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和竹马分手后

    当天晚上,老族长为了感谢施允的布阵之恩,摆了一场大宴。


    孟竹看着那些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人,果然不愧是魅妖一族,个个都拥有着顶级的样貌。


    不光是皮相顶级,他们能歌善舞,仿佛天生就拥有着如同天籁一般嗓音和最柔软的身段。


    若是在原来那个世界,要是组个团出道,估计能红透半边天。


    在这个瑰丽多彩的世界里,唯有她显得格格不入。


    忽然一声咒骂将孟竹拉回现实,阿喜两个胳膊肘里和怀里抱着几坛酒,“瞧瞧,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照水放下筷子,快步朝着阿喜走去,被他一扭躲开了。


    他大笑着,“不让老子喝,偷偷藏这么好的酒,老子今天全给你喝光!”


    酒坛子往桌上一放,啵得一声掀开盖子,一阵奇异的酒香迅速蔓延开。


    阿喜一边躲着照水的攻击,一边往嘴里咕嘟嘟灌酒。


    他一脚踩着座椅,手抬着抹了一把嘴,打了个酒嗝:“爽!”


    周围嘻嘻哈哈笑声一片,被这气氛影响,阿喜喝红了脸,往孟竹和施允面前也丢了两坛。


    “来啊来啊,不醉不归!”


    照水嘲讽的声音悠悠响起:“就你这酒量,没两下就喝趴了。”


    “呦。”阿喜挑衅道:“不服啊,来比比?”


    照水转了转手边的酒坛,道:“行啊。”他盯着阿喜,唇边的笑容扩大:“输了你给我当狗,怎么样?”


    孟竹一看就明白了,阿喜喝不过照水,她从小就知道,真正能喝酒的人喝酒基本上是不上脸的,像阿喜这样的,属于放狠话厉害,虎了吧唧,外强中干。


    果然阿喜一上头,立马脸红脖子粗地叫唤:“我还怕了你不成?谁输了谁是狗!”


    照水转过脸来,冲着孟竹笑:“姐姐作证,有人要当狗了。”


    孟竹摆摆手,施允看过来一眼,照水又把头转过去,假装无事发生。


    老族长呵呵笑着,对着孟竹道:“姑娘,这酒是我们族里特有的美人醉,别的地儿可喝不到这么好的酒,尝尝吧。”


    这个味道确实不同于她平常闻到的酒味,带着一股甜香,她拔开酒塞往嘴里灌了一口,入口顺滑,唇齿留香,带着些淡淡的回甘。


    “确实不错。”


    施允坐在她身旁,他向来吃得很少,今晚也基本上没怎么动筷子,见孟竹喝了一口,皱眉道:“别多喝,这酒后劲大。”


    孟竹将酒坛往他面前一递,“你要不也尝尝?”


    “我不喜饮酒。”


    似乎是被这热闹安心的氛围影响,孟竹忽然放松了很多,她莫名想和这气氛融为一体,往嘴里又送了口酒。


    孟竹笑了笑:“施允,你不喜欢的事情好多。”


    第一口酒喝下去以后,剩下来的酒就顺理成章的一口接着一口,她双手托着腮,在昏黄的灯影下看旁边的施允。


    他没什么表情,黑漆漆的眼里像暗色的海潮,翻涌着什么。


    她看不清。


    孟竹伸手揉了揉脸,将脸上因为酒染上的热意揉散了些。


    施允:“喝醉了?”


    孟竹摇摇头,道:“没有。”她想,她的意识还很清醒,大概离喝醉还远着。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林叶间,既安静,又吵闹。


    老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族人离开了,只留下了施允、孟竹、照水和阿喜四个人。


    忽然哐当一声响,阿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两眼发直。


    照水拎着酒坛悠哉坐着,脸上别说红了,还是白生生的一幅妖精模样,盯着阿喜的道:“你输了。”


    “来叫一声听听。”


    孟竹撑着下巴看他:“照水,别欺负阿喜了。”


    照水:“姐姐……是他欺负我。”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有些委屈道:“你不知道,他天天骂我,可难听了。”


    沉默许久的施允忽然开口,看向照水:“你今年多大了?”


    照水窝在座椅里笑,“一百七十岁。”


    妖族的寿命普遍很长,这个年龄在妖类中算是非常年轻的少年。


    施允抬了抬下巴,问孟竹:“你呢?”


    孟竹:“二十一。”


    “嗯?”施允嘴角一扯,身体向后,放松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看着照水:“所以你在这里装什么嫩葱呢?”


    一百七十岁,孟竹的岁数连他的零头都不到,叫的是哪门子的姐姐?


    照水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说:“可是我第一次见姐姐,叫的就是姐姐啊。”


    孟竹托着下巴,思维变得有些缓慢,想起第一次见照水的模样,他还穿着一副小男孩的皮。


    她慢吞吞道:“那不一样吧,我第一次见你,你才这么大点。”


    孟竹在空中比划了一个高度,又道:“现在你都变得比我还高,比我还大了。”


    她显然是有些醉了,两颊泛红,说话的语速也变慢了许多。


    “你大我这么多呢。”孟竹摇头,肯定地说:“叫姐姐,不合适。”


    伸手将歪歪斜斜坐着的孟竹扶好,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弯,“听到了吗,不合适。”


    孟竹顺着施允的动作将晕乎乎的视线转过来,问:“那你呢,你多大啊?”


    她慢慢歪了脑袋,神情认真地打量着身旁的人。


    “……要你管。”施允偏开视线,手指按在孟竹的头顶上,将她的脸转了回去。


    照水不吭声了,伸腿踢了两眼发直的阿喜一脚。


    阿喜迷迷瞪瞪的,在一片安静声中,忽然——


    “汪!”


    孟竹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阿喜坐了下来,咚地一声把脸埋在桌子上,不动了。


    偏过头,照水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阿喜的醉态。


    孟竹怀疑,如果此刻有手机的话,他肯定会把阿喜的丑态拍下来,第二天再发给当事人看,让他反复社死。


    她摇了摇空空的酒坛,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喝完了,但这酒似乎越喝越渴,喉咙里干得厉害,她又开了一坛,仰头往嘴里送。


    刚喝了一口,手腕被人拉住,她看见施允皱眉:“你也想当醉鬼?”


    孟竹舔了舔唇:“口渴。”


    “真麻烦。”施允将酒坛从她手中抽走,“等着。”


    身边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雨水不断落下的声音。


    照水扛着不省人事的阿喜走了,施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空无一人的屋子里,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孟竹手肘撑着桌子,面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感觉一切都变得昏昏沉沉的。


    脸上躁热难耐,孟竹想着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她慢吞吞挪出了屋子,靠在汲水的竹筒边,外面下着雨,一瞬间的冷意灌入身体,让她似乎清醒了些。


    她蹲下身,双手捧着去接竹筒里的水,嘀嘀咕咕道:“怎么这么凉的……”


    冷雨中,意识逐渐又模糊成一团,想要起身,却感觉到天旋地转,根本动弹不得。


    天和地仿佛融化成一体,日月倒悬,不停地旋转,倒退。


    回忆被时光的纽带绞成碎片,锋利的碎刃割破尘封的薄膜,一瞬间将她拉回到了从前,那个下着雨的阳台。


    冰冷的,潮湿的,被大风吹散的那个日子。


    她在回忆里不断下坠。


    下坠。


    沉入被大雨浇湿的黑泥中。


    ……


    她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天冷雨凉,蹲在地上做什么?”


    周围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孟竹睁开眼,雨水流入眼睛里,又涩又疼。


    晦暗的,无尽的黑色中,一抹红吸引了她的视线。


    孟竹仰着头,不知是因为雨,还是因为酒,视线模糊极了。


    来人乌发红衣,自上而下地看着她,隔着连天的大雨,看起来高不可攀。


    她歪着脑袋看他,慢吞吞道:“……你是神仙吗?”


    神仙不说话,依旧盯着她。


    “你来了,雨就不下了。”


    “……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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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似乎叹了口气,眉眼在雨中变得雾蒙蒙的,柔软极了,他向她伸出一只手,“起来。”


    漫天的大雨中,一切都被冲刷得褪去了颜色,只剩下眼前笔直的、模糊的身影。


    那只手修长白皙,她伸手碰了一下,眼中自己的手变成了小小的样子。


    “小手抓大手,永远不分开。”


    “妈妈当然最喜欢小竹了,怎么舍得丢下你走掉呢?”


    “果然从小就是个怪物,真晦气!”


    “她的死当然怪你,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受不了去跳楼啊!”


    “全部都怪你。”


    “全部都是你的错。”


    孟竹伸出的手颤了一下,像被电击似的猛地收了回来。


    开在烂泥里的罪恶之花,生来就是要被人厌弃的。


    看着又像鸵鸟一样将自己埋起来的孟竹,施允皱着眉问她:“你要蹲在这里多久?”


    孟竹蹲在一地的泥水里,盯着地面发呆。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忽然说了句:“我才没错。”


    施允当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能沉默着听孟竹胡言乱语。


    朦胧夜色中,落雨穿林打叶,她眼神中含着莫名的挣扎,又晦暗了几分,孟竹抬起头,忽然问了施允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会陪我一起下地狱吗?”


    奇怪的话,奇怪的人,更奇怪的是,陪着孟竹讲胡话的自己。


    “好啊。”施允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弯下腰,蹲在孟竹身前,手张开,宽大的手掌贴着她湿漉漉的侧脸。


    拇指按在冰凉的皮肤上,一寸寸擦去孟竹眉眼间的雨水。


    “回去吧。”


    孟竹昏昏沉沉,感觉到自己被拉了起来。


    她似乎脱离了躯壳,看到了一副画面。


    有人背着她,踩着一地的泥水,穿行在苍茫的、无尽的夜雨中。


    孟竹的身体很冷,趴在施允的身后微微发抖。


    两只湿漉漉的胳膊圈住施允的脖子,头发、裙子,浑身都湿透了。


    施允不禁想着,这回真的是一条落水狗了。


    湿衣贴着,连他的外袍都洇出水痕,脚下也溅到了星星点点的泥水。


    他用灵力烘干了两人的衣服,温度升高,带着暖融融的热意,背上的人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用脚踢开院门,把人扔在榻上,施允往凳子上一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终于停了,房间里变得安静极了,只有孟竹浅浅的呼吸声。


    施允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看了许久,确认人已经睡熟,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唔……”


    一道痛苦的呻吟绊住了施允的脚步。


    榻上的人翻了个面,面色苍白,忽然坐起身来,急促地呼吸了两下,看着施允道:“我好想吐。”


    抓住门栓的手放了下来,施允深吸一口气,向着天花板看了一眼。


    “咽下去。”施允冷冷道。


    孟竹清醒了点,有气无力地说:“……给我拿个盆。”


    铜盆被丢到榻前,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昭显着扔盆的人翻腾的怒气。


    她头晕得很,手撑着床沿想要去够底下的铜盆,不知是不是没看清,手撑了个空,身体一歪,直接头朝地往床下倒。


    要栽倒了——


    孟竹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施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冷着脸将她胳膊一拽,用力往上提。


    这一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本来就不舒服的胃部更加难受,孟竹的喉头迅速耸动,混乱中抓住了离她最近的东西。


    “我说你——”


    话语被身上传来湿热的黏稠感打断。


    带着酒意的、发酵的酸臭味迅速蔓延开。


    像是卡壳的时钟一样,施允僵硬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将视线慢慢移至正抱着他的腰狂吐的罪魁祸首。


    施允的喉结滚动,干呕了一下。


    没忍住。


    跟着一起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