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争鸣忽然不理智了。


    他站起身，没说话，大步追上去，伸手拉住了舒晨的手腕。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冲动。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样做是否合适，只是潜意识告诉他，他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舒晨的手腕很细，细得让他稍稍用力，就能感觉到那骨节分明的触感。指尖触到的瞬间，心跳猛地失去了节奏。


    “陪我散散步。”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着某种无法拒绝的力量，仿佛刚才的拒绝从未存在过。


    舒晨愣住了。她回过头，眸子里是来不及掩饰的惊讶。


    握住她手腕的手下移，牵住她的手。


    电流感似有若无地弥漫。


    两人肩并肩走在操场上，夜幕逐渐降临，操场上的路灯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微黄的光晕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舒晨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好一会儿后，秦争鸣忽然开口：：“如果交往，要做什么？”


    舒晨一怔，脸迅速红了起来，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也不知道。”


    两只小学鸡就这样站在路灯下，沉默了片刻。舒晨偷瞄了他一眼，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清晰，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在这时，舒晨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慌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小声说道：“我得回家了，我妈催我了。”


    “好。”秦争鸣点点头。


    “那……”舒晨低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腕，脸更红了，“你能不能先放开？”


    秦争鸣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依然没有松开手：“我送你回去。”


    那天晚上送舒晨回家后，秦争鸣打开手机上回江城的车票订单。手指一点，选择了退票。


    开学的时间改不了，但至少现在，他还能在闻县多留几天。


    回忆到这里，秦争鸣坐在车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些年过去了，舒晨还是那个舒晨，不是那种热情热烈的性格。当初为什么会鼓起勇气找他告白？真的是因为廖子毅说的“输了真心话大冒险”吗？


    窗外夜色如墨，他掐灭了烟，随手将车窗打开，冷风灌进来。


    “宝宝……”秦争鸣低声喃喃，“我们从头开始吧。”


    车外的寒风刺骨，他却像是没有察觉，回忆中的那抹清丽身影，依然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如果那时候的她不是百分百愿意的，那就让过去的事过去，现在，他只想从头开始。


    他还会是她的。


    ——


    舒晨回到家，打开门，关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她换鞋的轻微声音。


    她叹了口气，把包扔在沙发上，随手解开了头上的发圈。


    长发散落，她伸了个懒腰，感到浑身酸软。今天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最后在餐厅碰到秦争鸣，她真是有点儿绷不住了。


    “太巧了吧……”她嘟囔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屏幕上还有未读消息，都是工作群里的事。她没心情理会，干脆丢到一边，径直进了浴室。


    热水从花洒倾泻而下，洗去了疲惫，却洗不掉脑海中那个男人的身影。他的眼神，他的笑容，甚至那略带磁性的声音，似乎一直在耳边萦绕。


    “啊，好烦！”舒晨甩了甩头，把这些画面赶出脑袋。


    换上睡衣后，她瘫在床上，想闭眼休息，可越是想让自己睡着，思绪就越是活跃。


    脑海中全是秦争鸣从下午游泳池到晚餐时的情景。他的目光时不时望向她，看的似乎不是她的示范动作，而是她的脸。


    舒晨实在按捺不住，打开手机给好友于婷婷发了一条消息：“有空吗，请教一个问题。”


    没想到话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起来。于婷婷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喂？舒舒，你啥情况啊？”于婷婷的语气中透着戏谑，“是不是恋爱了？快说！”


    舒晨瞪了瞪眼，虽然只有她自己在房间里，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坐了起来，捏紧手机：“你想多了！我就是最近总碰到一个人。”


    “哪个人啊？”于婷婷追问。


    “……就我老板，秦争鸣。”


    “哟！”于婷婷的声音高了八度，透过电话都能听见她按捺不住的笑意，“你可真行！那个极品帅哥秦总都能和你‘总碰上’？”


    舒晨感觉耳根都烧了，急忙解释：“是偶然的！真的，下午我去游泳池带学生，结果他就是我的学生；晚上和老同学吃饭，又遇到他。”


    “啧啧啧，你这都想不明白吗？！”于婷婷哈哈大笑，“他绝对是对你有意思！你知道有钱人的时间多值钱吗？能偶然撞到你那么多次，他要是没点动机，我都不信。”


    “你别胡说了。”舒晨语无伦次地解释，“真的只是碰巧！”


    “碰巧？”于婷婷不依不饶，“那你和他说话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点不敢看他？”


    舒晨一怔，心跳突然快了一拍。她努力回忆自己和秦争鸣的互动，好像确实有几次没敢直视他的眼睛，甚至话说到一半就转移了目光。


    “喂喂喂？”于婷婷在电话那头喊，“你还真有这种反应吧？舒舒，这就是所谓的‘来电’啊！不然你害羞个什么劲？”


    舒晨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更厉害了，连耳朵尖都烫得发麻。


    “其实是好事啊！”于婷婷咯咯笑着，“我劝你啊，大方一点，自信一点。要是真对你有意思，就让他追你，享受追求的过程啊。怕什么呢？这年头，不主动点你就错过啦！”


    挂了电话后，舒晨盯着天花板发呆。于婷婷的分析虽然戏谑，但似乎句句直击她的内心。她真的对秦争鸣有感觉吗？她摇了摇头，企图甩掉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念头，可大脑却不听使唤。


    深夜，舒晨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梦境比现实更加刺激。她梦见自己站在游泳池边，阳光明媚，水面波光粼粼。秦争鸣站在她面前，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舒老师，你教我游泳吧。”


    “我？”舒晨指了指自己，有些慌乱。


    “嗯，除了你还有谁？”他的声音低沉又磁性。


    舒晨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接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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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起下了水。


    她扶着他的手臂，教他划水的动作。他的肌肉线条清晰，皮肤微凉，她能感觉到他靠近时散发的淡淡香气，莫名让她心跳加速。


    可是，下一秒，泳池突然不见了，四周的景象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浴室。她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个浴缸里，而秦争鸣……就坐在她对面。浴缸很小，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肌肤相贴，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


    “舒晨……”秦争鸣低声唤她，语气柔软得像一片羽毛飘过她的耳畔。


    舒晨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她只能看着他靠近，越来越近，直到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她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天花板还是熟悉的天花板，房间一片安静，可她的心跳却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捂住脸，感觉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发烫：“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缓了好一会儿重新躺下，却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味刚才梦里的场景。那个贴近的距离，那个低沉的声音……


    “天啊，我完了……”她抓起枕头捂在脸上，“这就是传说中的思春期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舒晨总觉得，每次和秦争鸣碰面，都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气氛。她不是没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只要秦争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整个人就像被电流穿过，浑身僵硬得连指尖都不听使唤。


    于婷婷那句“他绝对是对你有意思”在她耳边挥之不去，虽然她努力说服自己别多想，但内心却有种微妙的不安和……期待。


    她埋头工作，将注意力全都投在了商业计划书的文案上。兼职的初稿终于赶在截止日前完成，她觉得像打赢了一场硬仗。


    不过听说围绕这份商业计划书还有一场高管云集的项目讨论会时，她又枯萎了。


    开会那天，舒晨穿了一件天蓝色衬衫，在她看来属实低调，殊不知在别人眼中衬得她原本温和的气质越发清新。


    一进会议室，她便低头坐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当会议进入到文案部分时，秦争鸣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定：“文案部分是项目的关键，舒晨，这部分你来汇报一下。”


    舒晨愣了一下，手里的笔差点掉到地上。她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尤其是在这么多大佬面前。她快速调整呼吸，手忙脚乱地翻开笔记，起身站直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略微发颤。


    “文案的初步思路是这样……”她尽力压制住慌乱，快速将要点总结出来，语速却不可避免地有些快，仿佛生怕自己多站一秒就会露馅。


    汇报到一半，她发现有些数据没列进去，声音顿时卡住了。秦争鸣适时开口：“舒晨刚才提到的数据很重要，这部分可以扩展为一个专题，展示客户的需求和市场趋势。”


    他的话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舒晨连忙点头：“对，这部分我会在后续版本中详细补充。”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秦争鸣，对方似乎接住了她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回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舒晨的心跳更加震耳欲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