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伍拾伍

作品:《金银阙

    哐哐哐……


    突然又砸进来了几个硬物。


    司徒书这次学乖了,没有傻到直接斩过去,而是侧身躲过。


    但他并未收剑,后退两步保持警惕,直到看见一抹矫健的人影闪进了洞穴,见是熟人,他才稍稍松懈下来。


    “下次不要将猎物直接扔进来。”


    来人全身血泥,干巴巴黏在一起,虽然司徒书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腥,但不如此刻站在他对面的人身上多。


    段顺不明所以,只知道面前的男子虽然嫌弃他,但也救了他与云诘,于情于理,他都该敬着他。


    “您说的是。”


    不等司徒书吩咐,段顺便自顾自取下腰间的土黄色水壶然后走过去,给云诘喂水。


    司徒书看了一眼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喂起水来倒是温温柔柔。


    云诘醒了,被呛醒的。


    段顺忙放下水壶,轻轻用手拍着云诘的背,因为咳嗽声过大,直接将一旁昏迷的阑珊吵醒了。司徒书立马走过去,提起剑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当他听说司徒馥遇刺九死一生时,便不顾司徒青劝阻,毅然回来。


    得知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见司徒馥遇险便弃她不顾,他恨得牙痒痒,想起自己回来时说的话,他最终还是忍着收回了剑。


    阑珊看了一眼站在上方的男子,突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


    他带着人赶往密林搭救云诘,谁知路陡峭马车被掀翻,还好云诘事先跳下马车,段顺接住了他,但他却也因此伤了腿,他和段顺联手,剩下几个侍卫,然黑衣人却源源不断。


    一批黑衣人明显只想要人死,还有一批黑衣人却想活抓他们,到后面,居然还有另外一批黑衣人,而这批黑衣人居然是来救他们的。


    因为有最后一批黑衣人的拖延,他们几个逃了出来,侍卫们都在逃亡的路上被一个个杀尽,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然而还是有不少黑衣人脱身朝他们追杀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席白衣的玉面公子,手执冷剑将他们救下。


    阑珊还剩一口气,走过去便对那人道:


    “多谢兄台相救,在下阑珊……”


    然不等他说完,那人的长剑便没入他的臂膀。


    原来,他并不想救他,只是因为不知道他是谁,便恰好救了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阑珊脸色苍白,但他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他要赎罪还不能死。


    因为要照顾伤患,外加四个人中三个受伤,很快便阻挡不了黑衣人的攻势,被逼到了悬崖边。后面便是他们跳崖,至于怎么到这个洞穴,阑珊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一醒来那人便又要杀他,想来救他之人绝不会是司徒书,思及此,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云诘。


    “多谢。”


    云诘不知他在谢什么,以为是自己刚刚让段顺给他送水的事情,因为段顺在二人中间,刚好隔绝了视线,故而刚刚云诘并未看见司徒书将剑抵在阑珊脖子上的一幕。


    段顺瞧见了,但他并不认为司徒书会杀了阑珊,故而也未声张。


    他将手上的水壶递了过去,阑珊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撑着艰难爬起,段顺见他实在困难,便好心帮他把瓶口打开。


    他有些不开心,这是云诘的水壶,他都不能用,凭什么给一个外人,就是是来救他们的人也不行。阑珊只知道段顺不情愿,但他猜到却未理会,而是想把伤养好,不然还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又要杀自己了。


    “敢问兄台叫什么名字?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云诘靠在段顺身上,转了转身子,看向正在擦剑的司徒书。


    “司徒府,司徒书。你的命,是司徒馥救的,记住,你欠她一条命。”


    阑珊本来合上的眼睛,在听到司徒馥的名字后,瞬间睁开。难怪……难怪他想杀他。一切都解释通了。他拿着云诘的水壶,刚刚起身已然耗费了他全身力气,本想等体力恢复,突然就没了执念,他若是还想杀他,便杀吧。


    云诘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知道司徒府有这么号人。


    “你与司徒小姐是什么关系?”


    司徒书想也未想,脱口而出:“我是她哥哥!”


    这一句,直接将云诘给弄得咳嗽起来,像是憋了什么内伤。段顺五大三粗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轻轻拍着云诘的背,不知所措。


    “大皇子您怎么了?”


    云诘:突然冒出个大舅子,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他不过离开了洛京七八月余,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管怎么样,司徒书救了自己,还与司徒馥有关系,交好总是没错的。


    “原来是司徒公子,果然能文能武一表人才。本宫与司徒……令妹,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待平安归京后,本宫会向父皇请旨,娶令妹为大皇子妃。”


    司徒书本意是让云诘欠司徒馥一条命,没成想搬起石头砸了脚。


    “我救你是想让你娶我妹的吗?”


    “难道不是吗?”


    段顺和云诘双双愣在原地。


    司徒书不知怎么解释,最后气呼呼跑去处理野兔子野山鸡去了。


    云诘和段顺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难不成会错意了,但云诘随即浅笑,这正如他所愿,之前不知道以什么借口求皇帝赐婚,眼下这机会就来了。


    司徒书猛得一回头,就看见云诘幸灾乐祸有些贱贱的表情,没由来怒气一吼:“想让我这个救命恩人一个人处理这些野味吗?”


    见人没反应,他更气了:“还不快过来帮忙?”


    段顺终于听懂了,连忙过去。“噢,来了。”


    云诘心情很好,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之前阑珊脸上蒙着黑布,他现在才看清了他的样貌。笑容不由得一凝。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


    阑珊见云诘这般盯着自己,心不断打鼓,难不成他认识自己?


    “抱歉,我……失忆了。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和你之前很熟吗?”


    云诘将身子往前倾了倾,仔细看着阑珊的脸,最后却摇了摇头。


    “是本宫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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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阑珊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失落起来。如果他一直没有恢复记忆,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下去。刚刚云诘的话他亦听到了,司徒馥亦救了他,那他是不是……


    阑珊晃了晃脑袋,想将自己脑中的想法晃掉。


    云诘慢慢躺下,侧身背着阑珊,但他眼里却满是戒备。


    不远处的二人虽时不时会注意云诘这边的情况,但谁都没有过来,而是架起了架子,就等处理好野味开烤了。


    洛京,大理寺。


    元烨完成了苏尚交给他的策论,初见对于女性责罚的器具,他有些尴尬。他红着脸弄清楚了一件件刑具,这篇文章写得他都不敢出去见人,甚至连名字也不敢署上去。


    “苏大人,下官静壁已满,休沐是否结束?”


    其实静壁早已结束,是策论没写好,被苏尚重新打回去了。


    一个状元郎写出这么平庸的一篇策论?


    元烨被骂也不敢回嘴,毕竟他对于女子也不了解,也没有在刑房里审过犯人,这些都是江诸做的,他最多在一旁看着。而犯事的女犯人就更少了,他上任这般久,至今为止一个也未瞧见。


    写,怎么写?当真有些难为情了。别说了解女子刑具了,他便是女子也不曾见过几个。


    苏尚眉头一皱,本来想走个过场就算了。但他忽然来一句:“狗屁不通。”


    于是,元烨只能低着脑袋道歉回家去了。


    看着元烨有些尴尬的神情,和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一般的脸,江诸侧头,关心不已。


    “元评事这是怎么了?如有需要本官的地方尽管开口。”


    对方只停顿了一下,便神情微妙离开了。江诸知道元烨为人,自嘲般转身去找苏尚了。一进门便忍不住开口:


    “皇上派元烨与下官一同办案,可眨眼一个月快过去了,他却还在休沐,苏大人是否是在替下官……”敲打元烨?


    江诸一直都知晓苏尚与自己的父亲关系一般,没做官之前,他不清楚,但做官后日日早朝,起初他站在后面不清楚前面人的情况,但等他升官后,才发现其他大人还是说保守了,原来苏尚与自己的父亲关系竟这般恶劣。


    但苏尚对他确实比较好,那他后面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这真是一件怪事。但这也说明,苏尚为人真的很不错。


    苏尚看了一眼元烨呈上来的东西,叹了口气用案卷本压住,江诸本来想走过去瞄一眼瞧瞧,见被压住便打消了念头,于是内心更加疑惑。


    “这件事情你解决不了,皇上知道不会怪罪你,本官就担心阿烨。”


    江诸知晓,苏尚待元烨真的像是父亲待儿子,不过他后来得知,元烨是段良玉的关门大弟子后,便也不足为奇。


    他随即想到了杜黎,段良玉之前的弟子。段良玉在未被挑断经脉之前收的外门弟子,虽与元烨同出一脉,但地位却截然相反。因为段良玉只教了他骑马……这是任何一个会骑马的人都能教的。因此,众人见杜黎,首先想到的不是段良玉的弟子,而是马场监正,杜家独子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