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徐镇抚使。”贾环抱拳见礼。


    紫蟒老人颔首,踏入司礼监。


    又过半刻钟,在几个随堂太监的相送下,紫蟒老人走出大殿。


    他看到贾环依旧站在殿檐下。


    徐镇抚使皱起眉头,声若洪钟道:


    “有事说事,让锦衣卫给司礼监做门房?”


    嗓音浑厚,传遍几座大殿。


    一个满头白发的太监走了出来,正是秉笔太监戴权,他不敢不给镇抚使面子,和颜悦色道:


    “公务繁忙,还请见谅,贾千户,你来一下。”


    闻言,徐镇抚使转身离开。


    贾环看了一眼尊贵的紫蟒背影,又看向一脸笑容的戴权,面色平静地走进司礼监。


    一间衙署里,戴权递过公函,不紧不慢地说道:


    “每座千户卫所都会享受朝廷年礼,一个力士三两银子,拿公文去户部衙门领钱。”


    贾环拿走公函。


    “稍等。”戴权从抽屉里取出一封请帖,慈眉善目道:


    “杂家听说你跟东平王府有一丁点纷争,给杂家一个薄面,东平王今夜设宴赔礼,还请贾千户赴约。”


    他走过来,将请帖放在公函下面。


    “东平王跟杂家说了,错在于王妃,他自罚三杯。”


    贾环既没答应也没拒绝,“戴公公,没什么事,先行告退了。”


    戴权笑着点头。


    贾环离开司礼监,掌心内气涌动,请帖化作片片碎纸。


    赴约?


    赴他娘个头!


    不干碎东平王,老子扒了这身飞鱼服!


    官署里。


    秀才双鞭酒鬼等人并排站着。


    却见老大表情没有半点过年的喜庆,而是一脸森寒。


    贾环厉声道:


    “传令下去,彻查东平王妃的亲人,我要掌握他们的罪证,再遣人暗中调查东平王,谁能提供重要证据,本千户重重有赏,即刻去办!”


    老大罕见如此动怒,众人铿锵有力道:


    “遵命!”


    直到第二天黎明,秀才带着一个小旗回来复命。


    秀才如实汇报:


    “老大,东平王向来谨小慎微,行事格外低调,查不到任何罪证,而且王府似有防备,王府官吏闭门不出,多添了十几位内力不俗的护卫。”


    贾环面色冷冽。


    秀才继续说:


    “东平王府在齐鲁之地发家,那是肇基之地,也是根基所在,据说东平王在登州莱州待了十几年,卑职以为,要查罪证,还是得前往山东。”


    “由于是异姓王,在神京城收起尾巴害怕落人话柄,但在老家就不一定了。”


    他汇报之后,一位小旗抱拳见礼,毕恭毕敬道:


    “贾大人,卑职查到重要线索。”


    “王妃弟弟姚昌盛乃京营三千营的把总,从六品武官,还有一个弟弟姚昌宁乃是京中富商,这俩兄弟曾经做局陷害过五个古玩掌柜,害得五人家破人亡,另外,三千营把总姚昌盛强抢民女,掳进家中亵玩,不止一回。”


    贾环注视着小旗:


    “有证据吗?”


    没证据也抓,严刑拷打,有证据直接杀!


    “有!”小旗从袖中取出一堆供纸,“人证都在公廨。”


    贾环仔细浏阅,而后看向他:


    “辛苦了,只一夜便将案子办得周密,你唤何名?“


    小旗摊开宽厚的手心,憨笑道:


    “卑职绰号铁掌。”


    贾环掷地有声道:


    “擢升总旗!”


    小旗大喜过望,扑通跪地感激涕零:


    “多谢贾大人提携!”


    “你配得上。”贾环拍了拍他肩膀,随即语调森森:


    “带五百位弟兄,前往京营抓人!”


    “铁掌,你率人缉捕富商姚昌宁,直接抄家!”


    ……


    清晨,大雪飘飞,德胜门马蹄声密集。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挡必死!”


    一声怒喝,五百位飞鱼服持刀冲进三千营驻地,天寒地冻的大雪天里,宛若一股黑色浪潮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