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戎再一次以为她安全着想为理由，限制了她外出。


    “乖”指腹漫不经心的扣着她的后颈，五指缓缓没入她的发间。


    蒋川眼看着车内气氛瞬间凝固，心里也觉着秦戎这种做法好像有些太果断了。


    人小姑娘出门逛逛街陪朋友说说话，很正常的事，干嘛总是去干扰人家。


    林序偏过头去没说话。


    她怔怔的看着窗外，就连秦戎将她抱进怀里，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看着发呆的林序，秦戎有些不满，空出一只手捏着她的的下巴，在她唇瓣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林序偏过了脸，没躲过。


    明知道这个举动会让秦戎不悦，可她还是没忍住。


    秦戎啧了一声，不过看在林序今天是个患者的份上，暂时不跟她计较。


    林序缓慢的眨了眨眼，胸口酸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浑身都提不起力气，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


    秦戎又说了几句话，才发现怀里的人压根没搭理自己，神情恹恹，一看就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别发呆”


    秦戎提醒了一句，他不觉着自己有错，他抓着林序的手把玩，她的手指纤细，轻轻抚摸着她无名指上的戒圈戒，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蒋川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从那双乌黑澄澈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了淡淡的，稍纵即逝的悲伤。


    她好像很难过。


    她不该是这样的？


    蒋川刚找到这儿，眼皮猛地一跳，偷偷的看了眼秦戎，而后神色如常的继续开着车。


    车厢里很安静。


    蒋川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对林序的关注似乎越来越多，他抿唇，盯着前方的路，心里难得有些震惊，随后是茫然。


    一直到半山别墅，林序都没开口和秦戎说过话，她径直上了楼梯，而蒋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抓了抓脑袋。


    蒋川回程的路上，脑海中总是会闪现出那张脸。


    故作刻薄的。


    悲伤的。


    哭泣的。


    蒋川把车停在路边，抽了几根烟，终于下定决心给秦戎拨了个电话。


    他觉着他应该要离开了。


    离开中州，回到他本来的的世界里。


    他不能和林序扯上关系。


    秦戎打电话让人把文件都送到半山别墅，刚打算和林序说说话，蒋川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秦戎接起电话，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神情有些严肃，他摸了摸林序头发，叮嘱道“热水放好了，一会小心点，别让伤口碰水”


    受伤的地方都用防水绷带裹住，看着秦戎离开，林序才起身去了浴室。


    带着凉意的水涓涓流下，划过肌肤，带起一阵冷颤，汇入地面。


    像是还停留在去年那个冬日里。


    那个大雪纷飞的季节。


    她闭着眼睛，心里那股窒涩难过随着水流慢慢散去，可是她还是很不舒服。


    夏季的天气实在炎热，山林间偶尔会传来鸟叫声。


    林序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她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的裙子，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去了阳台。


    那只橘猫也在，它如今越来越懒，缩成一团在阳光下睡觉。


    蒋川从半山别墅离开的时候，抬头看了眼。


    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站在阳台那边，背影纤弱，应该又是在和那只野猫玩儿。


    幼稚的不行。


    他收回视线，大步离开。


    再见。


    林序。


    秦戎回到卧室，摸了摸她的脸，指腹触及到她冰凉的皮肤，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不吹头发？”


    秦戎找出吹风机，沉默的替她把头发吹干。


    “一会想吃什么？”


    微风渐起，垂落在腰侧的乌黑长发也跟着拂动起来，枝叶乱颤，发出簌簌声响。


    秦戎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冷冽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她。


    半带逼迫的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怎么？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了吗？”


    林序眨了眨眼睛，小脸有些苍白，暗淡的光影中，她看着秦戎那张脸，有些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


    或许她压根就没把话听进去。


    这样懵懵懂懂又迷朦的眼神，看的心尖一软，


    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她手臂上的伤口“很疼吗？”


    “放心，我会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的”


    上一次在呈山，他手机上收到的关于林序的照片，调查下来，所有方向都指向了顾妍。


    发照片的人用心险恶，用这样一张引人遐想的照片，想来离间他们夫妻的关系。


    见林序还不理他，秦戎心底有些焦躁，沉声道。


    “林序”


    他只要一生气，便会这样喊他的名字。


    林序听闻，心里莫名有些慌，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下意识的只想离他远一点，秦戎不悦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微微俯身，黑色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秦戎瞧见唇瓣都她自己被咬出了血，轻垂眼睫，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就犟着吧你”秦戎丢下这句话便松开了手，大步离开了房间。


    就知道不能让她出去。


    出去几次心就野了，心思永远也不肯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分。


    秦戎一直留意着监控，看到林序在自己离开后就将自己完完全全裹进被子里，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


    一直到傍晚，秦戎把人喊醒，抱下了楼，刚饭厅那边，林序便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香味。


    是各种烤串。


    “你上次吃的那家”秦戎抬手帮她抚了抚耳边细碎的耳发，温柔的掖至耳后，语气中讨好求和的意味很明显。


    可是她为什么要接受？


    “我不饿”


    林序是真的不饿，她一点胃口都没有，虽然眼前的东西是她喜欢的。


    “尝尝吧”


    秦戎只当她还在生气，林序的气性有多大，他也是见识过的。


    “我真的不饿”


    她看着这些东西，甚至有些反胃恶心，尤其是秦戎抱着她，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着很难受。


    林序耐着性子，接着开口“我现在很困，我想休息，想睡觉”


    她想，睡一觉或许就好了。


    “我明天再吃，好吗？”


    什么时候，她连最简单的一个问题，都没办法自己做决定。


    她厌恶这样的生活。


    秦戎静静的看着她，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