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九日，中考第一天。


    郑琳特意空出时间，陪孩子一大早就来到光宇中学考场。


    召唤师学校的中高考比普通学校提前，因为最后一门实战考试耗费的时间很长。


    今天是第一天，考文化科目，上午语数理，下午元素精灵科目。


    郑琳知道以前孩子不爱学习，开始上进也是觉醒之后很短的一段时间，所以她也没说太多，只是嘱咐女儿仔细一点多检查几遍。


    “妈，”张子栀环视周围人潮，皱眉道，“你回家去吧，不用等我，这天太热了，我考完自己回家。”


    郑琳说：“你早点进考场吧，我一会儿去菜市转转。”


    “知道了，你也别在这等了。”张子栀催促。


    “行行行，你再检查下准考证文具都带齐了吗。”


    “带了。”


    “那快进去，找教室还找半天。”


    “那我进去了。”


    “快快快。”郑琳挥手，一直望着孩子拐进教学楼。


    张子栀找到自己位置，身边陆陆续续有考生落座，她扫视一遍，发现都是陌生面孔。


    三年五班四十六人，参加文化课考试四十五人，等到后续的精神力鉴定以及实战考试，参考人数会减至二十三人。


    没有觉醒的同学，参加完文化科目考试后，会去往普通高中，从此走上不同的道路。


    考场内鸦雀无声，前后各有一个监考老师，后面的老师甚至召唤出他的风精灵来辅助监考。


    大家都在唰唰唰地做题。


    托以前记忆的福，张子栀语数理并不差，上午的考试进行的很顺利，难就难在下午。


    张子栀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就短，再加上以前的张子栀基础差，现在脑子里的知识都是这段时间自己恶补记下的。


    【七大元素中，唯一不具有进化形态的是什么？】


    【A水元素】


    【B毒元素】


    【C土元素】


    【D音乐元素】


    像这种涉及精灵形态的都是送分题，张子栀最早掌握的就是这一类知识。


    张子栀将B涂黑。


    毒元素的初始形态即是它的终极形态五毒兽。


    【以下说法错误的是：】


    【A小明拥有一只蓝风鸟，他的第二只元素精灵最有可能是八音水晶。】


    【B小明拥有一只火烈狼，如果他之后感悟到土元素，仍然有机会拥有一只辉月水母。】


    【C小明契约了一只骨灵，他没有机会再次契约幽灵。】


    【D只要精神力足够，小明有机会拥有任意元素精灵。】


    这道题两个易错点。


    四个选项中，很多人会下意识去选择D，但其实元素虽然有相克说法，却可以通过契约其他元素进行修正。


    这里面还存在一个陷阱，即CD选项乍看之下是相悖的，许多考生就会在CD中选择一项。但骨灵和幽灵同属暗元素的两种形态，召唤师可以契约多种元素，却不能拥有两只以上同元素精灵。


    张子栀选择A。


    【星历1707年，元素大师王浩离开蓝星前往星际流浪，至1734年回归联邦。期间他一共进行过多少次战斗？】


    张子栀转笔的动作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这道题她见过，但没有背！


    张子栀绞尽脑汁回忆课本上的内容，终于想起一个数字出来。


    153！


    她赶紧去看选项。


    【A28】


    【B90】


    【C145】


    【D199】


    “……”


    看来答案是C。


    文化课考完，张子栀觉得自己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上午有多自信，下午就有多沮丧。


    她回到家，倒头栽到床上，昨晚放在枕头边的书被她一胳膊扫下床。


    没一会儿，她的呼吸声就缓慢起来，郑琳轻手轻脚来看了两次，最后替她把门掩上。


    她一觉睡到七点半，郑琳也没有叫醒她。


    屋子里黑漆漆的，窗外天空仅剩一点快要褪去的蓝，客厅里电视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郑琳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开着电视玩手机，张子栀出去就看见母亲躺在沙发里，另一边的餐桌上摆着两盘凉菜。


    “你醒了？那赶紧吃饭。”郑琳翻身坐起，又去厨房忙活了一阵，端着热气腾腾的大锅回到餐厅。


    郑琳也还没有吃饭，最近她习惯了张子栀晚归，家里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延后了。


    张子栀一身轻松，跟母亲聊起择校的事情来，郑琳偶尔发表下意见，也不问她考得如何。


    第二天是精神力检测的日子，无论是张子栀还是郑琳都毫无负担。


    考生需要先到学校乘坐大巴前往元素研究基地，基地在离市中心三十公里的高新区，等他们到时刚好九点。


    基地非常大，此时停满了各个学校的大巴。思成中学的检测时间在九点半至十一点，地点在七号楼。


    排了半小时队，张子栀走进检测室。工作人员收掉她的准考证，在电脑上快速进行登记。


    紧接着玻璃仓里走出来个测试员，看了看张子


    栀，问她：“昨晚睡眠时间多久？”


    张子栀说了个数，测试员点点头，把玻璃舱门推开，“进来吧。”


    张子栀躺到床上，测试员将一个仪器推近，从仪器上拔下来八根不停闪烁光点的设备线，每根设备线头有一个像吸盘一样的东西，测试员仔细确认了一遍吸盘的完整性。


    “会有点刺痛。”他提醒。


    八根触须般的线连接到张子栀头部，她猛地闭上眼。


    黑暗中，张子栀听见测试员轻轻“嘶”了一声。


    她心中略紧，总不能出什么纰漏吧。


    所幸测试员并没有中断检测，又过了会儿，头上的设备线被拔掉。


    “起来吧。”


    张子栀跟随测试员走出玻璃仓，外面已经有下一位考生等候。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将张子栀的检测报告递给她，脸上的微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张子栀拿着准考证和报告走出检测室，翻开报告一看，差一点蹦起来。


    34%！精神力竟然又涨了！


    张子栀左右看看，都是不认识的人，她克制着激动的心情，往思成中学停车区快步而去。


    学校老师此时都坐在停车场的地上等着自己班级的学生，三年五班测试结束的学生悠闲的蹲在一旁。


    班主任手里拿着一小沓报告，正逐一翻看。


    他看见张子栀走过来，眼神一亮，他知道张子栀精神力非常突出。


    “张子栀，你报告呢？”


    张子栀把报告递给班主任，此时的她努力控制表情，要不是担心被围殴，怕是要狂笑出来。


    “又涨了……”班主任看到数字，情绪非常激动，“好孩子，以前还真是老师小瞧你了。”


    旁边同学好奇不已，“张子栀精神力多少？”


    班主任没理他，看着报告书嘴角满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高个子同学凑到班主任锃亮的光头后面，偷偷瞅见报告上的数字，“卧槽！”


    班主任惊觉回头，拿报告书拍了男生一下，“去去去，还偷看！平时不努力现在来羡慕别人是吧！”


    高个男生退到同学中间，视线频频打量张子栀，其他人追问：“到底多少呀？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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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信。”


    班主任说：“嘀嘀咕咕干嘛，我就告诉你们，张子栀恐怕是咱们班，不，咱们学校最高的！你们瞧瞧，人家最后关头努力立刻就赶超了你们！”


    众人腹诽：精神力努力也没用啊，学渣能翻身，摆明是人家有天赋嘛。


    “那到底多少啊？”有人问。


    高个男生摸摸鼻子说：“34%。”


    “卧槽？”


    “我坚决不信！”


    “新出炉的报告能有假吗？”


    “……我要怀疑人生了。”


    张子栀低着头站在班主任身边作深沉状，天知道她忍笑有多辛苦！


    林雨嘉没多会儿也回来了，觉醒前她一直保持在10%，今天检测显示已经增涨到15%。


    她一张脸红扑扑的，看上去非常满意检测结果，自顾自兴奋一通后，又问好朋友的结果。


    “34%。”


    “……”林雨嘉没反应过来，“多少？”


    张子栀小声了些，“34%。”


    自从张子栀觉醒后，林雨嘉一直很羡慕她，但两人从没聊过精神力的话题，林雨嘉一直以为虽然对方先觉醒，但是大家差距都不大。


    19%的差距啊……


    林雨嘉有一瞬间心里发酸。但随即她又想到，好朋友实力强总比一起吊车尾来的好。


    “大腿！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大腿了！”林雨嘉夸张地抱住好朋友胳膊。


    张子栀看着她耍宝，嘴角翘的高高的。


    十一点，班主任开始点名了。


    “王月娇、沈婷婷、刘茉莉人呢？”


    班主任确认这三个不在队伍里，翻开通讯录找电话。


    此时三人正一块儿从七号楼出来，王月娇挂掉电话说：“班主任在催了，咱们走快点。”


    三人快步往停车场走，沈婷婷拿着报告脸上尽是满意神色，她又看看好朋友，语气不乏羡慕地说：“茉莉，你怎么进步这么快，有什么特殊训练方式吗？”


    刘茉莉轻轻一笑，“没有，还是跟大家一样上下学。”


    “那就是你天赋好了。”


    刘茉莉没说话，微微扬头，眼中划过一丝傲然。


    “刘茉莉、沈婷婷，就等你们三个了！”班主任远远看见她们。


    三人赶紧跑上大巴。


    车上喧闹不已，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推测班级精神力排名。


    刘茉莉将报告交给班主任，走到自己座位上安静地坐下。


    班主任翻看报告不住点头。


    “沈婷婷17%、王月娇15%、刘茉莉很不错啊，23%。”


    班级结果全部出来，大家可以放肆议论了。


    “哇，刘茉莉也这么高，以前她好像一直在20%左右，没想到最后一个月还能再涨3%。”


    “刘茉莉能排第几，能进前三不？”


    “前三肯定能，第二或者第三吧。”


    “刘茉莉和班长哪个高？”


    “


    班长好像也是23%。并列第二咯。”


    刘茉莉问过道对面的同学：“第一多少啊？”


    同学来劲了，“说出来怕你不信，34%！”


    刘茉莉呼吸一窒，觉得荒唐，“怎么可能！”


    “离谱吧，还有更离谱的。”同学朝最后排位置看了看，“你猜第一名是谁？”


    刘茉莉跟着转头，视线落在最后排静静看书的努力型学霸身上，“魏玲？”


    “嘿嘿，是张子栀。”


    “张子栀？”刘茉莉声音尖利。


    最后排和林雨嘉头挨头打瞌睡的张子栀一抖，坐直身体。


    “是不是有人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