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个人番外 三

作品:《【银魂】逆流而上的飞萤之光

    她看起来像是他曾在一些富贵人家的宅邸看到过的女儿节摆放的人偶,脸色惨白,精致,没有一丝生气,完全不像她啊。


    “呐啊……还活着的吧,她还没死的吧……刚刚明里说了失血过多,但……没说死了的吧。”


    17岁的坂田银时低垂着头,绯瞳轻颤,焦虑与不安在眼底不停冲撞,平日敏锐的洞察力完全无法觉察属于她的呼吸。


    “别瞎说,阿萤只是失血有点多,会好起来的。她伤口恢复速度比常人快很多……先让她休息吧。”桂收拾好装着血水的盆子,沉声道。


    “啊哈……祸害遗千年,她才没有那么容易挂掉的,对吧……这种笨蛋就是去地狱也会迷路,走不动的……”


    这是什么混话?


    桂抬眸想斥责他,却瞥见他抓紧外袍衣角的手,手背青筋暴突,身边人的侧脸煞白得跟躺着昏迷的人差不多,眸色暗沉冷凝。


    这让他怎么责难……都是笨蛋。桂叹口气,拍了拍银时的肩膀,“别担心,阿萤她很快会好起来的。”


    这种伤虽重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只是伤不在他们身上更加的痛苦,而阿萤的身体情况异于常人,才让人担心。


    听到这话,银时忽然就安静下来。胸口闷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他没有抬头,只是垂眸注视着那张惨白的脸,想要把人揪起来弄醒证明她没死。


    桂摇摇头,知道此刻他也听不进太多劝慰,便端着水盆离开。


    四周安静下来,她的呼吸还是无法真实地感知。


    忍不住伸出手,指尖靠近她的鼻端,银时才惊觉自己的手居然在颤抖。


    嘲讽地啧了声,面对再凶狠的敌人和几乎没有胜算的绝境也不曾手抖过……结果居然害怕一个女人会因他而死掉。


    其他人都能接受,唯独她不可以!


    握拳抡起,重重地砸在地上,闷响特别刺耳,那人却依然毫无反应,钝痛骤来也抢不过胸口的锐痛。


    那个他们都说好了这次要保护到底的人……却差点因为保护他而挂掉。可恶……逞什么强啊,这个让人挫败的混蛋。


    指尖轻触她的人中,然而紊乱的心绪依然无法很好地感知她微弱的气息,那拂过手指的是风还是她的呼吸?还是他自己的错觉?


    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坂田银时索性低下头,趴在她面前,想要真切地感受她的呼吸,证明她还好好地活着。


    过分靠近的五官被放大反而更有那种人偶的感觉,皮肤白得有点吓人,连平日上扬的唇也苍白无血色,那双琥珀色常带笑意的眸子紧闭。


    这样的她让人心慌,但……属于她的气息扑面而来,轻易让他惶然的心神得到安抚。


    他红眸半阖,平静下来的五感再度锐利起来,感受她的呼吸轻拂过自己的鼻尖,很微弱,但那是她特有的存在感。悬了许久的心慢慢地落到该在的地方,他的心跳再度踏实起来。


    真好,她还活着。


    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这样想着,他偏了偏头,苍白的唇轻擦过他的。


    突如其来的软嫩触感冲击,他的脑中轰然一片空白,瞳孔微扩,心神彻底慌乱起来。


    专注而敏锐的五感在这时发挥到极致,软软的,微凉的,甜的……


    坂田银时脑海里掠过近17年人生中所有曾吃过的糖果,都不是这个味道。


    这种慌乱的感觉比刚才的担忧更剧烈,几乎要把他淹没。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想要挣扎,任由自己深陷其中。


    想要知道……是怎么样的甜让他毫无反击之力。他不由自主地低头,轻轻摩挲。


    这一瞬间,所有的理智仿佛消散,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才听见的混乱心跳。


    无人知晓那慌乱迷茫之下,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啪的一下,烛火晃动,倒影在墙上低伏的身影猛地翻起。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坂田银时惊骇得倒抽一口气,双腿乱蹬连连退后,直到脊背抵在墙壁。


    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般僵在那里,双眸圆睁,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舔了舔自己的唇,那抹辨不清的甜仿佛还在,火热从脖子上升,蔓延,灼热得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烧起来。


    眼神闪烁,心虚地抓着自己的发,他颤动着瞳孔看过去。安静的人依然安静,还是那副气息微弱的样子,但细看之下苍白的唇多了一丝血色……


    他咬的。


    “我在干什么啊……”


    坂田银时捂着额,呼吸急促,心砰砰直跳,某个恋恋不舍的念头激烈得让他慌乱无措。身体像被无形的电流贯穿般轻颤,脑子里混乱一片,眼神惊诧游移,似是被惊吓到,又像是做了什么禁忌之事般心虚不已。


    他混迹在战场,青春期几乎都是在跟不同年龄的男人打交道,耳濡目染之下那些旖旎风月之事了解不少,花街也逛过,行话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这种血脉躁动是什么。


    但是,为什么会因她而生?


    为什么会这样……他对她……怎么会?她是这里最不可能与这些风月事牵扯的人……无论是本人实力还是他们的威慑,军中诸人连平日口嗨开黄腔吹嘘也不会以她为主题。


    所以,为什么是她?


    不对啊……开什么玩笑,他超级传统的啊,喜欢的是那种胸大貌美,外柔内刚,灵魂干净强大最好还要有一点点傲娇属性的女人才对。怎么可能是她……


    红眸慌乱地颤动,目光四处游移,不能控制地落在安睡的人身上。


    那些薄被下依然明显的起伏线条,脸蛋精致甜美……还是个为别人拼命做了什么都要笑着说只是遵循自己意志而已的笨蛋,直球永远不会在这方面出击,认定了要做的事就算再蠢也会坚定向前走……干净而纯粹。


    牙白……真的牙白……17年的人生还太短,坂田银时能想到的心动的女人只有月见萤而已……


    就跟恩师松阳一样,月见萤对坂田银时来说是独特的,他们一个让世界有了颜色,一个让岁月有了期待。


    她明明是他的……是他的……


    不对,他是她的……


    是她的啊……坂田银时忽然记起,好像很早前他把自己输给她了。


    所以,他是她的,未来和人生都是她的,人也……顺理成章是她的。


    迷惘的眸底霎那间迸发一抹清明,他慢慢地捂着跳动的胸口,有些被忽略和深埋的东西在黑暗里涌动,企图破土而出,然后疯长。


    蓦地嗤笑一下,银时低着头爬起来,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低笑声几不可闻,他站起来,无声地看着昏迷的人,勾起唇角。


    这毫无知觉的蠢样太碍眼了,被人占便宜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不爽极了,重重地拉开门,坂田银时毫不客气地朝外头嚷道,“喂,明里,放下伤患不管可不行啊。”


    这种蠢货,是得有人守着。


    刚踏入17岁的坂田银时没有什么伟大志向,国家,人民,甚至江户黎明什么的他都不在意。他手握长刀在这个战场沐血奋战的唯一理由只是想把恩师救回来,然后带着他们回到那个曾度过美好时光的家园。


    在往后的人生中,他会守护着松阳和月见萤这两个脑子不定期掉线的不靠谱家伙,一起感受四季美景,努力成为能打倒松阳的武士,听阿萤笑着唤他的名字,提醒他花开雪落。


    然而,27岁的坂田银时再次看到那个从过去的岁月归来的女人时,却已经没有伸手的资格。


    经历过腥风血雨却纯粹如昔的笨蛋一点也没变,依然会笑着拥抱他,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予他独一无二的安全感。但他不敢回抱,生怕他满身的泥泞会玷污她的干净。


    曾经一无所有连自己都放弃的坂田银时,背负着那么多罪孽,毁掉了她向往家园的他,连清醒地活下去都仿佛是奢望,他已经没有自信可以拥有那如光般的明媚。


    如今,他只能在她沉睡之时,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里倾泻温柔。


    间或的晚上,在醉酒却依然清醒的时候,他甚至会如鬼魅般打开那些对他来说形同虚设的门锁,偷偷蹲在她床边,仗着酒意看她安宁的睡颜。


    她跟过去一样,对他从来没有防备,果然还是个笨蛋……


    坂田银时也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还能这样纯情,那么多年过去,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心动的类型还是只有这一款。但也许不过是因为某个人早已霸道地在他苍白的世界扎根,所以标准才会只有那么一款。


    他蹲在她身边长吁短叹,她却毫无知觉地好梦,让他有点不爽。哪怕是他,也别这样松懈啊!


    应该把人摇醒揍一顿再好好教育的,但他却只是无声地笑了起来,这种松懈让他心尖发软。


    然而这种松懈,并非坂田银时的独享。


    因她回来,桂出现的频率倍速递增,闲得让坂田银时不爽。甚至在他带着新八和神乐忙委托时路过还能看到桂带着伊丽莎白跟她一起吃甜品。


    那可是巧克力芭菲啊!这也就算了,他们还不知道在谈什么,笑容灿烂地头也靠在一起,看着就让人憋闷。


    笨蛋,说了多少次,就算是他们,也别太松懈啊……


    说到底,假发他有没有在认真攘夷啊混蛋!这么闲的话,这个国家就要永沉在黑暗里了!


    这种厌弃感强烈得让银时烦躁,有时候连干活都下意识走神,明显得连新八都觉察奇怪隐隐探究。


    大部分时间银时都藏得很好,只是有时候这两个不应该凑一起的笨蛋太过分了。


    月见萤的人缘一直好得诡异,男女老少都能说得起劲。从过去回来后,他便注意到这家伙笑容依然灿烂,却隐约有些战后PTSD,除了白天喜欢逛人妖店,她还热衷于在微笑酒馆和吉原沉迷美酒虚度夜晚,有时候时候回家比他喝酒还晚。


    不过这些有他管着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最可怕的是,他后来才知道,她和桂每周还有特定的约会日,只有他们两个人(伊丽莎白委屈表达存在感)……


    去她的PTSD,根本就是在找鬼混的借口!


    知道这些的时候,银时差点把这两个排外的白痴砍一顿。他们这种操作,跟那些四个人有八个聊天群的行为有什么分别?


    是特别的恐怖片约会日啊。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装作不经意地问出口的时候,阿萤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还很体贴地拍拍他的头,说是特意不叫他一起的。


    TM的特意排挤他!


    银时看着桂那嘚瑟的嘴脸一阵气窒,噘着嘴说他也可以。然后,在他们看恐怖片的时候,看过片头银时就晕过去直到结束。即使这样,坂田银时依然坚持加入这种可怕的约会日。


    不敢伸手,却也不甘心让她走远,不愿意她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私心掩藏在保护她这种理直气壮的借口之下,以无赖又吊儿郎当的监护人姿态站在她身边。


    坂田银时的占有欲一直隐藏在不在乎的表象下,阴阳怪气的语言,漫不经心的亲近,对于他来说安全的距离,他的阴暗面,卑劣得不敢让人发现。


    “没胆子又满脑子龌龊的废材傲娇大叔,简直就是男人的反面教材啊鲁。”


    在这方面早熟得不可思议的神乐挖着鼻孔鄙视他,银时噘着嘴否认,眼珠乱转地说这都是她的误解。


    “小丫头脑子还没长好不理解成年人复杂的想法,过个十年再来说话吧。”


    说是这样说,但银时还是边挖鼻孔边利落地把神乐藏起来的醋昆布全塞进定春的嘴里,气得她哇哇大叫地朝吃了不知名东西要吐的定春扑过去。


    当然,精明的未来歌舞伎町女王神乐大人转头就泪眼汪汪地又抱又蹭哄得阿萤送了她两桶,顺便告了银时一状,让他的草莓牛奶库存全被她们分了。


    比坂田银时的命还硬的是他的嘴,老是说些不着调的混话,口是心非,傲娇,别扭,经常让人懊恼又无语。但月见萤也不生气,她对他的日常口嗨反击得很有经验,像是以前一样,了然地调侃他,打打闹闹地笑着。偶尔过分了,她会暴力镇压,他轻易就探出她的底线,疯狂踩着那条线作死。


    不过,她也有无感的时候,不知道坂田银时的那些混话里偶尔有一两句是真心的。例如,甜点做得那么好吃,给阿银做一辈子吧。又例如,阿银的胸肌明明比人妖更有弹性,还不如把钱给阿银吧,可以摸到爽哦。还有,像阿银这种做饭那么好吃合胃口的男人不多了,既然遇到就嫁了吧。


    每次他说这些,她都随意地点头说是是是……轮到他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自在地别过头,耳根微微发热。而那个笑容灿烂的笨蛋还是一脸单纯地跟神乐他们笑闹。


    切,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坂田银时眨了眨眼,随手按在她头上揉了揉。


    发亮的珍珠很容易会被人发现然后夺走的,哪怕胆小鬼撒再多的尘埃都不能掩盖。酒馆的老太婆啪嗒地抽着烟管,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鄙视他。在老太婆眼中,他的心思大概只有自己以为掩饰得很好。


    坂田银时无法反驳,只能低头看着杯里的酒液发呆。


    他比谁都清楚,她这种看着温柔美丽脾气也好的女人,对这里的男人有多大的吸引力——抖S的真相只有他知晓。就连次郎长那边的三七分也会经常在她外出时故意拖着小母狗跟她偶遇,手脚不协调地跟她讨论天气。


    这种杂碎有什么资格觊觎她?银时转头就把人打了一顿,顺便派定春去把那小母狗勾搭走。


    老太婆摇着头不客气地评价,坂田银时的感情悲观胆小又自私,看似来者不拒,实则一旦靠近安全线就会退得干净利落。作为同伴可靠得随时能把性命都搭上,但作为爱人就倒霉多了。


    他没否认,只是不屑地撇撇唇,这些折腾人的感情哪有糖分重要啊……


    是的,坂田银时都是这样跟自己说的。只是他忘了,她也是他所渴求的甜,至今不知什么味道的糖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坂田银时偶尔会觉察到她的试探。可是,他不敢回应,怕一无所有的自己背不起她应该光明灿烂的未来。


    爱情,比任何东西都要沉重,他背不起。然而同时,他又忍不住作死地试探,纵容彼此的亲近,自以为隐晦地放纵自己包围她的世界。


    他们很有默契地保持一种平衡。


    名为渴求的东西一直在涌动,然而不断失去的恐惧与本能的不安如形随影,双手沉重得快要抓不住她了。


    登势酒馆里,银时支着下巴,看着她和神乐小玉玩闹,一起笑得灿烂的样子,会想就这样吧,在她还愿意停留的时候,把她留在他的身边。


    就这样就很好了……她会在他触手可及之处。等到来年春天,也许他能骑着电动车载着她经过那条开满樱花的路,他记得她一直期待跟大家赏樱。然后夏天,会有她喜欢的祭典,秋天的枫叶,冬日的初雪。


    这一次,他一定能把她保护好,跟她一起感受四季。


    若日后,真的有很好的人出现,他也会……帮她狠狠地历练那个人,把对方底全部查得干干净净,确认是一个实力不比他们弱,比他们都要帅气,有钱,双手干净,反正各方面比他们都要好的人后……


    银时越想越觉得憋闷,飞快地甩头,把这个想法像擦过鼻涕沾满鼻屎的纸巾一样甩到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再踢去垃圾桶。


    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个抖S啊!


    原以为这一切会一直保持,可时局发展比想象中快,大厦崩塌之时,他们如蝼蚁般,再怎么不愿都只能被推着走。哪怕她是很强的助力,他和桂,高杉三人也不约而同地把她隔绝在幕府的混事之外。


    那么灿烂的月见萤,不应该再被这些肮脏的事缠上。


    可他们都忘了,这家伙弱鸡的表面下,是认定了目标就大步向前,绝不认输的本质。为了给他们开辟新的出路,给人类一个可靠的未来,她背着所有人以人类为注跟那个男人豪赌一场,差点把自己玩死了。


    那一场大战里,月见萤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却又不顾他死活地撩完就跑。


    明明是她先伸手的,不管不顾地亲上来,打乱他所有的伪装,却又转身放手不要了。


    月见萤说,不要他了……


    她看他的眼神怜悯而冷漠,坂田银时整个人仿佛被冰冷无形的手拉进无尽深渊,深刻的恐慌席卷着他。他有一种诡异的错觉,今夜转身的月见萤,真的会永远地离开他的世界。


    怎么可以让她走?凭什么?


    她凭什么以为坂田银时是招惹了还能随便就打发的?


    一切的自私怯懦敌不过失去的恐惧。也许在更早之前,她重伤昏迷在自己怀中,像当年一样给她擦脸上血迹的时候,他就有这辈子不能让她一个人走远的觉悟了。


    在她放手之际,坂田银时还是抓住了那个他自觉藏得很好的奢望。


    几乎没有保留,他真切地吞噬那抹甜,这一次不是小心翼翼和无心的碰触,而是狂肆的侵入,甚至卑劣地利用她的茫然引导她回应。


    软软的,甜的……跟当年一样。不是任何糖果的味道,是他无法抗拒却又嗜之如命的甜。


    唯一不同的,是她会乖乖待在他怀中,红着脸颤抖着回应他的索取。那双眸子慌乱无措却又溢满温柔,轻易挑起他深藏的恶劣因子,只想要把人按在怀里狠狠欺负。


    当真正拥有之时,他才惊觉已想要太久,直到那一刻才敢放任自己真实地纠缠着,不容许她逃离。


    本性中的征服欲在面对未知对手时完全地爆发,奇迹也好,神明也好,被他抓紧了,便是他的。


    谁也别想抢走。


    号称永远25岁的月见萤从来就不是能以常理解释的存在,那晚在细雪中几乎被风带走的画面太过深刻,超越人类想象的力量在虎视眈眈。害怕失去的恐惧萦绕不散,阴暗的想法如藤蔓缠绕着他,引诱他迫切地把人拆骨入腹,把这个自称神明大人,很可能会像辉夜姬那样归于天际的笨蛋彻底地变成他的女人,以羁绊和爱为枷锁把她缚在他怀中。


    这一次,是他不给他们其他退路。


    他想,只有这样,神明就不能离开,如同天女被收起了羽衣,月见萤这个笨蛋,只能留在他身边。


    此后的夜里,偶尔的噩梦不再需要酒精麻醉,只要张眼便能看到她,只要伸手便能拥抱那足以安抚他灵魂的气息。


    此后的四季,都与她携手。


    …… …………  ………………  ………………


    “太过分了!”


    神乐啪的一下,狠狠地把手中的话本扔在桌子上,恶狠狠地吐槽,“这个农民居然偷藏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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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羽衣,让她嫁给自己啊鲁!这种穷鬼大叔的禁制爱幻想怎么可以成为小孩子看的神话故事啊鲁!”


    “神乐,《天女的羽衣》这个故事是文化的体现,关于人世与天界的联系和分裂的观念……”新八捧着茶杯,淡定地道。


    无奈他的解释完全不能平息暴躁小女孩的愤怒,只得转头看向那两个成年人,“阿萤姐……”


    “神乐,天女不会因为羽衣被偷藏而无法归于天际,因为天女本身就会飞,羽衣不过是装饰,不是重点。只有天女想要留在人间,留在农民身边,她才不会离开,不然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她的脚步。所以,别被这些故事骗了,选择权从来只在自己手上,就算是农民也能榨出价值!”阿萤头也不抬,声音铿锵有力。


    “哦哦,所以天女是为了榨O农民才留下的!”神乐觉得这个解读比农民逼迫天女更好理解。


    “这种解读才是亵渎了文化传统啊!”新八无奈地叹口气,转向另一个成年人,“银桑,你也说一下她们啊……”


    “今日是晴天呢!而且,是你的幸运日哦~请一定要保持笑容!”


    甜美的声音从电视发出,坂田银时脸蛋飘红地对着电视机做了个敬礼的动作,星星眼看着他偶像那张灿烂的笑颜,“嗨~今天一定会笑着的!”


    神乐+新八:……


    “阿萤姐,那个没用的废柴大叔一大早又在YY女主播啊鲁……你不管管吗?这种废柴男人你就甩了吧,吉原那位帅气的太夫比他还要靠谱啊鲁。”神乐一脸八卦地凑到埋头玩手机的阿萤身边,坏心地笑道,看好戏的意愿毫不掩饰。


    专心按键的阿萤头也不抬,“madao的野望,随他,我忙着呢。”


    “阿萤姐,你在干嘛?早餐要冷了哦。”新八好奇地问道。


    阿萤抬起头,琥珀色的大眼满是星星的光芒,“我在抢我偶像的演唱会门票,没想到我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也有代餐!这一次,我一定要在世界中心呼唤我的爱!”


    神乐+新八:……


    叹了口气,神乐对成年人的爱产生了一种疲倦,“新八,我出去找小朋友玩了……这两个大人沉迷偶像的行为会影响我健康的心理发育。”


    “啊,神乐你已经没健康的心理很久了……算了,我也要去准备阿通演唱会的应援灯了。”新八想到即将到来的演唱会,精神一振。


    神乐死鱼眼看着这三个人,骄傲地抱手,“哼,你们这些愚民只会迷恋肤浅的小明星,这个世界是不会有比加藤和健桑更吸引我的巨星啊鲁!”


    他们离开后,万事屋一时间只有电视的声响和按手机的声响。


    “啊——”


    蓦地,尖叫震翻了万事屋的屋顶。


    阿萤气愤地丢掉手机,抓狂般以头磕桌面,“为什么,为什么……都跨了一个世界……为什么我还是抢不到他的票……见鬼的幸运日啊!”


    她那副仿佛死了老公的蠢样看得他拳头都硬了。


    坂田银时靠在办公桌边没好气地嗤了声,死鱼眼瞪着她,“抢不到才正常,这种演唱会售票根本就不是要你买到票,而是通过抢这种行为造成饥饿营销,让那个可能没什么人看的演唱会成为抢手货而已。你要是把钱花在这种连歌词都唱不清晰的小白脸身上,阿银可是会把你的零花钱都吞掉的,全部拿去买草莓牛奶,一个铜板都不留给你啊!”


    扑进颓废地打哈欠的男人怀中,阿萤星星眼凑上去,“银时,我要委托万事屋给我搞门票!我要握手位啊!我要跟这个男人有亲密接触……委托费随便开~”


    为了这个能握手的VIP位置,她可以花大价钱,没准到时候还能拥抱和合照呢!


    “喂喂,这副理直气壮地一掷千金的豪气样子真是让人不爽……”稳稳地把人抱着,坂田银时没好气地低头撞她一记,“别开玩笑了,这种委托多少钱阿银也不会接……”


    “诶~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银时~”阿萤坏笑着抬眸睨他。


    死鱼眼一翻,银时表情不变,漫不经心地把小指塞进鼻孔里挖了挖,然后慢悠悠地随手捏了捏,“昂?吃醋?开什么宇宙玩笑,有那个时间阿银还不如多看两页jump啊。阿银我可不吃那种酸溜溜的东西,甜甜的草莓牛奶才是王道……比起糖分,醋这种东西只能算是普通的调味料,生活中没有这东西也没有任何影响。吃醋这种事比五十岁老爸的秃头还要无聊,啊哈哈,那种小白脸而已,跟阿银有什么可比性……阿银我可是蝉联二次元榜单第一的男人,现在不过是不想我们家的钱给这些小白脸赚了而已……”


    话没说完,她的吻已袭至唇边。


    绯瞳微暗,犹豫不到一秒,他抬手按着她凶狠地回吻。


    他们平日相处多半带着两个小的,日常里很少有这么直白的亲密。老夫老妻般的打闹是他的舒适区,只有偶尔夜里被欺负狠了,她才会在白天故意玩突袭,专挑其他人转头的瞬间下手,又快又准,让他别扭又不好意思……常撩得他羞愤跳脚又无可奈何。


    现在,不该在的都不在,敢送上门就别想着能轻易逃了。


    “啊啦,不是很怕我白天偷袭么?”手按着他的脸,阿萤一脸纯良地揶揄,“说什么这些成年人的游戏对新八他们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些什么的……”


    不是怕……是不好意思……不过坂田银时死也不会说出真相。


    “那小CN也该接受一下成人世界的刺激了……不然光看杂志有什么长进?”握着她的手拿开,他笑着低下头,轻柔而深入。


    “呐呐,帮我抢票嘛……下次结野主播的见面会我也给你排队去~”阿萤喘息着咬他,拉回正题笑着商量,“那个男人是我的青春啊……好不容易再开演唱会的……好嘛,帮我抢嘛~万事屋不是什么委托都能干的么~”


    为了她的偶像,阿萤抱着他蹭了又蹭,比定春求加狗粮的样子更狗。


    “别以为撒娇就能行啊混蛋……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不应该是阿银吗?别看我很包容的样子,阿银我可是很大男人主义的,家里女人沉迷其他男人什么的绝对不能接受啊,有点觉悟好吧,你是我的……”


    明星什么的算个毛线啊,那种身高不过170的小白脸哪里比得过高仓桑和银桑?


    “不对。”阿萤笑着搂着他,对这个说法很有异议。


    银时挑眉,好整以暇地看怀中笑得嘚瑟的笨蛋又要扯什么胡话。


    她亲了他的下巴一记,眉眼弯然,“才不是那样。你是我的才对,坂田银时早就把自己卖给我了啊,早在十几年前,别耍赖哦,再怎么熟,权属关系还是得明确。”


    这差异可大了,她才不吃亏,她是他人生的债主。


    仿佛不经意地勾住她的发丝,缠在他指间,他低头埋在她颈伴,懒懒地道,“知道了知道了,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嗨嗨嗨,我也是,银时。”阿萤回抱着他,安抚般揉着他的卷发。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知道,这句听着就很摆烂又无奈妥协般的混话,是这个傲娇鬼最张扬直白的爱语。


    是你的,都是你的。


    爱你,只爱你。


    “银时,别担心,我不会抛下你的。”


    收紧了手臂,蹭着她的脸蛋,她的气息盈满于怀,果然是甜的。他的唇角悄然上扬,眉梢尽是笑意与温柔。


    “就算这样说,那小白脸的票还是不会给你抢握手位的啊。”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危险地弯起,她伸手勾着他脖子,仰首亲在他下巴,“是么……”


    软软的嗓音似含怨又像调情,轻若羽毛,撩动人心。


    坂田银时很硬气地哼了声,开什么玩笑,哪个男人会给自己的女人抢情敌的握手位啊……


    “嗯?真的不行吗?”她挑眉,以唇一下下地轻点他的下颚。


    有点痒,明知道怀中的人使坏,但他还是不自觉抬起下巴,放任她点火。温柔的吻落在喉结,细细啃咬,他眸色一暗。


    糟糕……好像握手位也还是可以考虑……就握个手而已,回家就给她洗干净。


    月见萤个死S……为了个握手位拼什么啊!


    坂田银时羞愤地抓着头发,把领子竖起来乖乖地把拉链拉到尽头,才堪堪遮住锁骨和脖子上那些斑驳暧昧的痕迹。他趴在桌子上,手臂遮挡着泛红发烫的脸,漫不经心地埋怨着她下口有点狠,但嘴角却无法压抑地上扬,眉梢尽是餍足。


    微颤的眸子转了好几圈,才恢复平日的懒散,慢悠悠地看向那三个在研究着演唱会哪个位置比较好的人们。


    新八很有经验的各种提议被神乐以就餐不太方便为由反对,两人就位置的方便度展开牛头不对马嘴的激烈讨论。阿萤笑得无力地趴在神乐肩膀不让她太激动暴揍新八,绕在小姑娘后背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手腕,隐约有着跟他衣领下相差无几的痕迹。


    看着这一幕,坂田银时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人生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阴雨连绵,但一些人的出现让坂田银时的世界下了一场场的糖果雨。


    原以为阵雨过后依然是灰霾,但后来,他遇到很多很多麻烦又赶不跑的人,忙得没有时间去想天气。


    然后,有一天惊觉他的天空已经晴空万里,连片云都很难遮盖那些灿烂的让人懊恼的阳光,那些糖果雨已快要把他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