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2章

作品:《泡沫

    麦克风坠落在地,发出炸裂般的噪音。


    她像个疯子,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指尖如利刃寸寸陷入,在皮上刮出血痕,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你冤魂不散,我的幸福全没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下地狱见你妈去吧……”


    “救……”我艰难地发出哀求的声音,围观的女人露出过分兴奋的表情,笑声更猖狂了,还纷纷举起手机,打开闪光灯。


    疯女人甩了我一巴掌,火辣辣的痛烧得我眼泪直飚,她看着我的眼泪,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突然露出恐怖的眼神,夺走她朋友的手机,往墙边摔去,手机反弹回来,将另一个人的头摔出血来。


    “都不许拍,谁把这件事传出去,我让谁不好过!”她骂道,仿佛视若无睹。


    从她嗜血的眼神里,我看见了自己的下场,她把我当成陶艺品,要将我的脖子逐渐捏细,直至扭断。


    我力气被耗尽,呼吸断断续续,大脑一片空白。


    迷糊间,有人撞门进来,一把推开疯女人,将我挡在身后。男人的身体像高高垒起的城墙,疯女人无论怎么拳打脚踢,都没能将我从他身后扯出来。


    疯女人骂道:“回国三个月了,我千辛万苦找你,你总算出来了,却是为了她!我要杀了她!我要炸了她的坟!我要烧了她的房子!我要她永远消失,让你再也找不到任何地方思念她!”


    男人声音淡漠而冰冷,“卓奕零,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再纠缠去世的人。无论你怎么怀疑,事实是她已经死了,死在二十岁那年。”


    卓奕零冷着脸指着他身后的我,问:“那她是谁?”


    男人冷道:“她只是餐厅客人。”


    卓奕零紧紧绞着他的眼,咧嘴一笑,“因为她长得像她,所以你动心了是不是?”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第一次见她,没觉得她长得像谁。”


    “你在胡说!分明就是她!”卓奕零扯着喉咙大吼,“她根本就没死!坟是空的,我早就发现了!你把我当傻子骗了五年,还想骗下去吗?”


    男人抓住卓奕零作乱的手,“我受够了,我们解除婚约吧。”


    卓奕零疯了似的吼道:“你凭什对我说这句话?是谁受够了谁?我才是你的青梅竹马,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才是你的伴侣,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放弃你!”


    卓奕零近似奔溃地捶打男人,试图从他身后将我拽出来,男人转身抱住我,修长的手从我肩膀两侧穿过,下巴顶着我的头,一股好闻的清香扑来。


    就在此时,餐厅经理将保安带来。照明灯被打开,明亮的光线下,男人的轮廓清晰起来,那俊美的五官,优异的容颜,震撼了我。这是一张惹人犯罪的脸,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男人里,长得最好看的。


    混乱不堪中,程禹衡终于找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他身上扑去,埋进他温暖的颈窝里,委屈巴巴地挤眼泪。平时他会躲开肢体接触,然而他现在大概忘了医生与病人之间的顾忌,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轻柔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赶紧离开,就算明天醒来后悔没有打包一千一例的主食也罢了。


    离开之前,我鬼使神差往后看,救我的男人眉眼带笑地看着我。其实我该对他说声谢谢,但是他的未婚妻差点掐死我,把未婚妻弄得疯疯癫癫,还恨不得把小三坟墓炸开,由此可见,他肯定不是什么好男人,一定是朝秦暮楚、行为不检点那种。可怜那香消玉殒的小三,二十岁就去世了,父母该有多伤心。


    程禹衡将我带到地下停车场,我坐上车,绑安全带,想起今晚接踵而来的不顺当,暗自叹气:到底是流年不利,还是和露丝西餐厅八字不合,表白不成功就算了,还差点被掐死。


    然而那个男人竟然追到地下停车场,径直向我们走来。


    我才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没心情跟他周旋,我急忙催促程禹衡赶紧开车。


    程禹衡看了我一眼,目光透过挡风玻打量那个男人。


    但是来不及了,男人脚步迈得大,已经来到车前,视线落在我脖颈上的红痕,说:“殷小姐,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抱歉。痛不痛,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要不现在就去医院?”


    我飞快地瞅了他一眼,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姓殷。


    程禹衡更奇怪了,突然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林洲,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会长期在国外。”


    慕林洲眼里凝固着看不透的寒气,半晌才握住他的手,“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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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要处理,不过很快就会离开,这是最后一次回来。这些年……过得好吗?”


    程禹衡笑着说:“挺好的,一切如常。”


    原来两人是认识的!我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有句话廖小雨常说,不坑自己人坑谁呢?所以窦娥才冤呐!


    慕林洲长睫微垂,走到车窗旁,凝望着我,我整个人都不自在,他身上的气味似有似无地飘来,诱使我僵着脖子扭头面对他。


    “殷小姐,我姓慕,有空过来吃饭,如果你能原谅今天的荒唐。”


    语气温柔得像在给小孩唱摇篮曲,但不可否认,他眼里载满真诚与歉意。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用眼神求助程禹衡。


    程禹衡仿佛会读心术似的,笑着说:“林洲,这次就多留点时间,哪天我们约出来叙叙旧,我特别好奇你堂哥现在过得怎么样。”


    慕林洲头微微低着,刘海掠过长长的睫毛,五官精致得令人妒忌,帅到令人窒息,沉默半晌说:“好。”


    程禹衡回到车上,直踩油门,车子飞奔出去,转眼便将所有奇怪的人和事抛离在后。


    “他是你的好朋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纯粹想了解他的朋友圈,可以说这位慕先生是我唯一知道的他的朋友。


    “你很好奇吗?”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里的探究意味不言而喻。


    我急忙说:“不是,一点都不好奇。”


    之后,我没敢再问,程禹衡也没提起,而所谓的叙旧吃饭,只是客套话。


    当天晚上,我和程禹衡回到公寓,才发现我俩吃了霸王餐。程禹衡以为我预付了钱,我以为程禹衡结了账。逃单可大可小,像露丝西餐厅一顿下来至少两三千,我担心这个价格已经触犯民事底线。


    我苦恼着:“怎么办?如果餐厅老板派警察找上门来,就算我没想过逃单,也有口说不清呀!”


    程禹衡在电脑前写报告,笑得轻松,俨然没有半分忧心,安慰我说:“从逃单发生到明天为止,如果他们没有打电话让你付款,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我眉头一松,瞬间被说服,由衷地羡慕,精神科医生心理素质真好,四两拨三斤就把问题想通了。


    此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不,远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