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和离当晚首辅夫人失忆了

    “淡烟姐姐,小姐都睡了几日,怎还不醒来?”


    轻云一边拿帕子替自家小姐擦手,一边哭着问道。


    此刻已夜深,华丽温暖的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冲淡了屋子里原有的香气。


    床上的女子安静地躺着,半张瓷白的精致小脸掩在衾被中,浓黑纤长的眼睫歇落在下眼睑处,留下一片阴翳。若不是额头上缠了一圈雪白的纱布,上头还洇出一抹淡红色的血迹,就似睡着一般。


    淡烟把手里的药碗搁到一旁,眼圈微红,“秦院首说这两日就醒来。”


    其实秦院首的原话说,若是这两日醒不过来,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


    只是,谁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都是姑爷不好!”轻云抹了一眼眼泪,恨恨道:“若不是他非要纳妾,小姐也不会一气之下要和离!更加不会磕到头!”


    “别嚷嚷!”淡烟迅速地扫了一眼树影婆娑的窗外,见有人影闪过,低声安抚她,“咱们小姐一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姑爷像是过来了,快去洗把脸。”


    说话间,果然脚步声渐近。


    “他才不会过来!”兀自伤心的轻云浑然没有注意,还在那儿哭泣,“小姐都伤成这样,也不见他守着小姐!指不定这几日都同那寡妇姘头待在一起!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化作厉鬼日日守在他们床头,看他们还怎样绵延子嗣!”


    话音刚落,就听见淡烟高声道:“姑爷回来了!”


    轻云下意识转头,只见姑爷一脸严肃地站在她身后,吓得连哭都忘了。


    好在姑爷并未发难,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嗓音低沉,“今日如何?可吃得进药?”


    淡烟沉重摇头,“只勉强吃了几口,实在灌不进去。”


    裴珩道:“给我。”


    淡烟应了声“是”,忙将盛了半碗漆黑药汁的白瓷碗递到他手里。


    裴珩抿了一口药,在淡烟与淡云诧异的眼神里,俯下身去,撬开纾妍的唇舌,将苦涩的药汁一点一滴地渡到她口中。


    漆黑的药汁顺着两人紧贴的唇溢出,尚且昏迷的纾妍无意识的吞咽声。


    明明只是喂药而已,静谧温暖的屋子里竟平白生出几分旖旎来。


    姑爷素日里沉默自持,难有笑容,饶是自家小姐清醒时,也不曾与他这般亲昵过。


    淡烟与轻云瞧得面红耳赤,低下头盯着脚下两寸厚的错金织花波斯毯。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半碗药悉数喂完,裴珩又口对口喂了自己的妻子几口水,方道:“都下去吧。”


    轻云原本还有些不放心,被淡烟拖了去。


    待门关上,一脸疲惫的男人脱下身上的外袍,在床的外侧躺下。


    *


    屋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得人脑仁儿疼。


    头痛难忍的纾妍轻唤淡烟,可唤了几句不见人来,缓缓地睁开鸦羽似的眼睫。


    一瞬间,浓烈的阳光透过青纱帐,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昨日还大雪纷飞,今日天气竟这样好。


    纾妍微微眯着眼,猫似的伸了个懒腰。


    谁知刚伸出胳膊,指尖碰到一温热结实的躯体。


    纾妍下意识地扭过脸去,霎时间骇得魂飞魄散。


    只见她外侧躺着一身形颀长的男人,也不知二人昨天夜里做了些什么,他身上的雪白丝质寝衣凌乱不堪,露出大半个结实的胸膛。


    纾妍呆滞片刻,立刻掀开身上的衾被,偷偷瞧了一眼自己的身子。


    只见她身上着了一件胭脂色绣海棠寝衣,领口捂得也不是那么严实,露出一线大红绫缎绣海棠的胸衣。


    还好,穿着衣裳。


    只是,怎一夜过去,她那儿怎生得这样大了?


    而且身上似乎也酸疼得厉害。


    难不成,昨夜她吃醉酒后一时乱了性?


    不对不对!


    她明明记得昨晚是七哥哥亲自送她回的家。


    她虽吃了几杯酒,可人却清醒得很。


    回家后,淡烟还为她煮了醒酒汤。


    临睡前,她还与陪着她睡的淡烟伤感,七哥哥这一走,怕是要明年才能得见。


    淡烟还安慰她来着。


    怎一觉醒来,身旁换成了男人!


    这男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有,这屋里好浓郁的药香。


    纾妍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头也疼得厉害,决定趁人没醒,赶紧跑!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身上的寝衣,蹑手蹑脚的向外爬去。


    经过那男人结实温热的身体时,纾妍忍不住瞟了一眼,对上一截冷硬雪白的下颌,以及凸起的喉结。


    她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慌忙收回视线,继续爬。


    眼看着就要从男人身上爬过去,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


    “你醒了。”


    听起来好累好累的样子。


    纾妍僵在当场,正不知如何是好,男人已经坐起来。


    他原本就凌乱不堪的寝衣敞开,露出整个结实的胸膛,就连腰腹的肌肉都显露无疑。


    她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且她的嗅觉一向比常人灵敏,对方身上的药香与薄荷香,以及混合着男子身上独有的气息不断往她鼻尖里钻,熏得她面红耳赤。


    蓦然,一只冰凉的大手贴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可还有哪里不适?你刚醒,莫——”


    话音未落,纾妍已偏过脸躲开他的手。


    那只洁白如玉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收回去,垂在雪白的衣摆上。


    纾妍注意到对方,青筋凸起的手腕处戴着一串紫红色的小叶檀木手串。


    她的眸光落在他虎口处的一圈泛白的旧疤上,愣了一下,忍不住抬起头来,对上一张俊美无双的年轻面孔。


    雪的肤,乌的眉,血似的唇,过分浓密纤长的睫毛,深黑冰凉的眼眸。


    也不知是否昨夜劳累太过的缘故,他眼下一圈淡淡的乌青……


    纾妍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就是大端帝国那位不到而立之年就当上首辅,裴家九郎裴珩。


    此人自幼被选为东宫伴读,十七岁便三元及第,品貌冠绝帝都,深受先帝的宠爱,甚至因游街那日,头上簪了一朵紫薇花,还被先帝戏称为“紫薇郎”。


    后来,今上元熙帝登基。他一路扶摇直上,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官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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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尚书以及文渊阁大学士。


    去年更是擢升为内阁首辅,权倾朝野。


    可纾妍却极为讨厌他。


    记得那是五年前,裴珩擢升为户部尚书,父兄恰巧回京述职,自然免不了要携礼拜会。


    彼时纾妍不过九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便也央着同去。父兄架不住她撒泼,就将她扮作男儿带了去。


    席间,父亲吃多了几杯酒,便压着她向裴珩讨教学问。


    她成日里疯玩,哪里有什么学问,可对方偏当了真,竟当众考较起她的诗词文章来。


    她憋红了脸,才憋出一首狗屁不通的七言诗。具体内容她忘了,只记得席间衣冠胜雪的男人一本正经点评一番,末了,道:“小公子七窍通了六窍,孺子可教也。”


    她原本还洋洋得意,也不知是哪家少年嗤笑一声,“七窍通了六窍,岂不是一窍不通?”


    在场所有大人都笑弯了腰,数她爹笑得最大声。


    自知脸丢大发的纾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天宴席散后,父兄吃多吃了几杯酒,临时被安置在裴府客房小憩。


    她觉得无聊,便四处在园子里闲逛捕蝉,谁知竟在一处水榭处发现谢珩。


    炎炎夏日里,容颜俊美的年轻男子换了一身粉霞色杂宝云纹道袍,静静地坐在石桌前,修长洁白的指骨握着书卷,神情却呆滞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眸波光潋滟。


    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


    纾妍自幼随父兄在北疆长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如花儿一般的男子,一时看呆了眼,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背后,正要吓他一吓,谁知刚摸到他腰间系着的羊脂玉鱼纹玉佩,被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提,将她摁在腿上。


    他恍然大悟一般:“原来竟是个盗玉的小贼。”


    前头才讥讽她一窍不通,现下又骂她是小贼。


    明明生得如紫薇花一般的人物,心眼却坏得很。


    一向睚眦必报的纾妍趁他不备,狠狠一口咬在他虎口上。


    他闷哼一声,“松口。”


    纾妍不肯松,反而咬得愈发紧,很快地,一股子铁锈味在齿间弥漫开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你是沈家的小公子?你若喜欢,我送你便是。”


    谁稀罕他的破玉!


    纾妍松了牙口,将那块玉佩连同手里的蝉狠狠掷到他身上,头也不回地跑了。


    当天回去后,她还被罚抄一百篇诗词。


    这也就罢了,她哥哥们如今都时不时拿那句“七窍通了六窍”来取笑她。


    每提一回,纾妍心里就记恨裴珩一回。


    没想到如今她竟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逃跑还被当场逮个正着……


    他还真是她的命中克星,时隔五年,竟以这样荒唐至极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愈发混乱的纾妍脸颊一阵阵滚烫,正不知如何自处,余光瞥见他要起身,生怕他要向自己的父兄告状,一把捉住他雪白的衣袖,巴巴央求,“好叔叔,昨夜之事千万莫要同我阿爹说!”


    话音刚落,眉目若雪的男人神色凝重。


    他眸光沉沉地望着她,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你唤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