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师和天师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祖师爷解释说:“不一样，天师是替天行道，善恶分明，而猎妖师是以猎杀妖怪，提取他们的毛皮与妖丹卖钱。”


    “其中木灵就是最为稀有的妖怪，也是最容易捕捉的妖怪。”


    “只要有木灵的地方，必定会有猎妖师存在。”


    祖师爷回想起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正是道教兴旺之时，天下妖魔肆虐，各地猎妖师兴起，在各个城镇建起据点。


    妖的皮毛与妖丹分三个档次，上等，中等，下等。


    其中还有妖灵，比如木灵，花精，这些稀有的妖怪，价格都在几百，甚至几万两。


    其中有个叫尘镇的地方，那里曾经是个小集市，过路的猎妖师多了，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妖怪交易集市。


    祖师爷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抓走，说起来也有些丢人，身为十二生肖之首，灰家的老祖宗，居然被猎妖师抓去拍卖。


    而抓他的人身份也不一般，是位大天师，不过名声不太好，因为经常喝酒，做事疯疯癫癫，被人称为疯道士。


    此人名为张邵，一身破洞道服，整天满身酒气，胡子拉碴，一点看不出来是个高人。


    张邵那天晚上喝高了，摇摇晃晃，误打误撞闯进了灰家地盘，先是打伤了人家守卫，又打退长老，最后看上祖师爷了，发现他是个会说话的耗子，觉得是个有灵性的东西，就把他装进笼子里，带到尘镇换点酒钱花。


    跟他一起被抓进来的还有一只木灵，他俩可以说是难兄难弟了。


    被带到集市那天，祖师爷还在冲他大喊大叫。


    “道士，疯道士，你这么做是要遭天谴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十二生肖之首，灰家的老祖宗，你抓了我，就等于得罪了东界五仙之一，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祖师爷在笼子里大喊大叫，但张邵根本没把他话听进去，在集市转了一圈，卖什么的都有。


    “上等妖狐皮毛。”


    “极品木灵，百年老树精。”


    “各类妖丹，另外出售符咒，抓妖器具。”


    “千年桃木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集市里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张邵随便找个小地方坐下，将祖师爷与木灵摆在身前。


    “木灵，会说话的耗子精，给多少都卖。”


    说完这句话，张邵打个哈欠倒头就睡。


    祖师爷心里直骂娘，你礼貌吗？什么叫会说话的耗子精？


    一旁的木灵精神萎靡，恐怕是离开树木太久，导致没有太多的营养供给。


    “疯道士，疯道士木灵快要不行了，有你这么卖东西的？”


    祖师爷用爪子抓笼子，想要靠近他，但这些都是徒劳，关押它们的笼子是用特殊的红绳编织而成，别说他弄不开，哪怕是一些大妖怪被关在里面，都只有等死的份。


    一直熬到晚上，木灵已经奄奄一息，垂头丧气趴在笼子里，头顶的小树苗也变色枯萎。


    祖师爷叹口气，看向张邵，他打个哈欠从地上坐起。


    “这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张邵不理会祖师爷，将它们两个拴在腰边，直奔未打烊的酒馆而去。


    “老板，可怜可怜我这个老道士，给口酒喝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行，这两个妖灵跟你换点酒喝。”


    “滚滚滚，没钱就给我滚，当我这里是集市呢，啥都卖？”


    张邵:“你怎么骂人呢？”


    老板娘:“骂你怎么了？”


    “你们这些猎妖师都没一个好东西，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把戏，妖灵换，换完就跑回你们手里。”


    老板娘双手叉腰，在店铺门口破口大骂。


    张邵气的牙痒痒，心里大喊，谁？哪个孙子用我套路？


    看老板娘双眼冒火，张邵还是故作镇定解释说:“贫道跟他们不一样，贫道是道士，不会做这种缺德事。”


    “放屁，道士也没一个好东西。”


    老板娘吐沫星子横飞，就差拿鞋底子怼他脸上了。


    “这个泼妇，嘴那么碎，信不信劳资给你撕烂”


    张邵实在忍无可忍，撸袖子就要揍她，他就想换点酒钱，没想到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谁知老板娘身后就出现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拿着家伙。


    看到这一幕，他怂了，老板娘黑着脸问道:“你刚刚泼妇骂谁？”


    张邵缩了缩脖子，心虚看向一旁小声嘟囔道:“泼妇骂你。”


    说完，他拔腿就跑，身后五大三粗的汉子穷追不舍，锅碗瓢盆扔了一地。


    好不容易逃出尘镇


    张邵躲在树上大口喘气，他盯着树下几个彪汉走过，心有余悸的松口气。


    擦了擦满头大汗


    “吓死爷了，现在这世道，娘们都这么狠了，一个酒馆，居然招这么多打手。”


    祖师爷看他狼狈的样子，捂嘴偷笑。


    这让张邵听到了


    “耗子精，有什么好笑的？明天就把你卖了。”


    祖师爷闭上嘴没有说话，张邵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起身跳下树。


    月色下，只有一名破旧道袍的人走在树林里，越过溪流，来到一处山顶。


    祖师爷看他自己一个人，没忍住问道:“你没有家吗？”


    张邵说:“贫道四海为家。”


    “那你没有道观吗？”


    “那玩意都是虚的。”


    “你这么一个厉害天师，没有收徒弟？”


    “它们资质太差，不配做贫道徒弟。”


    祖师爷无言以对，该说他是疯呢，还是眼界太高？


    说他实力不行，他能单枪匹马进灰家，甚至全身而退。


    说他疯癫，又能正常对话，他实在是看不懂这个疯道士。


    “你快看看木灵吧，他似乎真的快不行了。”


    祖师爷苦口婆心劝说，张邵却没有理会，他说:“死了就在抓一只，这世间就属它们命贱，生来就弱小，却也稀有。”


    “恐怕从出生起，就是人们的玩物。”


    祖师爷没有反驳，木灵的存在或许是一种错误，它们确实不该存在于世间，但它们在这世间又不可或缺。


    “西边已经沙化了，没有一丝生机，在这么下去，无论人和妖怪，都没有可生活的家园。”


    “你不是善恶分明的天师，为什么要跟那些猎妖师同流合污？”


    祖师爷看向张邵，他已经睡着了，无论说什么，地方都不会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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