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杏花酿

作品:《夫君,我真没给你下药

    国师?


    司寒与宋归年对视一眼。


    心下有了计较。


    对着大理寺卿灿然一笑道:“周大人精通玉石,我也很喜欢这一类的东西,今日若有空,周大人便与我讲讲这玉石如何?”


    司寒笑的真诚,一旁的宋归年也没有半分不悦的表情。


    大理寺卿喜上眉梢。


    终于遇到知音了啊。


    不仅愿意听他讲玉石的事情,还愿意和他一起吃饭。


    非常值得喜极而泣一番。


    大理寺卿迅速点头答应下来,生怕下一刻宋归年就要出言阻止。


    揽过一边的侍从就往里面走,“来来来,你告诉我,还剩下的那一个雅间在哪呢……”


    司寒和宋归年缀在后面,与前面的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恰好听不到他们低声说的话。


    宋归年:“你也觉得那块玉石有问题?”


    司寒:“原本觉得没什么,但是他提到这玉石是国师给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身上的这块玉佩有莲花纹样,是来自于母亲师门的东西。


    “国师说他与我母亲曾是同门好友,我总觉得他对这玉佩应当知道些什么。”


    望仙楼的三楼是单独的雅间,不像一楼二楼那样,散客来来往往。


    但下头的那些吵嚷声,谈笑声,还是止不住地往上面扑过来。


    司寒担心宋归年听不到,略微掂了掂脚,凑到那人的耳朵边上。


    下一刻,平日里挺直着背的人弯下腰来,同她靠的很近。


    司寒抿了抿唇,接着说:“我想去找一趟国师。”


    宋归年微微点头,“我陪你去。”


    他如墨般的长发随着动作,落了些许在司寒脖颈上。


    好像是刻意攀上去一般。


    司寒觉得有些痒。


    伸出手去摸到宋归年细软的发丝。


    捻着那一缕到眼前,忽然想起宋归年之前说他会束发。


    想来也是哄人的。


    鬼使神差一般,司寒忽而道:“我不梳什么飞天髻了,若是以后有机会,你帮我绾一个寻常发髻便好。”


    宋归年不知道司寒为何忽然说起这个。


    但还是笑着应了,“好,那改日带你挑一个喜欢的簪子。”


    司寒脸颊微微泛红,“不必。”


    “你之前送我的簪子,我一直留着。”


    宋归年想起那是他们分开之前,自己送给司寒的。


    “那个寓意不好,下次带你去挑个更好的。”


    前头的大理寺卿早已进了雅间。


    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来。


    还得点菜啊,真是非常饿。


    就这么一点路走了这么久,何年何月才能吃上饭。


    该不会是跟丢了,找不到位置了?


    大理寺卿觉得极有可能。


    于是他记下雅间的位置,又顺着原路走出去,拐过一个拐角。


    恰好撞见司寒和宋归年挨的极近。


    仿佛下一刻两个人就要亲在一起。


    “啊!”大理寺卿大叫一声。


    司寒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将宋归年推出去。


    后者没做任何准备,就这样踉跄着被推到对面的墙壁上。


    “周大人,有何贵干啊?”宋归年明明是笑着说这话的,大理寺卿却觉得有点阴冷。


    错觉,一定是错觉。


    大理寺卿眯起眼睛巡视一圈,见无人在意,这才快步走上前。


    到宋归年面前,想低声说些什么,但自己和宋归年的身高差距实在太大。


    根本够不到啊……


    大理寺卿招了招手,示意让宋归年把头低下来一点。


    宋归年无动于衷。


    大理寺卿心里焦急。


    这孩子怎么就是这么犟呢。


    只能自己艰难地掂着脚,时不时还因为支撑不住身躯落下来。


    把握着这一起一落的时机,大理寺卿好歹是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出来了。


    “宋,宋公子,光天……化日,此举……实在是……太过轻浮。”


    “下官……很有经验……姑娘家……最厌恶……轻浮之人。”


    “若想得……司大人芳心……还是稳重些……为好。”


    一长串话说出来,大理寺卿硬生生被累出了一层薄汗。


    “周大人放心,我与司大人很好。”宋归年低头扬声道。


    大理寺卿不语,目光往司寒那边一扫。


    需不需要我帮你去说和两句。


    宋归年径直绕过大理寺卿,朝着司寒那边走去。


    “走吧。”


    宋归年一把揽过司寒的肩,带着她往前走。


    “哎,可是周大人还在……”司寒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


    到底说了什么啊……


    大理寺卿被无视得彻彻底底。


    难道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吵架?


    真是奇怪啊,都这样了司大人还没有生气真是脾气好。


    想当年他追求自家夫人的时候,可是时常挨骂啊。


    就这样回顾了一下往昔,眨眼间那两人就已经过了拐角。


    大理寺卿连忙追上去,“你们等一下下官啊。下官给你们带路。”


    折腾一番,好容易安安稳稳地坐在了位置上。


    小二将食单呈上来。


    大理寺卿颇有眼色地将食单递给了坐在对面的两人。


    司寒按住一角,想推回去,“既然是周大人请客,要不还是周大人先点?”


    面前坐着这么一尊大神,大理寺卿哪里敢应这个话。


    一时间头都摇出了残影,“不不不,既然是下官请客,那还是你们先点。”


    他都这样说了,司寒值得将食单接过来。


    也不知道这个大理寺卿到底为什么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将食单交给小二的时候,宋归年忽然补了一句,“再来一壶杏花酿。”


    望仙楼的菜色精致,做的自然也就慢些。


    要是在这里傻傻地等着,那可就太磨人了。


    司寒试探道:“周大人,方才提到的,玉石……不知您可否给我讲讲?”


    大理寺卿眼里顿时染上了光亮。


    往前凑了凑,一口茶水下肚,便开始滔滔不绝。


    “说起来这玉石,还得从下官的曾祖父那一辈开始说起,相传啊,我家祖上……”


    半个时辰过去了,菜上齐了。


    底下咿咿呀呀的戏都换了三场。


    大理寺卿还在眉飞色舞地讲他小时候是如何拿到第一块玉的,又是如何被它深深吸引的。


    司寒听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觉得这比说书的还要催眠。


    也不知大理寺卿祖上是不是靠说书起家的……


    暗戳戳拧了一下宋归年的腿。


    赶紧说点什么把话题引到正途上来啊,再这样讲下去,只怕是讲到天黑都不能讲到重点。


    恰好这时杏花酿被端上来。


    宋归年亲自为大理寺卿斟了一满杯的酒。


    “周大人说了这么久,想必也渴了。”


    “这望仙楼的杏花酿最为出名,周大人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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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大理寺卿一下子被止住了话头。


    面露难色,“哎呦,宋公子,宋大少爷,下官这,实在是不敢沾酒啊……”


    “下官的夫人,鼻子可灵啊,从不让我在外头喝酒。”


    “这要是回去了被夫人发现,那下官这……”


    宋归年一挑眉,“听说周大人在成亲之前,也是好酒之人。”


    大理寺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那都是年少时候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宋归年:“这杏花酿可是这个时节独有的,错过了,想再喝,就得等明年了。”


    大理寺卿脸上更为难。


    独属于杏花酿的酒香丝丝缕缕地往大理寺卿鼻子里钻。


    清甜醉人。


    光是想想,便舌下生津。


    况且这杏花酿确实难得,而且应当……也不怎么醉人,就喝一小杯,应当……不妨事吧。


    大理寺卿脸上的神色渐渐松动。


    一双手缓缓捧住了酒杯。


    宋归年继续道:“周大人,我记得,您年少时最喜欢饮的,便是这杏花酿吧。”


    那酒杯已经被端了起来,“是啊,下官也是多年未曾喝到了。”


    宋归年继续煽风点火,“周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今日喝一回,想必夫人也会理解大人的。”


    终于,大理寺卿再也抵不住这杏花酿的香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喉肠,如他之前所想的一样,清甜如甘霖。


    这杯酒下肚,好像自己心中一直缺着的那一块被补全了一样畅快。


    开了这个头,后面可就止不住了。


    酒过三巡,大理寺卿只觉得自己飘飘然,下一刻就要飞升成仙了一样。


    一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一杯接一杯。


    司寒看得叹为观止。


    盯着酒壶里所剩不多的杏花酿,伸出手去,想给自己也倒一杯。


    宋归年却在此时将手覆上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这酒烈的很,比北边的烧刀子还厉害,一杯下去,你可就晕了。”


    这么吓人?司寒将手从酒壶上收回来。


    听名字还以为是什么温和的酒。


    不过……


    “你让他喝这么多酒,一会儿问不出来我们想知道的怎么办?”


    宋归年对这事却是胸有成竹,“就他这样说下去,三天三夜恐怕也说不到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你现在再问问看?”


    真这么奇?


    司寒有点不信。


    但还是将自己想问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这玉石是托了国师的福才能到手,这玉石和国师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大理寺卿当真缓和了动作,皱着眉,似乎在思考。


    没过多久,扬声道:“这玉石,就是国师大人给我的,还说这是什么,受了神仙指引前往陆松山,所以拿到的……”


    “说估摸着我喜欢,所以给了我了。”


    陆松山……


    司寒暗暗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


    “你这玉石,国师给你的时候,可说了什么特别的话?”


    大理寺卿:“有,有!”


    “国师大人啊,人还是挺好的,就是不知为何,将玉石给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把这玉石给旁人了。”


    “尤其是……尤其是朝中其他的官员。”


    在司寒看来,国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也难为大理寺卿能一直信他。


    “那你又为何肯将玉石给我和宋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