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临近府城的官道上怎么会有土匪？”曹芸竹慌张地问。


    她身旁的两个丫鬟这个时候反倒比她还镇定：“曹夫人别害怕，护卫会保护咱们的。”


    曹芸竹闻言向四周望了一圈，发现护卫们都已经把刀抽了出来，围在马车四周。


    曹芸竹的心稍微安定，透过帘子小心偷看。


    这群土匪大概有五六人，每个人都蒙着脸，都在狂追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


    最前面那两人也同样蒙着脸，但他们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对方与他们的距离快速接近，当看到他们这一群人时，对方连忙大喊：


    “好汉帮忙，这群土匪是突厥奸细！”


    护卫们一听对方竟然是突厥奸细，脸上纷纷露出激动之色。


    现在没有打仗，军功难挣，除了抓一些奸细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建功立业。


    但奸细哪里是那么好抓的？


    可眼下有现成的奸细，他们不愿意放过。


    来不及思考，双方接触的一瞬间，护卫队同时出手。


    很快，护卫与蒙面土匪们杀起来。


    原本以为，十几个护卫对战五六个土匪，是必胜局面。


    但没想到刚一接触，护卫们甚至来不及叫喊，就被对方砍瓜切菜一般斩于马下！


    此时马车里，曹芸竹早已经吓傻，连那两个原本很镇定的丫鬟也都瑟瑟发抖。


    她们死死地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期望这群土匪不要理会她们！


    但可惜，上天似乎没有听见她们的祈祷，很快，那群土匪中有两人朝着马车过来。


    一人用刀掀开马车帘子，一人盯着她们瞧了两眼。


    随后，两人同时出手，把马车里的曹芸竹三人都拽了下来。


    曹芸竹当即大喊：“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然后下一秒，她只觉得心口一凉，就看见刀尖从她的心口钻出来。


    随后刀尖消失，她倒了下去。


    之后，她看见有一个土匪骑马从她身旁走过。


    那人看了她一眼。


    尽管他的额头和口鼻都被遮住，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但曹芸竹还是一眼认出来。


    是他！


    是他啊……


    他又怎么会是突厥奸细？


    这一瞬间，曹芸竹一切都想明白了？


    他是为她而来的！


    真好。


    他来解脱她了！


    她用力扯出一个笑容，随后缓缓合上眼睛。


    ……


    栾红叶得知曹芸竹被“突厥奸细”所杀的消息，已经是三日后了。


    殷怀策还没有回来，她是听其他人说的。


    白羊镇大名鼎鼎的曹员外家门外，突然设了灵棚，挂了丧幡白布。


    众人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曹员外那个嫁进总兵府做宠妾的女儿，在回府城的路上遇到突厥奸细，一行人连同侍卫都被杀了！


    这下子大家开始感慨曹员外没有福气。


    之前与红叶美食铺的红叶东家结交，但后来闹了矛盾已经不再来往。


    现在终于有机会当上总兵大人的岳丈，谁知道女儿还又被突厥奸细所杀！


    曹员外前半生荣华富贵，后半生却如此坎坷，果然人不可能好运一辈子！


    这件事成了白羊镇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之一，相比较曹芸竹遇害，大家似乎更在意突厥奸细。


    为什么突厥奸细突然这么嚣张了？


    竟然敢在府城外十里左右的官道上杀人？


    府城的衙差是吃干饭的？


    军营的将士都喝醉了？


    栾红叶听到大家的讨论，沉默不语。


    突厥奸细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但她也不敢乱打听，甚至连董彪也没问，她就等着殷怀策回来听他解释。


    栾红叶也附和地感慨了两句，随后便不再关注，只让董彪查一查，黄玉玲之前让骆思宜做的那些药膳、养生汤为何还不售卖？


    ……


    黄玉玲比栾红叶早知道两日。


    说实话，当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她是不相信的！


    前两天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曹芸竹，身边带着十几个侍卫的曹芸竹，就这么被人杀了？


    突厥奸细？


    呵，哪可能这么巧？


    突厥奸细不杀大官权贵，杀一个小妾？


    据说是突厥奸细路过，曹芸竹的侍卫们先动手阻拦。但这群突厥奸细出现在府城官道上，后来又莫名消失在山里，这本身就很奇怪！


    一时间，黄玉玲十分担心自己的安危，连忙写信给丈夫，让丈夫派人来保护她。


    ……


    曹府，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原曹夫人窦凤珠，此时正瑟瑟发抖地躲在床帐中。


    曹芸竹临走前的时候，问她要不要跟着她一起离开？


    她当时因为这趟回来还没有见儿子一眼，所以犹豫了，没有同意。


    她清楚地记得，女儿冲她诡异一笑，说了一句：


    “我还想着黄泉路上总算有个伴儿了！”


    当时窦凤珠只当曹芸竹又发疯说疯话，没有理会。


    因为她一辩驳，曹芸竹就会让丫鬟打她，她已经学会曹芸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反驳！


    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句话像是一句诅咒，让窦凤珠只觉得浑身发冷！


    莫非女儿临走前知道了什么？


    那群突厥奸细要杀人灭口？


    可是女儿是总兵小妾，她跟突厥奸细何时有了联系？


    莫非总兵大人……


    窦凤珠猛地拿被子盖住头，根本不敢让光线透进来一丝一毫！


    好像那些光线是杀人的刀，也会突然把她杀掉！


    ……


    西凉府府城，万府内。


    万总兵万威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座，下面是向他汇报的属下。


    “回大人，那群假扮山匪的突厥奸细之前活跃在月亮山一带，对方明面上的身份是马商，这些年与边境各县都有来往，但是前段时间，突然消失无踪，大家还以为是去了关外。没想到这次忽然现身，竟然直接冲着大人来了！”


    万总兵盯着下属：“那群土匪真的是突厥奸细？”


    下属点头：“已经查明，确实是突厥奸细，我们追着他们消失的踪迹发现他们沿着一条小道逃出关外。”


    “逃出关外的也不一定是突厥奸细！”


    下属一愣，就听见总兵大人突然问道：“我记得沈东川有个下属叫殷怀策，我让你们派人盯着他，他这段时间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