛊惑道：“带我去。”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石川航生的手机亮起，又自己暗淡，没了声响。


    -


    计算机实验楼。


    黑桥教授提前准备好了黑衣组织需要的东西，他们约的时间也是今日。


    果不其然，时间一到，一身黑色大衣的琴酒和伏特加便赶到了。


    除了这件事，黑桥教授还有一件事需要开口。


    黑桥教授脸色难看，艰难地告诉这位颇负盛名的琴酒：“山田好像有危险。”


    琴酒没想起来是谁，所以也没打算管。


    黑桥教授有点着急：“山田次郎，灰烬一号实验室的负责人，Gin，你没有印象吗？”


    这个琴酒倒是有些印象，起名灰烬，是因为一把火。


    那把火带走了很多资料，其中就包括BOSS很看重的实验项目，因为那场实验中有一个很成功的试验品，后面却怎么调试都没出现和那个试验品一样优秀的样品。


    琴酒道：“和我没什么关系。”


    黑桥教授没有立场要求琴酒去做和任务无关的事情，只能挠着自己脑袋上不多的头发发愁。


    他为同僚的处境担忧，但没有琴酒，他自己去纯粹是送命，只能安慰自己道：“荆棘酒也在京都大学，希望荆棘酒正好能路过山田那里……”


    琴酒停下了脚步，蓦然回首，连眼神都变得凶狠：“你说什么！”


    黑桥教授被琴酒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我……我说荆棘酒正好在京都大学，她……”


    后面的话琴酒没听完，他百分之一百确定，所谓的山田次郎出事，鱼冢春一定在现场。因为今天京都大学内只有两个任务，他接了一个，另外一个便肯定是鱼冢春！


    和科研人员的交接大多为硬核的数据或报告，皆没有生命危险。


    该死的山田次郎，最好别让春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