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56章
作品:《整个世界只有我性转了》 洛扶殷现在实际上是陷入了两难之中。
一来,眼看着距离内院开启还有二十多天,局面却已经不容乐观,继续下去也许会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二来,目前没有出人命,因此万峰盟的态度也很暧昧,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他们才能有所反应也未可知——如果真是到了那种时候,反而并不好。洛扶殷讨厌把人命作为赌注,因而她自认为输不起。
她总想着四年前自己如果不那么随波逐流,也许能让更多人活下来也说不定。
——哪怕这些事就像狐焱所说的那样,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可对于她来说,见死不救和无能为力就是原罪。
当然,洛扶殷这几天也并不是没有挖掘到什么情报。
就她目前所知,破局的关键点就在于岳华书院外院的那两个人——听尤勾寨说,一个叫戚诉,一个叫叶辰。
然而尤勾寨又说,戚诉早在一个月前就出了扬川执行任务,至今为止还没有回扬川的迹象。
洛扶殷当时一听便觉得不对劲,一个外院的弟子罢了,哪怕名望颇盛,又有什么任务比得上内院开启呢?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此,她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推测。扬川目前客栈客房短缺的情况未必不是那位名叫戚诉的学子布的局,作出离开的假象可能是制造不在场证明,为的就是削减对手的力量——据她所知,内院测试的第一关很大概率就是在潮安森林举行,如果在这之前就让对手疲于奔命,只怕到时候解决起来就会方便很多。
不过,这个办法有个短板,若要实施起来,需要的钱财和人力绝对超乎想象,而且戚诉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离开扬川的行为未免过于刻意,很难不让人往这个方向想去。
而另一位名叫叶辰的人,他的行为就有待商榷了——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动向,但没有行动这件事才是最大的疑点,搞不好最近外头乱起来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在。
局面似乎清晰了起来,但对于洛扶殷来说还远远不够。
她需要再下一剂猛药,把藏在暗处的人都引出来。
于是,便有了琴公子在风行客栈举办诗会这一说法——明为以诗会友,暗则鸿门杀宴。
*
琴公子的名头不算小。
他不仅是百晓生柳无用笔下美男子榜单上的第八美男子,更是天机楼辖下堪称奇迹的、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君。
“我只在人群中远远地瞧见过一眼——他的气质实在是卓绝难言,像风,像月,更像是一场梦。我倒觉得的,那句‘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于他而言,最是合适不过。”
这是柳无用在撰写《玉人册》的时候,对那位背着琴匣的少年所写的序。听说他曾经想要上前询问那位少年的名字,没想只是到一个转头,画中仙一般的少年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百般无奈下,柳无用只能画下那位少年的容貌,还自嘲连本人的六分神韵都没有,索性也就将他称之为“琴公子”。
洛扶殷第一次看到《玉人册》的时候,那念起来让人牙酸的“琴公子”已经流传颇广,大家都将这位“琴公子”概括为“神仙美少年”,就连天机楼里年纪稍大些的前辈们在那段时间里都用一种打趣的眼光看着她。
洛扶殷:“......”莫名其妙好像已经坐实了性别为男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顺理成章了。
她这些年历经的任务不少,有很多都是和雪甲骑和墨甲骑一起行动的。她没办法成为武者,就只能坐镇大后方,制药、布局、破阵、协调、整理情报,接触的人都是既有脑子又有武力的人,实在是压力很大......到后来又和那位目盲的琴师学了琴以后,所有人就都只记得“琴公子”这个称呼了。
换句话来说,世人目前为止只知琴公子,不知洛扶殷,这两个名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剥离的。
与其用洛扶殷,还不如用琴公子好使些。
呵,明明是洛扶殷做的事,和我琴公子有什么关系?
洛扶殷:“......”
她此刻正盘腿坐在客栈二楼的一间小房间里,隔着一层纱帐可以清晰地看清大堂内的情况。
室内燃着淡淡的檀香,香炉是洛扶殷惯常用的青釉提炉。
“琴公子?”
纱帐外走进了一名身着红色大衫的青年。
他的衣服很是华丽,衣缘处修着紫金龙纹理,上头细密的鳞片在着这片清简的小室内里熠熠生辉。
“......”
洛扶殷不搭话,自顾自地拨弄着琴弦。
来人见她冷淡的态度,倒也不恼,反而利落地坐在了她面前,单手托着腮,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理理我嘛~”
青年的声音很低,声线又靡丽,与其说是撒娇,倒不如说是勾/引更合适些。
洛扶殷整张脸都面瘫了。
她是真得很少遇见这种类型的人。
“你要作甚?”少年抬起了那双冷冷清清的眼睛,“谈心?”
“那你和我谈吗?”楼朔月挑了挑眉,突然凑了过来,“我甘之如饴!”
洛扶殷岿然不动。
楼朔月笑了笑,坐正了身子,歪着脑袋道:“算了,为我弹一首《凤求凰》吧。”
《凤求凰》?
洛扶殷忽然间想起当年学琴出师的时候,目盲的琴师就对自己说过——
“你琴艺上的技巧已经日趋成熟,我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但你的琴声里缺了一样东西,非入世不得其真谛。”
哦,她那时弹得就是《凤求凰》。
“真谛是什么?”
“你会明白的。”琴师似是怅然地抚上了左手手腕上磨损得很厉害的红绳子,“总有些人或事,在彻底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回不来了,早就已经回不来了......”
后来,她才从旁人的口中了解到,这位冠绝天下的琴师曾经是东鲁上一任宰辅唯一的嫡子。余氏为太后垂帘听政之时,他全族上下为其满门抄斩,唯有他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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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隐姓埋名在大陆上做了流浪的乐师。
彼时年少,曾有个很好的姑娘在他满腔仇恨时默默伴他左右,为他洗手作羹汤,甚至为他吃尽了天底下所有的苦......
“后来呢?”洛扶殷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这般问道。
那位“旁人”吞吐了一片烟圈,漫不经心地仰望着天空:“谁知道呢?约莫是死了罢......你知道的,人总是这样。”
洛扶殷静默了片刻。
“教我琴艺的老师从来不弹《凤求凰》,我弹得也只能算一般,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听听也无妨。”
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到底该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去弹这首曲子。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感情,唯一一次印象深刻的就是大三那一年的平安夜,住她对面床的室友知道了暗恋七年的男神有了女朋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一晚上......
洛扶殷迄今为止还记得那姑娘从外头回来后,身上还披着碎雪。她捂着脸,靠在室友的肩上不停地哭,到最后还打个嗝,一股子烧烤酱料混合着啤酒的味道。
洛扶殷:“......”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那姑娘打嗝的味道,因为她就是那个被靠着的室友。
少年的回忆一打岔,指尖的《凤求凰》就越弹越不像样。
弹到后面,就连楼朔月都不忍卒视了。
他不禁扪心自问,为什么会有人弹个《凤求凰》听着像《广陵散》?倒也不是说她弹得不好,只是琴声里好像少了些什么。
“想要听我弹琴吗?”
一曲毕,楼朔月忍不住问道。
“不必了,”洛扶殷垂眸凝视着这把她从族里带出的古琴,“我知道我弹得不算好。”
“只是蓦地想起很多事情,才觉得自己以前真是迟钝得紧......教我琴艺的那位师父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有些人或事,在彻底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怎么办啊?我才连生命的五分之一都没走完,就觉得有些疲倦了。”
少年站起身,站在扶手边俯视着下头的人群。
“正如我没办法理解那些营营汲汲的人们一样。”
她的眼中出现了深重的忧郁,身上那股游离于世间的感觉再一次加深。
——他更像一场梦。
楼朔月突兀地想起《玉人册》上柳无用对琴公子的描写。他自己排在第二,第一则是萧栖泽。
明明前一秒还在鄙夷柳无用着实没什么眼光,现在却默默地认同了他的看法。
小殷儿以前经历过什么?她又为什么又看起来那么悲伤?
楼朔月再一次发现,他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印象之中的小殷儿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将所有人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这到底是因为她真的不擅长与人交际,还是说......
楼朔月感觉自己在慢慢地接近真相,内心里再度久违地生出想要抽丝剥茧、一层一层揭开某人外衣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