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赵若安没有家，却有着亏欠了一辈子的人。


    近人情更怯…


    最简单的问候他都不知如何开口，他愣怔的看着白湍，像是看见了一团虚幻的影子，嘴唇蠕动却像是被胶水粘在一起。


    那在光下白玉般的少年白如常的评价，“安，你对他偏见还是太多了。”


    赵若安愣愣的回过神来下意识答，“那是他的问题！”


    胡话！赵若安瞬间回过神来，看少年眉头微蹙，立马补救，“是我错了。”


    又小心翼翼的问，“听了多少？”


    “一半”


    那就好，啊！又有点可惜了。


    他心思太重！，还深井冰！


    这话赵若安如今是不敢说的了，掩耳盗铃，鸵鸟埋沙，可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法子？


    白湍摇了摇头，端正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问“你怎么会在这？”


    赵若安抿了抿唇，心中忐忑，“原本是找你的，结果被扯了进来。”


    说完赵若安又后悔了，他看了一眼白湍，少年依旧面无表情。


    只好继续解释。


    这个世界的天道和方多病一样是个生瓜蛋子，在外边瞧见什么就想着带回家玩，手贱的把不知把什么东西拖了回来，这就相当于油锅里加水，炸了个稀里哗啦，差点胎死腹中。


    然后路过的赵若安一个恍惚，突然换了个地，一群人猛地跪下，喊得震天响。


    “吾皇万岁，万万岁。”


    鬼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白湍皱着眉沉默的听了一会，眉头越蹙越深，把自己炸回初生蛋的天道意识他还是头一回见。


    但是，天道拉进来的是什么？


    总共，不该是他吧？


    “不是你，是主神的神域碎片，只有这些东西才能像蚀骨病毒一样把一个世界的天道折腾的这么惨。”


    天神可是被整个宇宙都眷念的纯净神好吧！就算掺了杂质也一样。


    白湍抿唇咬着舌尖，难免讽刺了，这不就代表他间接……害了李莲花吗？


    但白湍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转而问，“你怎么不离开？”


    为什么？


    “感兴趣。”


    不单纯是因为被骗了而已。


    白湍也不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赵若安摇头，“不清楚，我到这的时候天地就已经事全凭天道规则运转了。”


    天道无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李莲花一个天眷者，原本风生水起，后来………


    气运是本就是人衡量界定的，是道法自然发展的一环罢了，而非天道有情而赋予，就跟普通花草无异。


    简单来说，天下需要一个皇帝所以他有了。


    天眷又如何？天都自身难保了。


    白湍点了点头，却起了揪来打一顿的欲望，“它在哪里？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升格了？”


    “不清楚去哪里了。”赵若安摇了摇头，却道“不过差不多了吧！”


    天道也差不多能把碎片啃干净了，赵若安眼底泛起一点冷意，等它出来就给它套个麻袋，他当时就嘀咕，这天道怎么还能倒反天罡的去吞碎片，是藏了什么宝？


    万万没想到，原来是藏着“宝贝”呢！


    “我该回去了，有人等着我。”


    白湍看向殿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眼突然温和下来。


    赵若安突然想起，以前的时候，小小一只的白湍会扬起头，眼中带着眷念，看着埋头于工作的他。


    那时，如果他抬起头，或许能看见小孩眼中的希冀？


    那时等白湍的是他叶意平。


    但白湍等的也许是他？


    曾经赵若安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身边才是白湍的家，


    无论他去了多远的地方，认识了多少人，都会回来。


    现在回想起来讽刺又恶心，人的劣根。


    赵若安这个人……错了太多，也太久了！


    活该啊！好好养的一个崽，自己作没了。


    最后他问，“在这里住上几日？”


    今天见过之后，他应该不可能再见到白湍了。


    赵若安太了解白湍了，破镜重圆，怎么可能没有裂缝。


    不怪，但不代表可以恢复如初。


    在赵若安眼里的少年似乎近若怜悯的施舍道，“可以。”


    看着白色的衣角彻底消失在门扉后，阮肖卿讽刺的话在耳边愈发清晰刺耳。


    “我不需要从亲近之人身上的来的教训。”


    意指两点。


    其一、偏听偏信。


    其二、人走着是会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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