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和离当晚首辅夫人失忆了

    纳妾不是为子嗣吗?


    纾妍不明白裴珩为何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手还覆在她的面颊上,偏过脸避开他的手,想要说他不该摸她的脸,可又想到两人做过三载的夫妻,也许他不但摸过,兴许还亲过……


    她随之被自己这种隐秘的心思吓到,被他触碰过的脸颊亦烧得愈发滚烫。


    无边的夜色似乎要淹没屋子,渐渐地眼前的人只剩下一抹高大的轮廓。


    他忽然又朝她身旁挪了些位置,宽厚温热的手突然握住她放在矮几上的手指。


    纾妍吓了一跳,正欲问他要做什么,一冰凉的纸包搁到她手里。


    是他给她买的糖葫芦。


    “用了晚饭才许你吃。”黑暗中,低沉的,毋庸置疑的嗓音在她耳根子底下响起,似乎还带着灼热的呼吸。


    他怎知她未用晚饭?


    纾妍每回听到这样的话,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从前在家时父兄管制自己时的话语,她心底既觉得亲切,又下意识反驳,“我凭什么听大人的?”


    他未回答,却连她的手与糖一并握在掌心里。


    他握得不算紧,纾妍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挣不脱。


    正在这时,淡烟举着烛台入内,一抹暖光逐渐地填满屋子,纾妍生怕淡烟瞧见老狐狸握着自己的手,用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吃便是。”


    他适时在淡烟走到跟前前松开她的手。


    纾妍松了一口气,不觉得掌心一片湿腻,淡烟朝她忘来时,她亦有些心虚,心想这老狐狸看似较从前稳重,实则骨子里跟那年夏天捉着她叫“窃玉小贼”的男子并无不同。


    人前持重端方,人后坏得很!


    淡烟并未察觉到异常,只觉得自家小姐脸红得厉害,以为是屋里太热的缘故,向她说道:“小姐现在去用些饭食可好?”


    被人威胁的纾妍闷闷地应了一声“好”,裴珩起身告辞。


    纾妍忙叫住他,“今日晌午我用了大人的钱,理应归还。”


    裴珩望着灯下神情再认真不过的小妻子,沉默片刻,颔首应了声“好”。


    纾妍吩咐淡烟去拿钱。


    淡烟面露难色,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纾妍闻言,眼神里流露出一抹震惊来,又见老狐狸正盯着自己,颇有些难为情,“我待会儿再命人送去。


    原本以为他会问为什么,谁知他只是一脸温和地表示,“不急,几时方便几时送来。”言罢,大步出了屋子。


    刚出澜院大门,早就侯在门口的书墨提着灯笼迎上前去,道:“公子让打听的事情已经打听清楚。听说是因为表小姐先去见了县主,县主才将娘子请过去。娘子大约在屋里待了半个时辰,出来时面色不大好看,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方才还一脸温和的男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书墨见自家公子面色格外难堪,未敢言语。


    *


    这边裴珩一走,纾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我成婚时难道没嫁妆?怎连三四百两银子都拿不出?”


    她爹总说,自她出世就开始攒嫁妆,十几年来不知攒了多少。


    淡烟道:“娘子成婚时确实有不少的陪嫁,只不过大部分充入公中,只留了一小部分在自己身上。这两三年又断断续续的又借出去千两银子。”


    晌午小姐买东西时,她本想要提醒来着,只是小姐好久不曾那么高兴,一时就给忘了。后来姑爷突然出现救急,她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谁能想到小姐又将钱给还回去。


    纾妍对于这三年的事情实在半点印象也无,眼下只关心一个问题,“那我现在还有多少钱?”


    淡烟迟疑:“还有不到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


    纾妍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把自己的嫁妆充入公中,可眼下指定拿不出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问:“我都把钱借给谁了?”


    一旁的轻云幽幽道:“借给姑爷最小的弟弟三公子。”


    纾妍诧异,“我同他有那么好的交情?”


    “倒也还好,”淡烟解释,“长嫂如母。三公子爱闯祸,小姐害怕县主知晓,所以难免帮衬得多些。”


    纾妍压根不能理解过去三年的“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过一码归一码,欠人钱总得还。


    她吩咐,“你先拿二百两银子还他,剩下的待我要回帐来再给。”


    淡烟应了声“是”,将银子包起来,提着灯笼出了院子,向听雨堂走去。


    她到时听雨堂里早已亮起灯来。


    是书墨出来应的门。


    淡烟将装钱的匣子递给他,并原封不动地转述自家小姐的话。


    书墨一脸惊诧,“公子怎可能要?”


    淡烟也不懂姑爷的想法,朝旖霞园望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书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抱着钱匣子折返回书房去。


    正在处理公文的男人似是早有预料,“她派人送钱来?”


    书墨应了声“是”,又原封不动地转述了纾妍的话,并打开钱匣子。


    裴珩盯着里头的二百两银子,缓缓问道:“我记得她成婚时带了不少嫁妆。”


    书墨迟疑,“确定带了不少。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娘子嫁进来那一年底下庄子收成不好,老家又大肆修建祠堂,以至于公中有些吃紧,娘子便主动将自己的大半嫁妆充入公中,公子那时恰好代陛下南下巡视,县主特地交代莫要为这些小事烦公子。”


    顿了顿,又道:“我还听说三公子只要闯祸就会去寻娘子求助,娘子应该是怕县主知晓后难过,所以私下里没少贴补三公子。娘子又兼顾着管家的责任,平日里少不得要打赏底下人,我瞧着娘子连新衣裳都做得少,孙娘子跟二娘子衣着光鲜得很。”


    裴珩沉默片刻,问道:“我的月俸呢?”


    书墨忙回答,“一直都是送往县主处。”


    裴珩听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洗上,洁白的指骨轻轻揉捏着眉心。


    他与她成婚近三载,竟然不知她背地里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不成器的弟弟付出这样多。


    自己的枕边人竟然连三四百两银子都拿不出,这是他的失职。


    半晌,他吩咐,“从这月开始,月俸不必送去母亲处。”顿了顿,又道:“明日一早去母亲处支取一千两银子。”


    *


    纾妍并不知晓因为要归还银子一事儿竟惹出那样大的风波来。


    她活了十几年从未为银子发过愁,如今为着欠裴珩的那一百多两银子犯难。


    翌日午休醒来后,她正想着要不要让淡烟去“催债”,云阳县主派人过来请她去正院用饭。


    那婢女传完话便离开,淡烟知晓自家小家不记得事,解释,“裴府各房的人平日里都是各吃各的,只有每月吃一十五才会一起用饭,今日恰逢十五。”


    原来如此。


    纾妍想起昨日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压根不想去。


    淡烟也犯了难,“可是小姐如今身份上还是裴家三房的长儿媳,若是不去怕县主怪罪。”


    纾妍仍是不肯去,歪在榻上自顾自玩着手绳。


    眼下姑爷未归,小姐若是一人去指不定要受气,可若是不去便会落个不孝的罪名。


    淡烟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轻云入内,一脸喜色,“姑爷来接小姐了!”


    纾妍闻言,下意识望向窗外,果然瞧见一袭绯红官袍的男人穿过门前那棵如同粉色巨伞一般的海棠树,转眼间已经到了门前。


    她立刻收回视线,假装睡着。


    淡烟与轻云对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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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一脸无奈。


    裴珩一入房内就瞧见背着他躺在紫檀木贵妃榻上的蜜合色窈窕身影。


    他径直走过去在榻上坐下,往里瞧了一眼,只见侧卧着的女子像是熟睡着,但浓密卷翘的眼睫却微微颤抖。


    兴许今儿未出门的缘故,她满头乌泱泱的青丝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素玉簪子固定,白皙圆润的耳珠光秃秃的。他又瞧瞧她的手腕,只见细得仿佛一掐就折的皓腕亦洁白如霜雪,未有半点点缀之色。


    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去年做的,款式过分老旧,十分不符合她稚嫩的年纪。


    裴珩收回视线,温声道:“今晚要陪母亲用饭。”


    纾妍假装没听见。


    他又道:“母亲还不知你要同我和离一事,怕是要委屈你同我做戏。”


    再也装不下去的纾妍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乌黑澄澈的眼眸里流露出不解,“为何?”


    “在你病好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裴珩如实相告,“我怕麻烦。”


    “既如此,”纾妍听得他说自己是“麻烦”,心里很是不舒服,“大人为何还要留着我这个麻烦?”


    话音刚落,他瞥她一眼,“你是我的妻子。”


    她立刻反驳,“是前妻!”


    裴珩不置可否,“你放心,有我在,无人敢对你不敬。”


    纾妍想着这几日老狐狸待自己不错,犹豫良久,终是勉为其难地点头。


    两刻钟后,裴珩领着穿戴整齐的纾妍出现在正院。


    此刻已是傍晚,暮色四合,院子里却亮如白昼,远远地就听见花厅传来极热闹的声音。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有。


    纾妍一听这动静就心生悔意,扭身就要走,突然听到裴珩叹了一口气,“沈家六姑娘就这点胆量?”


    纾妍闻言,停驻脚步,抬起雪白的下巴,一脸傲慢,“谁说我胆小了,我们沈家的人浑身是胆!”


    裴珩颔首,“现在瞧出来了。”


    淡烟等人皆捂着嘴笑。


    老狐狸!


    纾妍在心里暗暗骂一句,随他一同入内。


    自打纾妍磕到头后,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全部的裴家人。


    除却见过的赵氏,孙氏,李素宁,沈星移外。还有两个成年男子与一未及弱冠的美少年以及四五个孩子,大的八九岁,小的三四岁。


    如果她没猜错,那个格外惹眼,眼含桃花的美少年应该就是她的借债人——云阳县主的幼子裴钰。


    年纪最大,身形魁梧高大的那位应是裴家大房的嫡长子裴珙。


    而与赵氏挨着坐,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女孩儿的应是云阳县主的次子裴瑄。


    他生得与裴珩有一两分相似,眉目俊俏,看起来是个脾气极好的人。


    且果然如裴珩所说,他一出现,厅内所有坐着的人,除却云阳县主外,全都起身相迎,敬畏之心尽显。


    自她醒来后,老狐狸在她面前极温和好说话,她以为他一贯如此。却没想到他在自家人面前威严甚重,就连小孩子见了他都正襟危坐,不敢再胡闹。


    纾妍总觉得平日里见到的老狐狸与今日不是同一人,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的老狐狸领着她上前向云阳县主请安问好。


    许是看在长子的面上,云阳县主不似先前的严肃,待她和蔼不少。两母子客客气气寒暄几句后,云阳县主见人到齐,命人传菜。


    其他人待云阳县主与裴珩落座,方各自寻自己的位置坐好。


    纾妍见只有距离上席最远且挨着小孩的位置空着,猜想那便是自己素日里的位置,正准备坐下,端坐上首裴珩忽然朝她望来,神色温和,“坐我身旁来。”


    话音刚落,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纾妍望来。


    纾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