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在跟谁闹脾气?

作品:《被疯狗一天咬死八百回

    当年的沈逸骗了自己。


    他说,那串编号自己以后再也用不到了。


    可其实不是的。


    他死之后,沈逸去了管理实验体的数据库,在登记死亡那一栏上记下:


    “B573961,死亡。”


    这几个数字写下,如此轻易埋葬他的一生。


    现在看来,


    他们都一样,脆弱,不堪。


    洛奕俞深呼一口气。


    对这个曾经的家人,如今的死敌缓缓道:


    “好。”


    ……


    洛奕俞走后,沈逸踉踉跄跄冲到卫生间,抑制不住干呕。


    自然,除了酸水外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扶着墙壁的手一点点蜷缩,整个人根本不是在颤抖,而是痉挛。


    恶心,太恶心了。


    洛奕俞,还有被洛奕俞碰过的他,都一样恶心。


    沈逸眼眶猩红,打开浴室喷头,疯了似的冲洗。


    许是他动作幅度太大,身上鞭痕又有了隐隐撕裂的迹象,血顺着皮肤流下来,又被水流冲成一大滩淡红色液体。


    伤口火烧火燎的疼。


    他惯会明哲保身。


    死两次而已,倒还不至于把他的理智彻底撕碎。


    只是他也不确定,自己的精神是否能扛过第三次,第四次……


    毕竟太难受了。


    那样的情况下,短暂的放弃自己,降低敌人警惕,是聪明的选择。


    至于那些所谓的人格尊严什么的……都不要紧。


    沈逸胡乱裹了条浴巾,怄气似的将床单一把扯下,胡乱揉成一团扔到旁边。


    这才眉头紧锁,目光扫视自己身处的这间屋子。


    构造简单,一床一沙发一浴室,应当是寻常酒店。


    房卡就在卡槽插着,洛奕俞似乎并没有什么囚禁他的意思。


    或者该换个说法。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处可跑。


    实验体的基数是极其可怕的,这座城市已然被架空,处处是他的眼线,自己该往哪跑?


    他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这酒店也被切断了网络,根本联系不到其他城市的人。


    沈逸极其烦躁抓了抓头发。


    他是A区主管,早就不知和多少人结了仇。光有洛奕俞一个就够心烦了,再多来两条疯狗他是真的受不住。


    似乎是沾水的缘故,脖颈处针眼有些肿胀。身上血痕结了一层薄疤,腰部也又酸又痛。


    ……可最难受的,还是下半身。


    他心底起了无数次杀意,又在明悉对方的身体素质是目前自己所不能抗衡时讪讪作罢。


    沈逸不愿碰那个床一下,更不想裹着条破浴巾出去丢人现眼,索性随便抽了本外国名著有一搭没一搭读,就这么硬生生耗到晚上十点。


    洛奕俞推开门,提着个保温桶走过来。


    沈逸内心波涛汹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情,不让这份慌乱显露一分。


    他将书合上,放到一旁。正色道:“洛奕俞,我们谈谈。”


    对方也很简洁明了:“跪下。”


    沈逸瞬间语塞,有些无奈捏了捏眉心:“阿俞……”


    他本想给自己伪装出一副温柔平和的模样,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毫无底气,手底没有一块筹码这件事。


    却不料对方一句话就让他破功。


    “哥。”洛奕俞神情不似玩笑,“跪着谈。否则你现在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一会儿都会化成巴掌落在你脸上。你愿意吗?”


    沈逸陡然一惊。


    他自然明白自己此时居于下风,生杀予夺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可洛奕俞这样直接挑明他们之间实力悬殊,还是让他有种脸面被撕扯下来狠狠踩的感觉。


    沈逸长叹一口气,默不作声从沙发上起身,屈膝跪了下去。


    洛奕俞实在是变了太多太多……咄咄逼人,不容反抗,专制独裁。他已经快要不认识曾经的那个小孩了。


    洛奕俞见他顺从,便也没多说什么,将保温杯放在桌上,一层接一层打开。


    是红烧排骨,炖得软烂脱骨,香味早就溢了出来。收汁那一步做得很好,整道菜都散发着淡淡光泽。


    沈逸咽了下口水。


    他已经接近一天没有进食了。


    更别说……早上消耗那么大。


    洛奕俞这才道:“想谈什么,说吧。”


    沈逸思路被饭香打断,气势瞬间下去一大半,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沈逸咬咬牙:“洛奕俞,是你没认清自己的心。你只是想要报复我,想要我难堪而已……这算什么喜欢?你要一直囚着我到什么时候?”


    洛奕俞饶有兴趣:“我锁着你了吗?”


    ……没有。


    “门就在那,你想走随时都可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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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走呢?”


    沈逸沉默。


    “沈逸,你多聪明啊。因为你知道,外面那些实验体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凭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自保。”


    “如此看来,倒并不是我囚禁你。而是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求我庇佑……不是吗?”


    沈逸有些无助的闭上双眼。


    半晌后才带着不甘缓缓睁开:“你这样,只是互相折磨而已。有什么意义?”


    洛奕俞知晓他在说什么,眼底偏执尽显:“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其实和你没多大关系。反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不开我。”


    真正意义上的离不开。


    很奇妙的,沈逸听懂了他是什么意思。


    药物,是具有成瘾性的。


    可想要让身体形成药物依赖,他就需要每天定时挨一针那个恶心的东西……


    他甚至不敢去细想,自己身体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洛奕俞笑嘻嘻道:“一不小心弄坏了也不要紧,反正还可以再来一次嘛。你说呢?”


    沈逸浑身僵硬,体温一点点褪下:“你真是疯了……”


    洛奕俞盯着他眼睛看了几秒,一点点收敛笑意,不紧不慢:“这个先搁置一会儿,我们先来算算账。”


    恐惧如此轻易,深深扎根在沈逸的骨骼深处。


    他竟然真的在下意识思考,自己又有哪里做错了。


    几乎成了本能反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逸呼吸频率都有些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果不其然。


    洛奕俞问他:“床单呢?”


    沈逸不咸不淡回答:“扔掉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此松口气。


    只是床单而已,能值得动什么怒?


    却不料洛奕俞毫无预兆一个耳光便甩了上来:“沈逸,你以为你在跟谁闹脾气?”


    他刚刚才止住血不久的嘴唇再次开裂。


    他心脏止不住狂跳,最后那丝伪装出来的淡定都被打散,被这阵无形威压逼到甚至有些喘不上来气。


    “捡回来,洗干净。”洛奕俞命令道。


    这自然是很丢人的。


    他所能做的,唯一一点发泄情绪的办法就是把床单扯下来,仅此而已。


    而对方,竟然还要逼着自己把那一点点怨气都咽进去,全心全意当个被困在这里,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