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苋回去后，把鹌鹑交给了葛桂芬同志帮忙照顾。自打葛桂芬同志去了扫盲班，学习的劲头都是足足的，现在也认识了不少字。


    把养殖方法给了葛桂芬同志后，自己又跑了几趟，签到了几只鹌鹑回来。


    现在就等着菊花大队盖好鹌鹑厂，然后把这些鹌鹑领回去了。


    这些鹌鹑只要好好养着，就会一直下蛋，葛桂芬同志喊了二儿媳妇吴秀芳一起帮忙。


    自打老大媳妇去了酱菜厂当工人，老二媳妇整天都蔫巴巴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的感觉。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现在都是拿工资的，就她待在家里，虽然葛桂芬没说她，可吴秀芳就是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葛桂芬虽然嫌弃她，可好歹是自己儿媳妇，也不能看着她这么蔫吧下去，老二家的孩子这几天都是邋里邋遢的，看着闹心。


    自打上了扫盲班认识了很多字后，葛桂芬同志觉得自己这个年纪还是可以再奋斗奋斗的。


    做饭没啥问题，做酱菜她也会。


    就是吧，考试忒难了点儿，明明觉得自己学的不错，可一考试，就不行了。


    要不然以她的手艺，去酱菜厂做个工人还是很容易的，保证招聘也没限制年纪。


    葛桂芬同志看着手里的鹌鹑养殖方法，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


    干啥不是干，她养的鸡都是最好的，还怕养个鹌鹑。


    吴秀芳被婆婆拉去养鹌鹑的时候还有些懵，心里想着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养的。


    等听到婆婆嘀咕说公社好像是要弄个鹌鹑厂，顿时就来劲了。


    “干，我干，不就是养个鹌鹑，能有多难。我养的鸡可好了，天天都下蛋呢。”


    葛桂芬翻了个白眼，家里的鸡跟她有关系吗？


    就会在这里胡咧咧，也不怕牛吹大了往天上飞。


    “行了，小声点儿，别把这鹌鹑惊着了，受了惊的鹌鹑就不下蛋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妈。”


    吴秀芳看到了那个鹌鹑养殖技术的时候，两眼一抹黑，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把自己掐回神了。


    她还是改不了一看书就头疼的毛病。


    不行，一定要克服。


    鹌鹑厂她必须要进。


    ……


    周苋把自己签到来的鹌鹑都交给了葛桂芬同志，又找到了方茹，询问她能不能帮忙弄来真空包装机。


    方茹自然不敢保证，毕竟周苋要不提，她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回头我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吧。”


    “那就麻烦你了，不管成不成，你到时候给我回了话。”


    然后又去了菊花大队，看了他们鹌鹑厂的选址。


    看到周苋过去，菊花大队的大队长热情的招呼了她。


    鹌鹑蛋已经在建立当中了，只是在选厂子的地址上的事情上出了点儿分歧。


    菊花大队的大队长打算学着桃花大队那样考试，可他们大队的社员扫盲班也没上太久，学得也一般，就怕考不好。


    正好周苋来了，就想问问她，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周苋的建议是还是要考试，不然回头有什么文件下来，看不懂也是麻烦。


    考得怎么样另说，最起码人得识字，还有一点儿就是，有喂养鸡鸭的经验。


    虽说养鹌鹑和养鸡养鸭不太一样，可养过和没养过还是不一样的。


    最起码养这些家禽也是经验。


    闻言，大队长不由苦了脸，“这不一下子就把大队里的大老爷们给排除出去了。”


    不管养鸡还是养鸭，那都是女人们的事情，大老爷们只管下地干活儿就行了，哪里会有养什么鸡鸭的经验。


    “大队长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要下地赚工分的时候，都嫌弃女同志赚得不多，可别忘了，女同志还得奶孩子洗衣做饭，在这样的基础上，还得下地赚工分呢。”


    “这事不本来就该女人做的？”


    “没有什么是谁应该做的，既然让人做了，就不要磨灭人家做的痕迹。我这条件也没限制不让男同志参加考试，你尽管让他们试试呗。”


    大队长不由苦笑起来，还试什么，不用猜都能知道结果了。


    不过思前想后的，又觉得周苋的建议确实没啥问题。


    只是等消息公布出去的时候，菊花大队却是快炸锅了。


    他们的想法和大队长差不多，觉得这条件，把很多的男同学都给卡下去了。


    这让他们很不平衡，觉得对男同志们不公平。


    大队长叹了一声说道，“啥公不公平的，你们会养鹌鹑吗？”


    “不会咱们可以学啊，你不是说公社领导会派技术人员过来教咱们的吗？”


    大队长忍不住道，“公社那边现在都准备做鸡蛋罐头了，咱们的鹌鹑必须得养成功了，到时候能给公社那边的生产线供上货。”


    虽说何书记没把他们逼得这么紧，可大队长自己对自己还是有要求的。


    人家桃花大队都没弄过大棚蔬菜，这一下都能弄成功了，还去别的大队教人怎么弄大棚蔬菜，他们菊花大队也不能落后。


    所以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对于社员的不服气，把大队长的好胜心给激起来了，他觉得周秘书还真没说错，养这个鹌鹑，还是得带点儿经验的好，上手快，到时候熟悉了就能自己大队搞了。


    后面再让大队里的人带其他人不就行了。


    机会有，只不过不是现在。


    众人面面相觑，还真是说不出来反对的话。


    鹌鹑场还在盖呢，这边菊花大队就组织了社员参加考试，也有知青过来报名，相对于菊花大队的社员，知青的名额给的比较少。


    来参加考试的知青也不是太多，都是上回没有拿到订单的知青，他们觉得自己没法打开销路，但是养个鹌鹑应该没问题，知青点那边，他们也养过鸡鸭的。


    至于那些拿到过订单的知青，自然就看不上鹌鹑场的位置了，听说负责供销科的卓知青拿下了一笔很大的订单，他们也有些跃跃欲试。


    这事自然也是惊动上头的，这会儿的东西都是要备案统购统销的，像是百花公社和县城厂子对接的这种，一般是不管的。


    不过这东西都卖到省外，甚至于上了报纸引起了关注，他们就得过问过问了。


    上头相关部门有人下来了一趟，何书记听说他们是来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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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儿都不慌，该有的手续都是有的，可没犯过错。


    检查人员翻看了那些手续好一会儿，才皱眉指着一处说道，“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是样品，就是卖给人家之前，给人先尝尝味道，好吃再买。”


    “不要钱？”


    “对，不要钱，这个样品的成本是算我们自己的。”


    送两罐样品出去，换来一大笔订单，何书记自认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非要追究也没事，私底下买卖是违规的，白送没收钱又不违规。


    人家同志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便准备离开了。


    现在百花公社这么出名，按理说是应该去登记，然后由国家统购统销的。


    可人家已经自己找到了销路，他们这边自然也派不上用场了。


    何书记还趁机表明态度，“各位放心，咱们只要自己能做的，一定不会给国家添麻烦的。”


    一番话说得那些同志很是感动，等他们回去没多久，还给何书记申请了个奖状下来。


    周苋帮着何书记把奖状贴在了办公室的墙上。


    何书记美滋滋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找到周苋询问鹌鹑种蛋怎么样了。


    周苋每天回家都会去看看的，不过葛桂芬同志没让她看到具体怎么样，只说着快孵化出来了，让她别瞎看，回头孵化不出来就浪费了。


    虽说没看到，但对于亲妈的信任，周苋还是告诉给了何书记。


    “菊花大队那边我估摸着也快了，这种蛋要是孵化出来了，一块送过去吧。”


    又想起当初承诺过公社这边会找技术人员过去指点的，原本何书记是打算让周苋去的，不过她把鹌鹑蛋交给了自己亲妈照顾。


    想了想，何书记开口道，“这样，回头你让葛桂芬和吴秀芳两位同志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去菊花大队，把这养鹌鹑的手艺教给他们。


    对于桃花大队的社员，何书记还是很信任的，总觉得就没有桃花大队他们办不成的事情。


    心里想归想，却没有说出来，还告诉自己，可不能因为这样就得意忘形了。


    百花公社虽然出名了，可也被多方关注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会很严重的。


    让周苋去督促一下鹌鹑场的事情，何书记正要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黎栋的身影。


    他要不是突然出现，何书记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小黎啊，你这么些天去哪儿了？”何书记已经很不高兴了。


    原本考虑到他是省城来的，待个几年就要走，就算不管事也无所谓。


    可一声不吭的消失许久，是不是太过分了。


    大家都在忙，就他一个人悠闲，这还是领导呢，有这么当领导的吗？


    黎栋看了何书记一眼，这才道，“我回了省城一趟。”


    “回家去了？”何书记一点儿都不意外。


    黎栋这个人做事本来就让人琢磨不透，别说自己最近在忙，就算不忙，难道还要猜他在想什么不成。


    甚至何书记都觉得，他是不是不想在他们公社待了，回省城就是找法子把自己调回去。


    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