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这么多菜？”


    萧遇从洗手间出来，陪纪橙月把玫瑰插进客桌上的透明水晶瓶里，然后一起来到餐桌旁入座。


    纪橙月提前醒好了红酒，她自己没想多喝，想着萧遇可能会小酌。


    “都是看着视频教程做的。”


    纪橙月老实说，她也算有做菜天分，只是记忆力不太好，具体哪步放食材或调料总记不太准确，于是在手机上专门收藏了做菜视频，还分门别类归在命名不同的收藏夹里。


    萧遇今天换了件黑色高领羊毛衫，竖条暗纹织就，显得身材更加颀长有型。


    他伸手拿起纪橙月跟前的粉色瓷碗率先给她盛了半碗排骨汤，然后轮到自己，汤色清淡，肉香软糯，几口下肚暖洋洋的全是满足。


    纪橙月穿着藕色丝绸居家长裙，领口不大，但隐约可以看到线条流畅的锁骨，屋里灯光柔和温馨，她浅浅笑着吃饭，几乎洗净了萧遇一天的疲累。


    这种感觉很熟悉，虽然时隔多年，但依然是他怀念又沉迷的从前。


    他暗想过许多次，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分手，如此朝夕相处会是常态，他们肯定已经结婚，永远不会分开。


    纪橙月给萧遇的小碟夹了好几块去掉鱼刺的鲈鱼，味道很不错，只是萧遇神色却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舒服吗？还是工作太累了？”


    纪橙月睡了大半天，自己感觉好了很多，萧遇看起来也不咳嗽了，只是脸色还是有点白。


    闻言，萧遇嘴角扬起笑容，笑意传递到眼底，看得出是真的开心，他三下五除二将碟子里的“小山”消灭干净，满足感溢于言表：“没有，就是忽然感觉受宠若惊。”


    他半真半玩笑。


    平时工作起来很拼，家里也没有特别的人在等，跟他单独吃饭最多的除了萧瑾没有其他人。


    纪橙月瞬间成就感爆棚，心里乐开花，不过还是佯装客气，故意跟萧遇询问真的吗？不是故意哄她吧。


    萧遇无语，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话，一顿大快朵颐。


    他今天开了一天会，中午在楼下食堂吃的工作餐，菜色习以为常，说不出好吃难吃，反正感觉不饿了就可以。


    纪橙月平时也是一个人吃饭，今天难得有喜欢的人陪，同样食欲大增，她往日习以为常的独处，因为萧遇的存在而变得索然无味。


    吃完饭后，纪橙月帮着萧遇把碗碟餐具放进了洗碗机，她拿抹布顺手擦桌子时，萧遇已从阳台打开了擦地机开始打扫客厅卫生。


    纪橙月感觉他勤快过分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客”，一来就忙前忙后不合适。


    于是她连忙丢了抹布，快步走上前想接过擦地机的手柄，却被萧遇抬手一挡躲开了：“不用，我来就可以，又不是什么累活儿。”


    在纪橙月看来，萧遇就算不是日理万机忙工作，也不是会有时间事无巨细做家务的人。


    以前大学时他的公寓都有保姆阿姨定期打扫，后来纪橙月偶尔去住，才帮着他一起打扫卫生。


    当时萧遇就说过，如果不是跟她一起，他觉得家务事非常无聊，除了洗自己的贴身衣物，扫把都懒得拿。


    萧遇大约看出了纪橙月想什么，他一边不慌不忙娴熟拖地，一边波澜不惊道：“现在住处的卫生，都是我自己在打扫。”


    纪橙月显然不信，但看他不论洗碗还是擦地都有模有样，看起来不像撒谎。


    几年过去，他们到底跟过去不一样了。


    简单收拾好餐厨卫生，纪橙月陪萧遇去小区里的便利店买生活用品，萧遇拎着两袋垃圾，黑色大衣只系了一颗扣子，纪橙月怕他着凉，主动上前把剩下的全部系好。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衣襟些微的褶皱也被细手抚平，纪橙月笑着抬头，对上了萧遇专注深邃的眼眸。


    不知道他专心看了她多久。


    “好了！”


    纪橙月安之若素，看起来就是很顺手的助人为乐，萧遇想牵她的手，无奈手里还有垃圾袋。


    他们相约一起踱步到小区便利店，家里有备用牙刷漱口杯，萧遇拐到最里面的个人用品区，货架上堆满了卫生巾、内裤，还有不同品牌的安全套……


    纪橙月自己来逛过，起初没觉得有什么，可旁边站上萧遇后，就感觉这里好像见不得光的情/色场合，偏偏萧遇还不以为然，旁若无人在货架上拿了一盒合适尺码的内裤。


    纪橙月想得有点多，刚想装无事悄然走开，结果转身动作过大，衣摆不仅蹭掉了几包安睡裤，还夹杂着几盒某蕾斯……


    她的脸瞬间爆红，望着满地“烫手山芋”不只如何下手。


    听到动静的萧遇很快站到她跟前，纪橙月埋着头像鸵鸟一动不动，就算看不到她的脸也能想象出面色绯红。


    萧遇微不可见的笑笑，兀自蹲下身单手捡安全套。


    纪橙月看他动作，又瞥见了一夜无忧的安睡裤，马上跟着俯身捡东西，两人看起来还挺默契，各捡一样，谁也没有越雷池一步。


    萧遇的手很好看，修长细致，骨节分明又有力量感，不知是不是手里包装盒的映衬，莫名看起来有点不可言说的涩情。


    纪橙月无颜再看，快速捡完东西放回原位，然后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只留萧遇在原地憋笑不止，本来清心寡欲没想做什么的他，心里马上有了旖旎，看来他还是想少了。


    纪橙月欲盖弥彰去冰箱里拿了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然后站在款台旁边等着萧遇一起结账。


    刚才动作仓皇，萧遇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撞掉那些东西提醒他什么吧？


    上天明鉴，她绝无此意！


    想到有被误会的可能，纪橙月恨不得当众抓头发。


    说曹操曹操就到，纪橙月还来不及回头看人，一条胳膊从背后由她肩头绕过，然后堂而皇之把一盒男士内裤和两盒某套搁在了柜台上。


    今天负责收银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阿姨，她看着对面一双俊男美女，眼里溢满我懂的不可说，看他们的眼神除了八卦还有，鼓舞？


    纪橙月下意识就想跑路，无奈身后的某人故意逗/弄她，臂弯微微用力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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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她肩头，纪橙月整个人像被他半圈在怀里，直到结账结束，萧遇才不动声色地放开她。


    虽然纪橙月没有正眼看他，但隐约间瞥见的老狐狸笑容甚是明显，简直没眼看。


    回家的路上纪橙月一直看路，没说一句话。


    直到电梯开始上行，萧遇往她身边靠了靠，吓得她一个激灵。


    拎着购物袋的萧遇再也忍不住，失笑出声：“不是，我就想问问你现在吃冰淇淋不冷吗？你怕什么。”


    纪橙月被他笑得脸更红，没好气道：“屋里很热，心烦气躁就想吃点凉的。”


    冬天屋里太干燥，偶尔吃点冰淇淋还挺清爽。


    很快，他们重新回到家。


    纪橙月端正思想迅速把冰淇淋从购物袋里捡出来放到了冰箱冷冻。


    萧遇说要洗澡，纪橙月帮他找拖鞋：“浴室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萧遇光脚站在淋浴区，抬手就要脱背心：“毛巾也可以吗？”


    很快随手一扬，上身裸露干净，纪橙月本来想进去打开搁物柜替他拿干净毛巾和浴巾，眼神对上白花花的一片时，马上止步不前，佯装平静地告诉他自己拿，然后迅捷反手带上门出去了。


    干净的浴袍也被纪橙月放在洗手间门口的椅子上，她自己去主卧卫生间洗漱。


    一阵不急不慢地收拾，很快清洗干净，今天晚上怎么睡，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客房就在旁边，一会儿萧遇出来直接请他过去。


    如果对方不肯，那……


    纪橙月完全拿不准萧遇的心思，他们以前也不是没一起睡过，但到底年轻心思单纯，并没发生过什么田雷勾地火的事。


    如今都是成熟男女……


    有点不好意思想象。


    纪橙月一个翻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可一想这样好像在等人睡觉又觉暧昧。


    她又马上一脚踢开薄被，翻身起来盘腿端坐，还不忘从旁边的柜子上摸过手机，佯装专心玩游戏也好。


    很快，拖鞋踩地板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门把手被轻轻转动，然后顶着一头湿发，随意裹着睡袍的出浴美男出现，熟悉的沐浴液香味顷刻扑满房间。


    萧遇深邃的眼眸好像被雾气浸染，云山雾绕般意外撩人。


    他坐到床边，一手拿毛巾胡乱擦头发，一手把吹风机伸近纪橙月手边，声音温润含蓄：“帮我吹头发吧。”


    说完身体一斜，歪在了纪橙月膝头。


    她手里的手机被萧遇蹭掉在床上，单机游戏瞬间语音提醒“游戏结束”。


    “好。”


    她伸手把吹风机的插头插进右手边墙上的插座里，还没打开吹风机开关，就迷迷糊糊跌进了睁眼看她的温润眼眸里。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里面的涌动情愫，就那么静静四目相望，时间在默然里停滞，不知谁的心跳活泼如斯。


    直到萧遇忽然长臂向上后方一绕，宽大有力的手掌按下纪橙月的头，她顺着力道俯身，不偏不倚贴上了萧遇温热的嘴唇，由于太过惊诧，她都忘记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