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继续拉扯

作品:《燃灯[缉毒]

    “我说……你干什么呢?”


    林晞抱臂倚着门框,视线居高临下,逆着光,看不太清晰表情,只是声音听着有些无奈。


    “问你话呢。”


    锁链很长,活动范围足以覆盖整个屋子的大多数地方。


    她一过来,就闻到了一鼻子的煤气味。


    “……”


    这货现在活像一个动不动就预备自行毁天灭地的核弹,还是外壳包装成最温良无害样子的那种。


    林晞现在简直没一点脾气。


    ——能怎么办,骂他他兴奋,打他他还亲你的手,真不知道从哪学的。


    更何况,两个人身上的伤已经够多,她也实在闹腾不动了,起码现在。


    都消停会吧。


    “起来,蹲那儿一副可怜样子给谁看。”


    她伸出手。


    像曾经无数次地那样。


    季亭桉定定看了那只手少顷,先触到了指尖,再顺着一点点握上去,攥紧,就着力站直了。


    他似乎有些难堪,喉结动了动,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明明在温暖舒适的屋子里,却好像一只狼狈的落水狗。


    “我,我不是……汤圆,我煮汤圆……”


    “我知道。”


    林晞截断了他的话:“我都知道。”


    “……”


    两人一时再无话可说。


    放药箱的地方果然也没变,她轻车熟路地拎出来,打开,看都不看一手抓过季亭桉那只血淋淋的手,血也糊了自己满袖子。


    由于未消的愠怒带着点教训意味似的,小半瓶医用酒精直接对着伤口那么浇了下去。


    “嘶-”


    季亭桉一张脸霎时惨白,血色全无。


    但人没动,乖乖坐在床沿上任由摆弄,温顺又无害。


    “嘶什么?”


    这下动作却是轻的了。


    林晞用棉花一点点沾走血污,上了药粉,小心地一圈圈往上裹纱布,才有空抬眸睨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不会疼呢,继续作啊,怎么?发疯发够了,痛觉神经他老人家终于舍得回来了?疯了吧你。”


    顿了顿,没忍住,又咬牙切齿地补了一句:“季亭桉,你丫的怎么不上天呢?”


    在这还真是屈才了。


    然后,被她点名的人含蓄地笑了一下,选择性截取自己爱听的意思:“你是在关心我吗,是吧。”


    “……”


    很好,他是会抓重点的。


    林晞懒得理他,自顾自掀了人的衬衣下摆,只见季亭桉腰腹处缠的白绷带洇了血迹,甚至殷红还在不断扩散,触目惊心,伤口裂开了……


    她一言不发开始拆。


    一圈,两圈……


    一起长大的,林晞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季亭桉本就不是人前那种清冷端方的性子。


    这人心有九曲,弯弯绕多得很,还什么都爱藏着掖着,骨子里又偏执又极端,偏生还爱表现出一副小白兔的样子讨她喜欢,只是他既然不愿意自己知道,那她便不知道,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以前起码还是有分寸的。


    最后一层纱布落下。


    林晞定住了,手里已经换成的碘伏瓶被捏的变了形,咯吱作响,撒了小半出来,迅速浸透了她手上缠着的纱布,之前火场的烫伤尖锐地疼。


    后槽牙咬了又咬。


    「……他有个屁的分寸。」


    季亭桉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恶狠狠地在心里下完定义,她面无表情道:“现在去医院缝两针。”


    “不用了,我没……”


    “我说现在,立刻,马上。”


    尾音落得很重。


    ……这不省心的是当真不在乎会不会搞死自己。


    也不怕有个万一。


    他听出了她极力克制下的怒火,想了想,又黏黏糊糊地贴上去,像一块怎么也甩不开的狗皮膏药,缠绵又无赖,他揽住她腰腹,小声道:“我怕我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


    他向来很懂得怎么拿捏她,多少年了,这招,屡试不爽。


    林晞小幅度挣了挣,没挣开,怕动作再大他伤口又裂开,果然一时也不敢再动了,就那么直挺挺地任由他抱。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林晞离他后脑勺半拳距离的手悬了好久,终是没有摸上去,缓慢地、有些颓然地放下了。


    谁知季亭桉像是凭空多长了一双眼似的,不但精准捉住她放了一半的手,团在掌心里,还把另一只手也拉过来了,是个温柔的禁锢动作。


    林晞懒得再挣。


    他仰视着她,眼睛水灵灵的,语气有点可怜:“对不起啊,我现在看着不太正常是吧,我也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就是,就是太想你了,你忍我一下吧,成吗?我尽快,尽快……”


    尽快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


    「忍你大爷。」


    林晞现在简直被这祖宗磨得完全没脾气,她无语地一指自己的脚踝,尽量平心静气:“你自己用什么东西锁的你不清楚?没有钥匙开,你告诉我我能怎么不见,缩骨啊?还是我是金刚葫芦娃?我是真服了,到底能不能听个话去医院缝两针,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你昨天那瓶子拿来,把我放倒你再去总该放心了吧。”


    “……那倒也不必。”


    季亭桉说到底也不敢把人惹太急了,加上那链子他曾无数次地实验过,没有他的钥匙确实打不开,这才听了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极轻地“砰”地一声。


    林晞睁开了双眼,神色说不清的复杂。


    过了好久,她起身,慢吞吞踱步到锁链延出的那面墙前,伸手摸了摸墙体内嵌的机关,突然就笑了,一双桃花眼弯弯的,顾盼生辉。


    “小变态。”


    她低骂了一句,有些怅然。


    窗外风景依旧。


    ……


    缝完针后季亭桉并没能马上回去。


    ——他在医院碰到了熟人,不止一个,倒是真巧。


    “……你个臭丫头片子赔钱货怎么说话呢,和你那个姐一样的贱货,你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我今天就要撕烂你的嘴!”


    哦,蒋剑锋他丈母娘何杏芬,世界真小。


    后者亦不甘示弱:“比你这老不死的坏事做尽中年死老公晚年死儿子的好,我年轻,我无所谓,怎么着都能看着你死,你这种半截子进土的老妖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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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能在这无能狂怒满口喷粪了。”


    战斗力拉满的李念。


    “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要吵出去吵,再闹事就报警处理了。”


    跳脚的工作人员。


    越围越多的吃瓜群众。


    “报啊!”


    “报啊。”李念冷笑一声,抢过话头,阴阳怪气的:“报警有什么用呢,不知道吧,人家的好女婿可是市——公安局的大领导呢,她又不是第一回闹了,一回生,二回熟,她怕什么,有的是人替她收拾,你们网上是没刷到过吗?”


    已经有人举着手机在拍了。


    一时场面异常热闹。


    季亭桉冷眼旁观了一会,左手搭着的风衣换到了右手,施施然发了个消息,又把最上一颗的风纪扣也解开了,以方便一会动作,他脖子上那道细长的划痕显得格外醒目。


    等到两人扭打起来,这才不疾也不徐,过去,一手拎一个,把两人强行分开。


    行云流水,那叫一个自然,除了出了点小插曲——


    就是其间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季亭桉多灾多难的右脸上挨了那位可能是真练过九阴白骨爪的老太太一爪子,刷刷留了两血道子上去。


    ……本就没消肿的右脸这下看着更凄惨了。


    “……”


    季亭桉皱了皱眉,心想不会给他抓破相了吧,那他回去怎么办?还怎么徐徐图之还什么三十六计?就他作得那些死林晞本来说不定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勉强能忍忍,那他现在要破相了脸也不好看了她看他的人也烦看他的脸也烦了,一气之下准备把他头拧下来倒还是小事,真生他气了怎么办,他还拿什么……


    就很烦。


    “都安静。”


    季亭桉腾出手向周围亮了证件:“刚录的麻烦删了,都有谁我看见了,配合下警方工作,谢谢。”


    主打一个文明礼貌。


    李念看了他两眼,似乎没料到他会现在出现,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徒留何杏芬一个人在那哇哇嚷嚷地污言秽语。


    季亭桉被吵得头疼耳膜疼。


    “行了,你也安静。”


    “我凭什么安静!”


    何杏芬几乎准备要一跳八尺高,中气十足,声如洪钟:“你怎么回事,我女婿是谁你不知道么?你们不是认识吗!是这小**先说我儿子,说我儿子……你问她啊!”


    中间那段她说不下去了。


    李念补刀补得顺嘴,躲在季亭桉身后阴恻恻来了句:“哦,我说付胜阳死得好啊,报应虽迟但到,就他干的那些脏事你不会忘了吧,这么死算便宜他的,不是实话?有什么问题。”


    “你!”


    老太太一下子眼睛都充血了,浑身发抖,大口喘气,怒火烧得她理智全无。


    “放你妈的屁小**,你老子你老娘拿了钱的,二十万,买那贱人一条烂命够得不能再够了,你……”


    !!!


    反应过来什么,她骤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是,已经迟了,每一个字,都明明白白,该听的该录的,都听完了也录完了。


    李念一直冷淡讥诮的神情裂开了一道细缝。


    少女缓缓,露出了个微笑。


    冲何杏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