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摩西？小晁子吗？”


    “当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估计已经光荣的献祭了吧，阵家有将我的功绩传扬出去吗？”


    “啧，好像问了个蠢问题，上一代的阵子也死的默默无闻，估计我也不会例外吧。”


    这是，什么？


    “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哦，你知道镇鬼城，甚至是整个人族的阵法，究竟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吗？”


    “其实仔细想想很简单的道理，人族不曾有无上存在，当年那位先贤最多也就是七阶巅峰罢了，他凭什么布设这种坚持数百年的旷世大阵？”


    “更别提这大阵还笼罩了五域。”


    什……么？


    这些是……什么东西？


    “其实只要联想一下阵家的名号，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吧。”


    “等我这位阵家新一代阵子突破到七阶巅峰，我就会光荣的献祭了呢～”


    “到时候阵法又能再坚持个百年左右，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为了那一天早日到来，我这个绝世天才可是从小就在驭诡局和阵家双重资源下被疯狂灌输培养呢，是不是很羡慕呀！”


    南域，人族，城市，阵法……


    原来，是这样吗……


    可，为什么……


    “哦豁，你现在是不是在为我打抱不平？”


    “其实吧，我一开始被告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自己都接受不了呢。”


    “但没办法啊，我是绝世天才，可能这就是天才的宿命吧。”


    “阵家到了这一代，除了我这个绝世天才外，估计也没有谁能突破到七阶巅峰了，就连那个老不死的家主也不行。”


    “偏偏七阶巅峰是献祭的最低标准，没办法只好让我这个绝世天才顶上去咯。”


    “听完这些后，是不是更加崇拜哥了呢？嘿嘿嘿～”


    徐晁眉头紧锁，心头五味杂陈。


    然而心中的那个声音却不曾停下，还在继续讲述着，就如同往日里的阵元道一般。


    “好了，你先别崇拜得太早了啊，接下来我才要跟你说些真心话。”


    “说真的，你大哥我可是很不爽的啊，明明我一个绝世天才，凭什么献祭自己去守住这乌龟壳？”


    “给我百年时间，我自己说不准就能带领人族反攻诡异，成为人族第一个无上存在了！”


    “可惜啊可惜……时不待我啊……”


    “再加上那些老家伙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什么大义，家族付出，人族心血，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没办法我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咯。”


    “生而为人，就算是我这样的绝世天才，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啊，啧～”


    “有时候我还莫名挺羡慕你的呢，小晁子。”


    羡慕……我？


    我这样的废物，究竟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地方。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小子跟以前的我是一类人。”


    “我有时候总在想，如果我能够活得任性一点，潇洒一点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摆脱这些该死的束缚，哪怕是去荒土上闯荡，去跟诡异厮杀，也比成了人族最强战力后白白献祭自己强吧。”


    “哦对了，这里要解释一下，因为哥是绝世天才，所以我七阶巅峰的时候绝对是人族最强战力，这点不用质疑啊。”


    “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仔细想想，天才之间惺惺相惜就够了，说那么多反倒不美。”


    “总之一句话，你小子给我好好活着吧，替我……多看看这个世界。”


    “作为那个曾经的我，真实的我……”


    “让我看看，你小子能闯出什么样的道路来。”


    “最后，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帮我守一守这座城吧，怎么说也养了我这么多年。”


    “别质疑哥，哥的眼光从来不会错，你可是……仅次于哥的天才啊，相信你能够做到的。”


    “还有呀，我在你房间里留了个小玩意，如果想哥的话，可以随时带着，没准哥能通过你的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呢～”


    “小晁子，好好加油。”


    “哥，先走一步了……”


    最后一道话音落下，耳畔那喋喋不休的话音彻底消失，


    徐晁的双拳不知何时已然紧攥，却使不上一丝气力。


    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来着？


    好像……已经有个六七十年了吧？


    老了呀，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过，元道你最后的英姿，我可是牢牢记住了的。


    阵元道，阵家的绝世天骄，六阶巅峰驭诡师，以自身陨落为代价，开创了历史上第一位以七阶以下的实力，重创主宰级厉诡的恐怖成就。


    那一战，驭诡局终究去晚了一步，主宰染血陨落又如何，


    换不回那个，抱着老母鸡喋喋不休的跟在自己身侧，说着诸如什么“鸡腿都是我的，最后分你一个鸡屁股”糊涂话的，绝世天才。


    徐晁微微喘息着，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的他，勉强推开了身上压着的巨石，颤颤巍巍的坐起身。


    他的手心，此刻正紧紧攥着那一柄破碎的剑型饰品。


    那上面，最后的一丝阵法气息彻底消散，


    那是某位不为人知的绝世天骄，遗留下的最后痕迹。


    或许就连那位绝世天才也不曾预料到，数十年后的今天，若非他的阵法掩盖了徐晁那微弱不堪的气息，


    无论如何徐晁也不可能从南域之王手中存活。


    “你果然，是绝世天才呢。”


    恍惚间，一张笑脸在徐晁眼前闪过，耳畔似有少年声音回荡。


    “哥没说错吧，哥的眼光，怎么可能会差呢，啧啧～”


    从记忆的夹缝中挣脱，徐晁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搀扶着一旁的墙壁，晃晃悠悠的朝着地面缓缓移动。


    这里终归不是久留之地，必须要尽快转移，待到恢复些许状态后，再找机会返回城内。


    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徐晁刚打定主意，一声轻响，就从头顶地面处传来。


    熟悉的平静话音传来，让他前进的动作猛然顿住。


    “徐局长，何故如此？”


    徐晁缓缓抬眸望去，一张早已见过多次的面庞映入眼帘。


    来者站在背光处，阴影遮蔽了他大半身躯，只留下一双平静的双眸，正静静的注视着徐晁。


    中州，幽星城驭诡局局长。


    “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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