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川这话立即让栾红叶和殷怀策一起朝他看去。


    栾红叶惊讶于她不过是道出了东瀛小岛国人的本性，怎么就让沈东川这么高兴？


    殷怀策已经淡淡开口：“原来沈将军曾经认为我是你的第一知己啊？怎么我好像记得你曾说东方先生是你的第一知己呢？”红叶你明白了吧，他的第一知己可太多了，你千万不要信他的胡言乱语！


    而殷怀策这满是醋味儿的话，让沈东川本已停下来的笑声再次扬起。


    栾红叶则是面带微笑，听着殷怀策嘴里说出“东方先生”这个新名字，她料想这应该是沈东川身边的谋士，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先生，而是该称为“大人”或者“将军”。


    等沈东川的笑声落下之后，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清凉甜蜜的奶茶，这才好奇问道：“红叶，据我所知，你从西凉府来到京城便没有离开过，怎么会知道东瀛岛国呢？”


    栾红叶自是不能说她上一世的事情，解释道：“我也偶然一次跟一个合作伙伴聊天了解到的，他说他在东瀛岛国那边可谓是九死一生，费尽心机才留下一条命重返大齐。那东瀛岛国的人言而无信、手段残暴，绝对不能与之合作做生意。我由此想到，经商都这般没有信用，定然做人也不行！”


    “是极是极。这东瀛人我刚开始接触时也对他们十分有好感，但后来我便发觉不对劲儿，明明承诺好的事情，他们没有做到，本应承担责任但却试图装可怜蒙混过关。我好心放了他们一回，结果后来吃了更大的亏，可把我气坏了，偏偏至今为止，东方先生还怀疑是不是其中另有缘由，我是不是误会了东瀛人。”


    栾红叶闻言眉头紧皱：“沈将军，您一定要相信我，那东瀛人最是卑鄙可恨，他们畏威而不畏德，跟他们打交道只管狠狠的揍他们，把他们压制的死死的，让他们没有任何叫嚣的余地，如此才能放心。一旦稍微给他们一点好颜色，他们就会得意忘形，反过来恩将仇报！”


    沈东川打量着栾红叶，这还是从他认识栾红叶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痛恨一个人。


    哦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要知道红叶东家可是有着“仁善宽厚”的美名，能够让她如此痛恨之人，想来对方一定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红叶，我记下你说的话了，我要给你说的便是，我怀疑那东瀛人有窃取我大齐国土的不轨之心。东瀛人来到东北，无偿赠与百姓海鲜、粮食，百姓们都觉得他们是好人。纵然大齐有政令，不许擅自收留外邦之人，但因为东瀛人给百姓们东西，帮百姓们治疗一些简单的病症，百姓们对他们死心塌地，仍旧隐瞒官府暗中包庇他们，现在那边政令无法推行，百姓难以教化，我与东方先生商议过，倘若改变这样的局面，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我需要你的支持！”


    栾红叶表情严肃：“沈将军，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红叶，我需要你派人到东北，结合当地民力物力，改善百姓生活，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此，东瀛人那一点小恩小惠百姓们自然就不会再看在眼里，也就不会再包庇他们。”


    栾红叶瞪大眼睛：“沈将军，你让我派人去帮助当地人过好日子，我、我能行吗？”


    “你自然行！红叶，我是亲眼看着你在白羊镇如何带动整个西凉府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的，你做出那么多好吃的，带动当地百姓大力发展养殖、种植，让周边的人都来白羊镇换东西，你现在或许不知道，西凉府地食物已经卖到了突厥，突厥的人民都不愿意打仗了，只想用牛羊肉换西凉的糕点、美食。从前都是咱们大齐的百姓远走西域跟他们换东西，现在成了他们自己拿着东西来大齐，红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功劳！我思来想去，东北如今的状况，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够做到，我只能求到你这里，希望你帮帮我！”


    栾红叶一时心情激荡，没有想到沈东川居然这么信任她，想要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她！


    这时候，殷怀策在一旁凉凉开口：“沈将军，你不要光想象未来的好，且说一说现在难。东北苦寒之地，那里的百姓大都是流放发配过去的，百姓难以教化，土地难以耕种，万物生存艰难，红叶又不是神仙下凡，她就算有千般手段，也是巧妇难于无米之炊。倘若她派人过去，五年之内怕是只有亏本没有回报，而五年时间，谁又能料到会发生什么！”


    沈东川顿时讪笑一声：“五年很快的，万事都是有投资才有回报！纵然境况艰难，但我相信若是红叶去做，一定能做的到！”


    殷怀策直接给了沈东川一个白眼。


    然而此时，栾红叶突然开口：“怀策，沈将军，你们不用再说了，我愿意去！”


    殷怀策立即接口道：“不是你愿意去，是你愿意派人去！”


    现在栾红叶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留在京城。


    但沈东川却是立即抚掌一笑：“好好好，红叶，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虽然他也知道栾红叶现在必须留在京城哪里也去不了，但是他已经从栾红叶的语气中知道，她对东北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还想要亲自过去看一看。


    沈东川简直大喜！


    他相信将来一定有机会让栾红叶亲自前往东北一趟，那时候，栾红叶先派过去的人已经打下了一个基础，她本人过去之后便能更大发挥她的能力，说不定到时候真的会让东北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想到西边的鞑靼、东边的东瀛，甚至连大齐的腹地的人都会前往东北做生意、换东西，沈东川就兴奋的再也坐不住。


    那时候，也不知道东北将会变成怎样一个热闹的场面，他觉得，最起码一定会比之前的西凉府更热闹！


    ……


    日暮时分，殷怀策与栾红叶坐马车回到城内。


    路上，殷怀策问栾红叶：“你当真要派人前往东北？你可知道，那里是比突厥更荒凉更寒冷的地方！”


    栾红叶笑了笑，问道：“沈将军现在管着的地方都有哪里？”


    光说东北东北，东北那么大呢！


    “他现在庆州，庆州以西是鞑靼的势力，庆州以北是荒无人烟的大兴山脉，庆州以东便是伊春府，伊春府可是有三个西凉府那么大，人却不足西凉府一半，而东瀛人想要侵占伊春府不是一年两年，早十年前便有东瀛人在那里活动，大齐对伊春府的控制不足，那里十分危险，不然也不会让沈东川去了。而且那里条件十分艰苦，没有去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红叶，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说要带她领略大好山川，纵然也想过带她去往北寒之地见识一下冰天雪地的壮阔之美，可要想留在那里，试图改变那里，那将可能是穷其一生也无法完成的目标！


    栾红叶听着殷怀策的话，知道此时的东北条件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差。


    可是上一世，她知道东北广袤的黑土地能够种植出最优秀的玉米、水稻、大豆，倘若能够好好利用，不仅能够让东北百姓过上好日子，还能让整个大齐的粮食压力减轻许多。


    当初在西凉府时，栾红叶因为提前知晓剧情，不期望看到书中那易子而食、战火纷飞的悲惨场面，于是与殷怀策携手共同阻止。


    现在，她有机会改变东北苦寒之地的局面，有机会带给全天下百姓更好的生活，她又怎能视而不见、知难而退？


    栾红叶靠近殷怀策的胸膛，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那里的苦，但我也知道那里的好，怀策，我想去。”


    殷怀策叹息一声。


    他就知道！


    只要沈东川一说，红叶这样拥有大仁大义的女子哪里能不懂恻隐之心！


    “好，我知道了。”


    反正不论怎样，他都会陪在她身边就是了！


    栾红叶听出了殷怀策的未尽之意，也顾不得夏日炎热，感动的拥紧他。


    “那你觉得，咱们什么时候能去看一看情况？”


    “蒋家的事解决之后。”


    “那蒋家的事什么时候能解决？”


    “快了。”


    栾红叶顿时放心。


    殷怀策说快了，那定然就是快了！


    栾红叶猜测，端午节或许就是蒋岐宵动手的时机，因为那一天，皇上会去什刹海观看龙舟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