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 81 章

作品:《不要招惹一个疯子

    不知何时,裴玉荷竟坐在了少年腰际,她的脸烫得骇人。


    在两人姿势调转之际,少年忽然将一旁的被褥隔在了两人之间。


    她感受到身下柔软的被褥,对于其他一概不知。


    少年被她压在床上。


    那双向来漂亮的黑眸泛着淡淡的水雾,本来泛红的眼尾因为她变得更加嫣红。


    方才眼睫扇动唇角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再次靠近,在少年微微阖目之际,吻在了那薄薄的眼皮上。


    一触即分。


    她看向那双朦胧的雾眸,轻声道:“忘记也没有关系,记忆有时候也会骗人,只要记得当下真实的感受就好了。”


    “……真实的感受,”周怀砚捉住她的双手,放在了滚烫的脸颊上蹭了蹭,“这种真实的感受会一直在吗?”


    裴玉荷闻言一怔。


    “你要和亲,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还能像如今这般吗?”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去亲吻她的指尖,“你未来的夫——”


    他咬了咬牙,将后面的字吞了下去,“会愿意吗?”


    裴玉荷莞尔。


    在少年恨恨的注视下,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随后抬眸。


    她并没有说话,可周怀砚却觉着心里难受极了。


    他起身就要去推开身上的人,可手在接触到少女之际,不受控制地分开,从她的两侧腰际穿过,将她搂在了怀里。


    他将下巴放在了少女的颈窝,“……我真的很讨厌你。”


    裴玉荷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我不讨厌你。”


    “很讨厌。”


    少年的声音极闷,敲击在裴玉荷心口。


    她以为这一次的相聚不过是告别。


    在这个夜里,两人依偎着,隔着被褥的温热温度传至心间,让两个孤零零的灵魂有暂时的宁静。


    而天一亮,他们便需要去自己选择的路。


    裴玉荷继续启程前往匈奴。


    而周怀砚不可能真的随她离开,他需要回京,须卜云的出现是一次机会。


    如今那个不能被提起的名字,因为匈奴女子的出现再次引起众人议论。


    周怀砚在离开前,同少女咬耳朵,“等我,我会再来找你的,别想撇下我。”


    说完,他还真的咬了咬裴玉荷泛红的耳尖。


    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他转身便翻窗离开了。


    裴玉荷连忙跑到了窗边,紧张地看向那距离极远的地面,以及那些纷纷乱乱的大部队。


    没想到并没有看见少年,也并没有人发现她,直到不远处垂落的柳叶吹拂而来。


    她迎着风望去,瞧见了树上的玄衣少年。


    少年始终凝望着她,在她目光看过来之际缓缓笑了。


    浅浅的梨涡露了出来。


    再眨眼,人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裴玉荷久久未曾回神。


    她的手攀在窗边,看向那随风飘扬的柳枝。


    一只栖息的鸟儿在她的注视下也牵动着翅膀离开。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抚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裴玉荷收拾好情绪准备去开门,但想着如今不是在承敏宫,客栈里处处是人,便将衣衫穿戴整齐后去开门。


    一开门,便注意到了抚青身后难以忽视的高大身影。


    阿骨打。


    “公主殿下,”匈奴青年一边唤她,一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她身后的房间,在她伸手就要关门之际止住了她的动作,“遮遮掩掩什么?如今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就算是我进去也理所应当。”


    裴玉荷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但面上未泄露分毫,直视门外人,“等日后拜了堂自然可以,可如今咱们还未婚拜不合规矩,左贤王莫非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


    阿骨打打量眼前女子。


    一身水绿衣裙,在身后窗外的绿柳下,好似融为一体。


    白皙的脸颊好似因吹了风而有些发白,但——


    他的目光刚触及到少女的唇,就听见身旁被他忽视的宫人打断,“烦请左贤王稍等,奴婢为公主梳妆好便能启程出发了。”


    说完,那扇门便在他面前紧紧地合上了。


    抚青抹了抹额头的汗,等良久过后听见门外一直没动静的人脚步声走远后才松口气,看向坐在梳妆台上含笑看她的少女,忍不住鼓了鼓腮帮,“您还笑,方才真的吓死奴婢了,谁知道他会站在那里。”


    她一边捡起少女身后的长发,一边道:“我让他先回去,他就是不回,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究竟有多久。”


    感受到身前人一僵,抚青立马反应过来,“怎么了吗?”


    “……”


    裴玉荷抿唇,随后摇头,“没事。”


    待梳洗完毕后,裴玉荷便离开了房间。


    众人启程。


    像带着如此大的部队,想要在短时间内到匈奴全然不可能。


    就这样走走停停,裴玉荷倒是乐得再慢点,但有人却不乐意了。


    阿骨打骑着马到了裴玉荷马车旁,“公主,咱们这速度到我国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何不同我一起策马而去?”


    他话音刚落,便注意到周围的众人齐齐看向他。


    裴玉荷未开口,礼部的人便皱着眉头道:“左贤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和亲的规矩不能破,怎能同你策马?本未拜堂前未婚夫妻便不该见面,左贤王若是等不及可以自行先行,我们随后再来。”


    阿骨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翻身下马,准备直接进马车,没想到又被人拦住。


    “左贤王,礼,不可破也。”


    “……滚开!”他抬腿欲踹,原本跟在一侧的侍卫们纷纷拔剑。


    “这可还是在大晟,我等乃是护送公主和亲的队伍,王子可要想清楚了,当真要对我等动手?”


    而就在此时,少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本宫不擅骑马,恐会惹来笑话,王子若是觉着和亲队伍过慢,自可先行。”


    阿骨打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从车夫处跳了下去,“公主既然都不觉得慢,本王自然也不觉得,走吧。”


    原本停下的队伍,在他翻身上马后继续缓慢前行。


    三日后,抚青从外面回来,给她带来了些点心。


    随后悄悄地凑近少女耳畔,道:“奴婢瞧见那左贤王焦躁得很,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安。”


    裴玉荷闻言问她,“可有发现什么?”


    “自从他收到飞鸟传来的信后,就很躁动,奴婢想要不了多久,那位便会先离开了。”


    果然,这边抚青的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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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骨打和礼部的争执声。


    她撩开帘子,便瞧见一脸烦躁的匈奴青年。


    她还未问,阿骨打便先交代了,“公主我先行回国,待你到边境之际,我再亲自前来接你。”


    裴玉荷颔首。


    得到裴玉荷的许可后,阿骨打便朝她马车内丢了个东西,随后策马便离开了。


    飞扬的尘土呛得队伍人叫苦连天。


    裴玉荷挥了挥呛人的灰尘,朝窗外一路上一直照顾她的礼部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吴大人。”


    吴大人忙不迭道不敢,“这也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裴玉荷很清楚这位吴大人是瑞王手下的人,前两日在途径瑚州之际,她还请这位帮忙找人给身处瑚州的家人送信道平安。


    而这几日,他也一直尽职尽责地让她在途中免受阿骨打不合时宜的一些骚扰。


    如今阿骨打的离开,对众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可裴玉荷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匈奴青年时,却是一道晴天霹雳。


    这三个月里,她将曾经未曾踏足的山水都看了个遍,即使只是匆匆一瞥,但对于裴玉荷来说也十分满足了。


    在临近大晟与匈奴交境之地,还未出大晟国土,却听见一声惊呼。


    随着那道惊呼声起,整个和亲队伍都乱了。


    模糊间,裴玉荷只来得及听见一声尖叫,“死、死人了!”


    死人?什么死人?


    她刚撩开帘子,就瞧见不远处跑来的吴大人,脸色惨白,嘴唇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在对上裴玉荷的视线时竟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公主,左贤王他死了……”


    轰——


    裴玉荷大脑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吴大人话音未落,就听见从前方传来的马蹄声。


    众人遥遥望去,只见队伍的纷乱不仅引来了大晟边关的将士,还有闻讯前来迎接的匈奴人。


    裴玉荷自然也发现了。


    她在抚青的搀扶下下了轿子。


    身边是吴大人不受控制地喃喃自语。


    “这下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吴大人,”裴玉荷强行冷静下来,“趁着匈奴人还没来之前,把阿骨打的尸体藏起来,快!”


    “对对对!”吴大人瞬间清醒,连忙往前面跑。


    从裴玉荷这个方向看过去,只看得见匆忙的背影,以及摇晃的马车。


    在匈奴人来之前,阿骨打被藏了起来。


    裴玉荷却并没有因此也松口气。


    她十分清醒地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阿骨打因何而死暂且不说,但他死在了大晟境内,只要被发现那么战事绝对不可避免。


    况且阿骨打不仅仅是左贤王,单于的大王子,更是单于继承人。


    他的死亡,带来的会是匈奴的滔天愤怒。


    投诚书会在知晓情况的那一刻彻底被销毁。


    而就在此刻,匈奴人已经到了。


    为首身着金甲的匈奴将领和大晟将士们交谈后,便来到了裴玉荷面前。


    “玉圣公——哦不,如今该叫王嫂了。”


    是阿骨打同父异母的王弟,二王子乌维。


    来者用露骨的目光打量她,“王嫂,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