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絮躺在那人的怀中，稍微缓了一下，感觉眼前不再一片漆黑，而后才睁开眼睛。然后她就看见纪川那张帅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陈絮差点又闭上眼，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她给自己手臂上加了一些力气，推开纪川，颤颤巍巍地远离纪川。


    “纪总……”


    “你没事吧。”纪川看见陈絮不自然的脸色，开口问她。


    “没……”陈絮脱口而出想说没事，话到嘴边才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掩耳盗铃，于是话又憋了回去。


    纪川见陈絮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缓缓低下头注视着陈絮，只见陈絮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渗出，汗珠打湿了发丝，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呼吸急促。


    见状，纪川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出现严肃的神色。他打量陈絮片刻，而后伸出手摸向陈絮的额头，陈絮生了病以后反应不太灵敏，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只感觉到额头上一片冰凉的触感，她抬头看，是纪川的手。


    两人肌肤大概接触了几秒以后，直到感受到两人彼此的肌肤的温度在互相过渡，陈絮额头的温热过渡到纪川冰凉的手掌心，陈絮方才离开纪川的手掌心。


    只见陈絮一连后退好几步，那个阵仗仿佛纪川才是那个病毒一样。


    纪川自然发现陈絮的动作，眉头紧蹙，嘴唇抿起。陈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礼貌，她还在等候电梯。


    纪川就站在她身边，但她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纪川一样，过半晌，陈絮才听到纪川略带无奈的声音，“你发烧了你知道吗？”


    “啊？”高烧还在持续，纪川低沉的声音传倒她耳边以后就变成了嗡嗡的声响。


    陈絮大脑停滞了一瞬，才想清楚纪川说的话，软绵绵的开口，“嗯，我待会儿就去拿药。”


    拿药？


    听到陈絮说的话，纪川又低下头打量陈絮，她现在烧成这样，还只是去拿药？


    于是纪川开口提醒：“你最好去医院。”


    “哦。”陈絮听到以后点了点头，也没说要不要去。


    终于等到电梯停在二人面前，陈絮和纪川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出了公司大门，陈絮率先离开，纪川站在原地看着陈絮离开的背影，那不是去医院的方向。


    陈絮此刻心里想的是，赶紧回家躺着。陈絮对医院天生的有一种恐惧心理，觉得一个人去医院挂号看病是一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一般像感冒之类的小病，陈絮就是去药店买药解决。或者多喝些热水。


    陈絮脚步有些悬浮地走在路上，忽然脚步停滞。


    她回过头，发现有人拉住她的手。


    她花了一秒的时间反应过来那是纪川，她刚想开口，就听见纪川用严肃的语气开口：“去医院。”


    ＊＊


    x市第一医院，夜晚的医院比白日相比少了一些喧哗，但急诊室的门口依旧是人最多的地方。


    医院上方昏黄而柔和的灯光照在医院的走廊上，照在陈絮和纪川身上。


    陈絮和纪川在急诊室门口等着，陈絮坐在候诊椅上，纪川坐在她旁边。


    当时纪川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去医院，现在两人都在排队。陈絮坐在椅子上思考，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陈絮感觉全身都软绵绵地无力，她很想不顾形象地瘫靠在椅子上，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身边还有纪川在，不能这样。


    “难受？”身边悠悠地传来纪川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陈絮立马端正坐好，没说话，用行动证明。


    但陈絮只端坐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她的肚子越来越难受，她无意识地揪住纪川的西装外套，有些虚弱地开口：“能不能别看医生。”


    下一秒，她又补了一句，“我想回去。”


    闻言，纪川转过头来看向她，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眼眸内浮起不自知的担忧，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缓，“再等一下。”


    可是这样的安抚对陈絮根本没用，陈絮无意识地咬着嘴唇，脑子里天人交战，最后犹豫地开口问纪川，“还有多久到我？”


    纪川回她，“十几分钟。”


    “那我先……”陈絮边说边起身，结果还没彻底站起就被纪川按下。


    “你想去哪？”


    “去……厕所。”


    “我陪你去？”


    陈絮一听这个，脸色又被吓白了，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见陈絮如此抗拒，纪川也没话说。


    陈絮见状，再次起身。只是她走得有些慢，并且姿势有些不对。


    纪川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看见她往医院门口的方向走，眉头一皱。


    “你要去哪？”


    陈絮有些艰难地走着，猝不及防听见头顶传来纪川的声音。那一瞬，她的步伐停滞。过了好几秒，她才转过身去看向纪川。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在医院门口站定，陈絮侧过头去看着纪川，纪川头顶正上方刚好有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来。


    纪川本就比陈絮高许多，如今站得近，略微低下头来看着陈絮。


    过了几秒，纪川低声开口问她，“你不想看医生？”


    “不是……”陈絮并不想与纪川对视，她转移了目光，将头微微低下，没好意思说那个理由。


    “那你？”但纪川并不明白陈絮低头的缘故，继续问下去。


    陈絮的意识逐渐清晰，内心却并不想与纪川解释这个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就是……”


    陈絮低声开口，说完这两个字以后就停顿下来，纪川一直看着她，见她停顿也不催促。


    “我……生理期。”最后的三个字，陈絮咬着牙发出。


    声音细弱蚊蝇，不仔细听可能还没法听清。但现在纪川就站在她面前，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点的距离。


    纪川愣了一瞬，过后才反应过来陈絮说的是什么。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最后索性转过身去。


    陈絮自然也注意到她的动作，她眨了眨小鹿眼，内心在纠结着要不要转身直接离开。但没多久，她就听见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那我帮你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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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絮听完，瞬间瞪大眼睛，她只来得及丢下一句“不用了。”而后不带犹豫地转身离开。


    但走了没多久陈絮倒是先迷茫上了，她站在路口处向着四处张望，她找不到便利店在哪。发烧影响她的思考能力，以至于她忘记还有手机这个东西。


    傍晚的冷风吹拂在她身上，让她的身体忍不住地发颤，就在她迷茫的时候，她身后有人在慢慢靠近她。


    “往这走。”一个清润的嗓音夹在冷风中出现在她身后。


    陈絮回头看，不出意外的看见纪川。她刚想开口，却看见纪川伸出右手，而后右手拇指伸出，朝着陈絮右边的方向指了指。


    ……


    最后陈絮还是在纪川的陪同下一起去了便利店。


    从去便利店到买完回来，陈絮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一味地把头埋低，甚至有一次差点被路上骑行而过的摩托车擦到，还是纪川眼疾手快将她拉过来，才让她免于受伤。


    纪川的右手抚上陈絮纤细的腰上，两个人的距离无限靠近。纪川只感觉到一股燥热之感。


    过了几秒，纪川放开陈絮。


    陈絮似乎也懵了，一脸茫然地站在路边，不知道是被疾驰而过的摩托车吓到，还是被纪川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就算纪川放开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站在原地。


    纪川放开陈絮后，他本以为她应该会像先前那样着急忙慌地跑开，但当他往前走了几步，却没发现陈絮的身影，一回头才看见陈絮站在原地。


    陈絮站在那里，往日明亮的双眸此刻盈满了迷离，周遭的喧闹仿佛与她隔离开来。纪川看着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只见纪川缓缓走到陈絮面前，而后在陈絮面前微微低下头来，让自己的视线与陈絮齐平。


    陈絮自然看到他的动作，眼眸流转，将目光看向他。


    “你不用太在意这件事。”


    “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纪川缓缓开口，宽慰陈絮。


    陈絮与纪川四目相对，却觉得心跳好像加快，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我……没有。”


    “嗯。”纪川并不反驳她，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最后陈絮跟纪川两人并肩而行回到医院。陈絮发了高烧，最后挂了点滴。


    医院的位置紧张，纪川只能站在一旁陪她打点滴。


    陈絮看着他，内心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看向不远处的走廊，思考了一会儿，过不久她小声开口：“那个，纪总您要不还是回去吧。”


    纪川听到她的话，低下头看向她，但陈絮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陈絮将目光移开看着一旁的点滴杆说道。


    纪川并不是她的谁，却为了她在医院等她，她内心不安。


    纪川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轻声回她，“把你一个病号单独放在这里，有些不近人情。”


    “你平常也挺不近人情的。”陈絮还在发着烧，有些话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