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雾才散尽，下山时，周池厌一言不发地望着脚下，紧紧牵着江久思的手一秒也不敢松开。


    五指被挤压的难受，江久思挣了挣无奈笑道：“周池厌，你牵的我手疼。”


    周池厌闻言松开了些，不等江久思活动一下，他再次抓紧：“不行，你先忍一下吧，我害怕。”


    “你怕什么？怕我死吗？”


    周池厌脚步一顿看她一眼，继续低下头，慢悠悠走着。


    对于江久思的话，自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而这刻的沉默在江久思眼里和默认没什么区别，她勾着周池厌小拇指，动作轻的似是安抚：“别胡思乱想啊，出家人的话又不能全信，况且他说的那么含糊。”


    “可是我觉得…”


    “没有可是，我都还没去担心你。之前你不还告诉我，停止灾难化想象吗？”江久思温柔的语气没安慰到周池厌反倒让他更焦虑，更心烦，更害怕。


    他虽然没像他妈那样，特别相信这些东西，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那万一…


    周池厌烦躁的要命，紧攥着江久思的手，指责自己：“服了啊，我这人也是贱。闲的没事为什么突然想换回身体？多少人想魂穿你，我居然还不知足。”


    “行了周池厌，身体是早晚都要换回来的，你这次能想到来这里，能保证以后不会想到吗？能保证以后来得到的不是这个答案吗？”


    “我…”周池厌彻底安静了。


    江久思说的有道理，一直占据着对方的身体总会有受不了的那天，纵使他现在不提，也很难保证以后不提。那个时候，在得到这个答案，估计也是和现在一样的心情。


    而念心的话也确实说的含糊。只给生死两个字属实让他难以理解。


    可也就是这两个字，让他觉得可怕。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那让他去死好了。


    江久思她已经经历太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回自我，他不想她出什么意外。


    见他真不吭声江久思以为他听进去了，嘴角牵扯出一抹笑，刚想“添油加醋”继续安慰。


    周池厌一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能亲我一下吗？”


    彻底让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能！”江久思拒绝的很干脆，扭着脖子扫了眼周围，“我没有当众做这种事情的习惯，所以…回家亲…”


    “江久思这个骗子！狗女人狗女人！”江氏大楼下，周池厌牙都快咬碎了。


    杵在原地问候了江久思全家十来分钟，才不情愿的抬脚迈进去。


    总裁专用电梯里，周池厌捏着手机给丢他到这里的某人发语音：“江久思你大爷的，回家不亲死你我不姓周。”


    江久思这会儿刚到家，又刚好正捏着手机。


    发给江盛年的消息还没发送成功，先收到周池厌的消息。


    “……”


    江久思扫了眼，语音只有几秒她也懒得听。她刚把人扔那，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是骂她的。


    可在周池厌这，她怎么能吃亏呢。


    转文字后，她脸色一垮，耳尖却悄悄红了。


    缓了好一会儿，挑着“关键字”回怼：“你要是想我死直接说就好，不用提我那不存在的大爷。”


    “你要是想我死…………”


    “自己”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荡。周池厌脸色一沉，方才好不容易抛之脑后的事情，再次袭击着他的大脑。


    很好，他就不该给江久思发那条语音，更不该提起那个字。


    江久思的消息他再没回，靠在电梯角落垂着头，表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电梯门开好一会儿，他都没注意到。


    直到突然路过的程诚喊一声：“江总？你怎么来了？”


    才将他思绪拉回。


    “嗯我……”周池厌语言一时没能组织好，支支吾吾半天挤出一句，“我来看看你。”


    这句话落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是什么。


    “不是，说错了我是来…诶，我来干什么还需要给你汇报？”周池厌双手环胸，迈出电梯。


    看着程诚冷哼一声后，他径直往办公室走。


    恰好江盛年走出来，两人就这么水灵灵的撞上了。


    “嘶…”周池厌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江盛年揉着下巴，看清来人他连忙上前一步：“碰到哪了？没事吧。”


    “没事。”周池厌摆摆手，而后阴阳怪气道，“你应该庆幸我的鼻子是妈生鼻。”


    江盛年绷着的脸因为这句“玩笑话”瞬间放松下来，笑着问：“嗯，庆幸庆幸我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妹妹。”


    周池厌内心疯狂点头：“嗯嗯嗯，我也很庆幸我有一个怎么优秀的女朋友。”


    “没事就好，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江盛年问。


    周池厌：“……”


    这就很坏，江久思只告诉他让他滚回来工作。其他什么都没说。


    “额…我来工作？”


    “不用。这里有我等你伤彻底好了再…”


    “我不放心！”周池厌端正着站姿，努力学着江久思的样子。谁让这是江久思的原话呢。


    江盛年顿了一下，随后嘴角上扬，又被压下：“那竟然这样，这里就交给你了。刚才接到妈的电话，笙笙身体不舒服，现在在医院。”


    顾笙又进医院了？


    哦对，她身体不太好。倒也正常。


    周池厌点点头：“那你去吧。”


    “嗯，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江盛年消失的背影，周池厌无奈耸耸肩。


    别人家的事他不插手。他还是比较在意那个所谓换回身体的办法。


    唉…不对，江久思不是说让江盛年回去，她有话和他说吗？这…服了…


    整整一个下午，江久思都没能等到江盛年的回复。


    天色已晚，她这会儿耐心早就耗完了。


    她躺在客厅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页面还停留在两人的聊天框。


    终于…


    “叮铃铃…”


    铃声想起，江久思看都没看按下接听：“喂。”


    “喂周池厌。你人搁哪呢？见到你女朋友了吗？”萧楚琛贱兮兮的声音传来，还故意咬重女朋友那三个字。


    听到刻意的声音，江久思有那么一瞬间想挂电话，却有硬生生逼着自己问：“见没见到和你有关系吗？你有事就说事。”


    “那么凶干嘛~”萧楚琛夹着嗓子，江久思看不见的地方，小拇指都翘起来了，“转发给你个链接。”


    萧楚琛边说边发送。


    收到后的江久思：“这什么链接？能点吗？”


    “和你有关系的，又不是十八禁。”


    话音未落，江久思已经点开了。


    某短视频平台传疯的视频里，江久思看到熟悉的身影…


    “这谁拍的？”


    “你的车迷，你看评论区。评论区好玩。”


    江久思手指滑动着，点开评论区——


    “欠我们一次采访，我记下了。”


    “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回~家~”


    “下次比赛带上女朋友吧，现场亲一下更好。”


    “赢了比赛回家女朋友会给亲亲吗（猥琐脸）”


    “期待周少下次在奈兰的表现。”


    “……”


    和萧楚琛的关注不在一个点上，江久思自动屏蔽乱七八糟的评论。


    随口问道：“奈兰大奖赛是…”


    “这次你不能去！”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江久思浑身一颤，握着的手机一个没拿稳差点掉落。


    “江总的声音？”萧楚琛试探性的问了声。


    不等江久思反应过来，周池厌先一步走到他跟前，夺走她手机，挂断电话。扔掉了一边。


    “这次在奈兰的比赛你不能去。”周池厌居高临下看着她，神情严肃，“我不想让你去。”


    江久思懵懵的。一时忘记做出反应，只呆呆的望着周池厌眨着眼。


    两人目光交汇，周池厌捏住她下巴，俯身吻她。


    “唔…”双唇触碰，江久思大脑一片空白。


    这男人不会真的要亲死她吧。


    好久，双唇分离。扯出一道银丝。


    江久思靠在沙发上，嘴唇微张喘着气。缓了好久，她别扭伸出手，对着周池厌竖起中指：“你故意的…”


    “故意的。”周池厌握着她手指，再一次恳求，“所以这次比赛别去行吗？”


    “理由。”


    “担心，害怕。”周池厌声音带着颤抖。


    整整一个下午。


    他坐在办公室发了整整一下午呆。


    他们在一起后经历了太多事情。让他最痛苦的是江久思手受伤那次。


    以及自己在病床躺一个多月。


    如果没有身体互换，躺在那的就真的是江久思。


    可眼下，念心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再次让他害怕。甚至担心接下来的每一秒发生的事情，都是致命的危险。


    更何况是比赛呢？


    赛车场从来不是一个只属于速度和荣耀的地方，如影随形的还有意外…


    可惜，江久思没想那么多。也不懂他害怕什么。更不想像个小朋友那样好奇的去个问个清楚。


    扔给他一句：“周池厌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不是理由。”


    “是！这是理由。”


    “是你要放弃比赛，放弃梦想的理由对吗？”


    “我…”周池厌被这话一噎，眉头不自觉皱起。


    江久思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也没说过啊。这…


    “好了。”江久思当他承认了，推开她深吸一口气，“比赛我会去的，你—周池厌本人不同意我也会去。”


    “不是江久思你听…”


    “好了周池厌。”江久思无奈叹着气，“别想太多，比赛一结束我就会回来的，像上次一样。”


    周池厌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时间很快来到11月。


    赶在比赛开始前一周，江久思已经来到了奈兰。而她和周池厌也断联三天了。


    两人微信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她出发那天周池厌的一句——


    “到地方记得给我发消息。”


    江久思发了，可周池厌一直没回复。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


    “我去可以啊周池厌，什么时候那么宠你的车迷了。”萧楚琛抱着手机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人上次评论让你带女朋友，你真把江总带来了？”


    江久思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在胡说什么？”


    “别装了，咱俩谁跟谁你还瞒上我了。江总IP地址就在奈兰。不是和你…”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江久思眼睛猛然一睁，又问，“你怎么知道她IP在这？”


    “微博啊。林暮柔刚才让我给她点赞，刚好看到了。”


    江久思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迅速进入微博。搜索自己的账号。


    果然看到了那行—


    IP奈兰。


    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江久思动了动唇，刚想开口，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见他无言以对，萧楚琛挤出一个猥琐的笑：“连我都瞒着，是不是想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小情侣好去约会。”


    “我说这事我也刚知道你信吗？”


    “你觉得呢？”


    江久思彻底无语了，匆匆赶走萧楚琛后，她立刻拨通了周池厌的电话。


    响铃几秒钟她又挂断。


    拨打视频通话。


    “00：01”


    “00：02”


    “……”


    “嘟…”


    “对方已拒绝”


    江久思火瞬间上来了，发送语音——


    “接电话。”


    突然语音被打断，周池厌回打了视频通话。


    “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江总~”周池厌拖着腔调，语气有些欠。


    “你现在在哪？”


    周池厌：“啊？我还能在哪？肯定是在工作啊。你走的这几天我可…”


    江久思：“转换摄像头，对着周围转一圈。”


    “我真的在工作。”说着视频里的画面翻转。在四周绕了一圈。


    真是在江氏？


    IP有误？


    江久思目光略带狐疑，心中的疑惑却未打消。


    周池厌人是在江氏，可IP地址也确实是在奈兰。


    难不成……


    这IP是批的？


    “噗呲”江久思被自己蠢笑。IP不可能批上去的，而且周池厌没有理由去把IP地址批成和她的一样。


    周池厌听到她的笑声，立刻转回摄像头对着自己：“笑什么呢？江总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来给男朋友说说。”


    “滚！”江久思没好气道，“忙去吧你挂了。”


    纵使心中仍存有疑惑，江久思也不想再看这狗男人犯贱。


    电话被挂断。看着不到两分钟的通话时长。


    周池厌松了口气。


    “还好没发现，不过这合成的还真逼真。”


    早在江久思到这地方的那晚，他就偷摸摸的跟来了。


    不过这事江久思不知道，江盛年也不知道。


    来到后，他一直躲在酒店。门都没敢出。


    太不容易了。


    周池厌想到这不仅叹气。又掰着手指头一算。


    “天杀的！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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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一个星期啊。”


    一个星期对他来说太漫长了。


    而对江久思而言。很快，很快…


    正赛前一天的晚上，临睡前江久思给周池厌发了今天的最后一条消息。


    “别忘记喂福宝，比赛一结束我就回去了。”


    眼皮便重重合上，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也错过了只周池厌那句：“好，注意安全。比赛加油。”


    11月9日，周日—正赛当天。


    立冬后奈兰，太阳光都减弱了不少。而今天是个阴天。


    蜿蜒曲折的赛道上，各赛车手早已经各就各位。


    观台处，周池厌穿了身低调的黑色大衣。腕上的珠子随着他整理衣服的动作若隐若现。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传来，在耳边回荡时，周池厌才抬眸紧盯着赛道，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和赛车。


    而驾驶舱内，江久思调整着坐姿。双手碰到方向盘的那刻，一阵从未有过的紧张感传来。


    江久思深呼吸放松着自己。却因电子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内心迟迟无法平静。


    终于，倒计时结束。随着一阵清脆的枪响。观台的周池厌本人还没反应过来，江久思猛地踩下油门，如一道闪过的光影瞬间冲了出去。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钻进周池厌耳朵里逼迫他的视线紧随着江久思和她的车。


    江久思的技术周池厌是相信的。


    江久思也对得起他的相信。


    赛场上江久思的车在车流中穿过，每一次过弯，都能被她找到最佳路线。


    周池厌心情有所好转，嘴角不自觉扬起。


    眼前的车车速越来越快，周池厌神情恍惚一刹…


    “如果没有江氏，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江久思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呢？”


    周池厌自言自语，声音终是被现场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淹没。


    可就在他彻底放松紧绷的心时。意外发生了……


    一辆赛车的突然失控，横在了赛道正中央。江久思心咯噔一下。


    碍于之前的那次意外，她这次依旧没有慌乱。


    回过神后，她猛打着方向调整着状态也减缓了车速。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安全时，身后的一辆车从侧边冲了出来。


    安睿辰像是没注意到前方的事故一般，车速极快，朝着江久思竖着中指。


    “有病…”江久思骂了声。


    眼看着安睿辰就要撞上。


    江久思刚想不计前嫌提醒一下，却见他车速更快，车身有意擦过横在赛道中间的车。


    本就不受控制的车被这用力一撞，车身瞬间变形冲向护栏，而江久思刚好在此刻经过，踩车被她猛地踩到底，却没点用。


    “砰—”一声巨响，车身在巨大的冲击力大下翻滚，冲出赛道。翻倒在旁边的草地。


    尘土扬起，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汽油味。


    江久思头盔被撞到歪到一边，血从她额头渗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染红草地。


    “江久思…”


    周池厌身子颤抖一下，全身紧绷，彷佛有无数尖锐物品刺着自己的心脏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初冬的风还夹杂着深秋的气息，明明是刚刚好的温度，这刻吹在他身上，却是那么的冷。


    思绪回笼，周池厌推着身边的人群去翻观台的护栏。


    “江久思！”


    “这位女士，危险。护栏禁止翻越。”


    工作人员看到后赶忙上前阻拦。


    “放开我，那我女朋友。”周池厌挣扎着，一把推倒工作人员，翻过护栏冲向赛道。


    医护人员见状匆匆忙忙敢向赛道。


    比赛没有停止，穿过赛道中央，风驰而过的一辆车在撞过周池厌骤然停下。


    身体紧紧贴着地面，周池厌额头和嘴角溢出鲜血。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意识却很清醒。


    他躺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没什么事。依撑着身体，用力全身力气爬起来。


    一瘸一拐奔向江久思。手腕擦出的血落在赛道上。


    而在草地边上，比医护人员先到的是周池厌。


    “江久思…”


    沾满血的双手颤颤巍巍的伸向“自己”的脸，不等触碰到。


    厚厚的云层在天空缓缓移动，一道强烈的光线穿透云城，洒在腕上沾满鲜血的珠子上，发出刺眼的光芒。刺疼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包括周池厌。


    他眼前一黑，伸出的手垂直落下，整个人倒在江久思身边。


    双眼合上的前一秒，他看到…身边的人不在是“自己”而是江久思本人…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头上缠着绷带。疼痛感传来时，他咬着牙，爬起来。


    “你醒了？”见他终于醒来，萧楚琛语气里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激动。


    周池厌费劲的抬起手，摸着自己脸。


    身体…换回来了？


    忽然他翻下床，抓着萧楚琛的手，声线里是止不住的颤抖：“江久思，江久思呢？她没事吧。”


    萧楚琛表情凝固在脸上，望着他声音放低：“她…情况不太好。”


    “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周池厌你先冷静一下，自己身上还有伤呢。”萧楚琛紧紧拉着他，“你躺好再去见她不行吗？”


    “不行！一秒都不行。她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是因为我。”周池厌咬着唇，努力不然自己在萧楚琛面前落泪。


    可嘴唇都要咬出血了，还是没能忍住…


    他使出全身力气推开萧楚琛，冲出病房时，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江盛年出现在门口，看到周池厌，他拳头不自觉的攥紧。手臂抬起，眼看拳头又要落在周池厌脸上。


    萧楚琛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江盛年你也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说喜欢久思的是他，三番两次让久思受伤害，进抢救室的也是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冷静。”


    江盛年扯着嗓子，这么多年，他情绪难得的失控一次。


    萧楚琛拼尽全力抱着他腰，不让他靠近周池厌：“他也破相了，这次就算了。等江总醒来，让她好好教育他也不迟。”


    “不迟？”江盛年怒极反笑，看向周池厌一字一顿提醒，“我告诉你周池厌，机会我早就给过你了，你现在还敢让她遇到这种事。我就敢让她彻底和你断了关系。”


    话音未落，周池厌脸颊早已被泪水冲洗。


    “是我…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周池厌呢喃着。


    下一秒…


    “扑通”一声。


    他双膝落下，跪在江盛年面前：“是我的错。江盛年算我求你了，别在这个时候让我离开她。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