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又潮又湿，细小的呜咽声从唇边溢出，男人微凉的唇瓣擦过脸颊，落在耳垂。


    抬手轻轻擦去眼尾潋滟的泪痕，他软声哄了几句，却丝毫不见收敛，直到怀里的人开始露出她锋利的虎牙咬住了他的肩膀，破了皮见了血，秦戎才漫不经心的开腔。


    “真做哭了？”


    他话说的直白，又不懂收敛，林序尝到嘴里的甜腥味，秦戎刚卸下点力道，脸上轻飘飘的挨了一巴掌。


    看出自己真把人惹恼了，秦戎低下头埋在她柔软颈间，手指轻轻在她瘦弱的脊背上滑动着，这是一个极具安抚性的动作，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下一瞬，一声闷哼从粉嫩的唇齿间溢出。


    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乖乖，别气了”


    ……


    第二天，天气开始放晴。


    林序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


    林序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短袖，这是秦戎的衣服，昨天暂时被用来当做睡衣套在她身上。


    两人出行的行李是秦戎收拾的，行李箱里只带了些日常能穿的，只是偏偏没带她的睡衣。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秦戎刚开始黏黏糊糊的抱着她不愿意松手，最后才把人抱到洗漱间，亲自动手给她刷牙洗脸，他这样的事情做的多了，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如今十分熟练。


    衣摆垂落至膝盖上方，膝盖上白嫩的肌肤有些泛红，林序乖觉的张开嘴，耳边传来电动牙刷的轻微震动音。


    悬空着的小腿轻微在空中晃动，带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裙子是秦戎挑的，白色的纱制连衣裙，林序不大喜欢，她的风格一向是休闲舒适为主，可是如今她大多时候穿的都是长裙。


    裙子很漂亮，料子也很柔软，穿上身，除了漂亮一点，没有任何好处。


    衣帽间也有很多白色长裙，款式都不一样，秦戎格外喜欢她穿这样的颜色。


    林序绑了个低丸子头，从后面看去，优美的脖颈一侧印满了红痕，若是之前，林序或许还会想办法用化妆品遮盖住。


    如今她也没了这个心思。


    无论怎么掩盖，事实就是事实。


    没办法改变。


    今天天气好，出门游玩的人也很多，出门前，秦戎特意把相机带上。


    他穿着休闲的运动套装，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个高腿长，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时不时就会拿着相机对着林序拍一下，有时是两人的合照，有时是给林序单独拍的。


    有时突然间面对镜头，林序眼里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眉头轻轻皱着，唇瓣抿起。


    看起来又不高兴了。


    秦戎收了相机，提醒道“笑起来会更漂亮”


    林序冷笑了一声，没搭腔。


    知道林序耐心告罄，秦戎放下了相机。


    湖面上飘着许多红色顶棚的小船，岸边人群聚集在一起，看起来很热闹。


    秦戎问她要不要去玩。


    不远处贴着醒目的价目表。


    电动船300一个小时，


    脚踏船150一个小时。


    林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反正她是不可能运动的。


    她穿着长裙，不方便，


    这样的体力活自然就应该秦戎来。


    秦戎付了款，工作人员把票给她们，顺便让两人穿上了橙黄色的救生衣。


    湖面平静。


    风夹杂着秋意，云幕低垂，浮光跃金。


    微风吹动乌黑的发丝，船只交替，带起远处热闹的哄笑声。


    “我小时候不喜欢接触水”


    或许是当下的环境让人放松，耳边嘈杂的声音感染着她，也或许是因为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林序抬手拨弄着耳后的发丝，又觉着自己话有些多了。


    “为什么？”秦戎偏过眸，语调平和，耐心等待着她再次开口。


    “我小时候掉进过泳池里，差点就淹死了”


    风吹进眼睛里，她偏过头，正好撞进了秦戎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深邃，漆黑。


    深不见底。


    好像只要她愿意回头，他就会一直等着。


    可林序知道，不是这样的。


    “是被人推下去的，这是个秘密”


    秘密！


    秦戎被这个词取悦到了，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状似无意的问道“是谁？”


    “林天海”


    林序弯眸“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在此之前，她舅舅何承，来过玉京。


    为的便是想要林天海重新划分手里的股份，想让林序十八岁以后，也能在公司属于有自己的股份。


    可是后来谈判失败了。


    感情是复杂的。


    也是多变的。


    她们爱她，却也没那么爱她。


    明明从一开始就不受期待，偏偏想要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掉下去之前，她闻到过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林天海身上的香烟味，夹杂着他惯用的香水气息。


    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家里人。


    除了谢汀白。


    脑海中再次出现这个名字，却恍如隔世。


    难得主动听林序提起他的过去，秦戎不动声色的询问“阿窈想报仇吗？”


    思绪被打断，林序回过神。


    “想啊”轻飘飘的两个字被风带走，秦戎嗯了一声，他笑了笑，语气有些轻松，说“真难得”


    难得林序会主动向他传达这样的信息。


    压抑的太久，总归要有一个发泄口，秦戎一直都在等。


    他能感受到林序对他的态度已经越来越软乎了。


    湖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暗色的树影摇晃，微波轻起。


    “你会不高兴吗？”林序问。


    “不会”


    他求之不得。


    他等了许久，终于让她主动走进他的世界。


    他的世界阴暗又腐烂，终于还是开出了娇艳的玫瑰。


    水波上的点点金光太过刺眼，林序眯了眯眼，终于闭上了眼睛。


    任由带着水汽的风沁入肌肤，就连心脏都感觉有种湿漉漉的潮闷，像是一种常年不见光的腐烂。


    透不进一丝光。


    就这样吧！


    她不是一个好人，她也不想再做一个好人。


    秦戎举起相机，身后碧波荡漾。


    ……


    上了岸，两人去古城区走了一圈。


    大多都是些卖玉石的，店铺的重复率太高，但林序依旧认真仔细的挑选了一些带着当地特色风格的小礼物，打算带回玉京。


    送给周明音。


    她看到了一个剔透的绿色的玉石雕刻而出的兔子吊坠，坐在弯月上的兔子看起来呆萌可爱。


    林序突然想到了舒韵。


    她将吊坠买了下来。


    秦戎等了许久，也没见她想起自己，挑的东西没一样是他可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