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个世界，在一家什么样的公司里，例会这东西都不是什么让人喜欢的玩意。尤其是这公司本来就缺德，开例会就基本上等同于上刑。


    张珵熙以前在管理局的时候虽然是个不坐班的演员，但无奈管理局有着一切这类单位惯有的毛病——喜欢开会。班可以不坐，会必须要开，而且一开就是好长时间，领导还非常喜欢叫人发言。


    他本来以为自己在管理局受了那么长时间的折磨早就已经习惯这种形式了，但真的开始开会的时候他才发觉他没习惯，而且这辈子可能都习惯不了。


    尚游传媒的例会不是让人表忠心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套话的，而是分析业绩。这吸血鬼公司整天压榨直播们的剩余价值也就算了，每隔一个月公司还会把每位主播这一月的收益排个序，把后面几名叫到公司来公开处刑。


    张珵熙没有相关的记忆是因为他以前的收益还不是垫底的，但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虽然有几天收益很高，但平均一下还是低了下去，于是成功的进入了公开处刑的名单。


    公司PUA这些主播都是一套一套的，主播们本来整天没日没夜的直播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加上知道自己收益不好，是双倍的精神压力大，又被这么一顿不留情面的diss，整个人可能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张珵熙的心态很好，或者说他在世界里的心态本来就和这些主播不一样，所以他没感觉到崩溃，就是觉得这人太讨厌了，真想拿AK把他突突成筛子。


    他在心里想象着该怎么把这个人大卸八块，倒是也没太注意听那货逼逼了些什么。只是模仿着其他主播表演了一个惭愧的样子，实际上心神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外太空去了。


    没想到这个什么经理还挺能说，这一口气竟然说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说完。最后由撂下了一句狠话，威胁他们下个月的业绩如果不能提高百分之二十以上，就让他们赔公司在他们身上投入的运营成本。


    张珵熙抬头扫了他一眼，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上个世界还是有优点的，至少看到这种吸血鬼败类的时候能直接暗杀掉，何况红眼怪都没像他这么不要脸。


    好容易熬到例会结束，张珵熙慢慢悠悠的走出会议室，他也不着急离开，想在公司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肖可爱的线索。


    他对公司太不了解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到公司来，就这么离开了多亏。他到了肖可爱原来的办公室那一层，想进她的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她的办公室贴了封条，周围的人又太多，他根本进不去。


    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但见周围往来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他怕引起公司员工的怀疑，就躲进了茶水间。毕竟都是搞直播的，他虽然糊，公司未必会太关注他的动态，但网上说他是杀人犯的事公司里想必也会有所耳闻，被同事们怀疑就更不利于他找线索了。


    尚游传媒这家公司既然坑就不是只针对签约的主播，对公司内部的工作人员也非常苛刻，没什么正经福利，能勉强拿得出手的只有所谓的零食下午茶了。所以公司的茶水间非常大，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白水，凉的热的还可以组成温的，除此之外就只有速溶咖啡。


    张珵熙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窗边的角落里思考到底该怎么找到证据，正出神想着身后就走进来几个人。都是年轻女孩，这个茶水间是她们休息谈论公司八卦的圣地。


    “你们看到了吗，今天来公司的那个主播长得太帅了。”一个女孩的声音里满是兴奋，但还是不忘压低声音：“帅成他那样，不火天理难容啊！”


    “可今天来的不都是业绩垫底的吗？”另一个人的声音更低：“火不火这事看命，不是帅就行的。”


    “他本来很有希望的，已经有起色了，他那个网课我都追着看了几次呢，讲得特别好，都是被肖可爱坑的。”另一个女生愤愤不平的说。


    张珵熙本来没注意她们的八卦，听到“网课”他忽然意识到她们议论的好像是他，顿时起了几分兴趣，不动声色的继续听了下去。


    “可这案子不是没查清呢吗？”最先开口的人说：“也不知道他和肖可爱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要说动机，公司里哪个主播和她没矛盾，没被她坑过。”另一个声音稍沉的女声说：“我觉得因为这个理由说他是凶手，太牵强了。何况他的嫌疑要是真是特别大，警察也不会把他放出来让他随意行动啊。”


    “这倒是，反正我是觉得他就是被坑的，运气不好撞上了那个时候。”前面那个女声继续说：“不过说起被坑，肖可爱手下的主播也不是全都被她坑的很惨。”


    “是啊，肖可爱不是一直想让郑火火帮她把那个新人送进娱乐圈吗？”声音低的女声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那几个肖可爱通过郑火火给找了资源的小网红，肯定是没被肖可爱坑过吧。”


    “你说肖可爱被杀是不是就和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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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有关啊？”一个女生笑着说。


    “这还真有可能，她手下的主播里有的被折磨狠了，有的却能进娱乐圈，恨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另一个女声也低低笑着：“这回那个网红进娱乐圈的事是没戏了。”


    “要我说现在正开心的是郑火火，他终于可以摆脱肖可爱了。不用再用他好不容易混出来的地位给肖可爱手下的小网红铺路了。”声音低沉的女声也笑了起来：“郑火火和公司解约的时候就闹得非常不愉快，他肯定不愿意帮公司捧人，这下终于解脱了。”


    “是啊是啊，就公司给主播的那破合约谁想解约能好好解啊。你们说凶手会不会就是郑火火啊？肖可爱死了对他多有好处……”


    那几个女孩说到这里就走远了，后面的话张珵熙也听不到了。不过他听到的这段对话里话有非常大的信息量，他直觉郑火火这个人可能会和肖可爱的案子有关。


    张珵熙签约公司做主播的时间不算长，不清楚郑火火和公司的恩怨。但他知道郑火火最早的时候也是公司的主播，后来火了，搭上影视资源偶尔出去演戏，慢慢就在影视圈站住了脚跟，就和公司解约，专心演戏去了。


    他的经历简直就是尚游传媒这些主播们的楷模和人生理想，但其实想想也能猜得出，以公司和主播签的吸血鬼条约，公司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肖可爱这些年也确实想要把一些主播送进娱乐圈，这难道搭的是郑火火的线吗？如果郑火火并不愿意帮肖可爱捧人，一直以来都是被迫的，他确实有动机，那天晚上肖可爱见的人会是郑火火吗？


    这个推断其实没有太大依据，只是让张珵熙对于案发时可能出现在肖可爱家的人选又多了一个，但这却让他有了一个新的思路。


    他继续在公司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之后，就立刻回到了出租屋。


    唐景正在替他直播，不用露脸之后，只要用一个简单的变声器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张珵熙在用小号直播的时候用的也不是原来的声音，所以换个人根本没人会发现。何况直播间里也没几个人，只要糊弄过时常就行了，内容什么的随便找个小游戏玩一玩就可以解决。


    见张珵熙回来，唐景放了个片子先停了一会，就过来问他今天开会都说了什么。可她还没开口，张珵熙看了一眼直播没有切到他们这里，就抢先和唐景说：“关于那个案子我想到了一个方向，你再替我黑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