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陆红梅就吓坏了，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她完全懵掉了，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吴桂芬一听，赶紧去看，只见地上已经一滩水了。


    她赶紧扔了手里的大蒜，“银凤，红梅，快，快扶着小月，先躺下，躺下。”


    陆银凤和陆红梅本来都吓着了，不知所措，听到吴桂芬喊，赶紧去扶沈明月。


    沈明月躺到沙发上，“娘，这样能成么？”


    “躺下比站着强，羊水不能流那么快。”吴桂芬手上都是大蒜味儿，赶紧去洗手。


    她一边洗手一边喊陆勇，“陆勇你快点儿，快去厂里找你哥。”


    “这一天天的，有事儿他就没影，忙到现在也不知道回家！”


    陆勇得了指令，撒腿就跑。


    “小月，咱们得去医院，你这还没到八个月呢。”吴桂芬一边拉着沈明月的手，一边观察她，“你现在有啥感觉不？”


    “我就觉得肚子一点儿硬，其他的还好。”


    其实沈明月也有点儿紧张，毕竟这也是第一次生孩子，哪里可能不紧张呢。


    除了肚子发硬，她还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还在动。


    “银凤，你去找韩旭过来，看看他能不能弄个马车。”吴桂芬招呼陆银凤。


    主要她不知道陆川多久能回来。


    陆银凤匆匆忙忙地往外跑。


    “红梅，你去拿褥子，被子，一会儿给你嫂子铺软和点儿，别冻着她。”


    陆红梅听了以后赶紧去忙。


    “小月啊，你要是肚子疼，就尽管跟娘说，要是疼的快了，喊出来也行。”吴桂芬满脑子都是汗。


    沈明月点点头，“好，娘，我知道了。”


    陆川回来的飞快，一同来的还有厂里的其他人。


    连同厂里的车都跟着开了过来，司机也跟来了。


    陆川跑进来，就看见沈明月躺在那儿。


    他蹲下来，拉过沈明月的手，“怎么样？”


    “还行。”


    陆川招呼一声，厂里的人抬着担架就过来了。


    “我抱你，你先别动。”


    沈明月点点头，任由陆川将她打横抱起来。


    陆川很轻地将她放到担架上，吴桂芬赶紧弄了一床被子给沈明月盖上。


    陆川对吴桂芬说道，“娘，你先跟着一起上车，让明月躺好，我去房间拿东西。”


    “成。”吴桂芬动作爽利，穿上棉袄，直接跟沈明月上了车。


    吴桂芬坐在后排，沈明月就躺在她的腿上。


    没一会儿，陆川就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到后备箱里。


    张学海喊了一声，“陆川，你先忙你的，厂里有我们呢，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事儿你吱声。”


    “谢了。”陆川说着直接坐进车里。


    汽车稳稳当当地开走，没多一会儿，韩旭也到了。


    陆红梅赶紧迎出来，“韩旭哥，我哥他从厂里开车回来，他们去医院了。”


    韩旭点点头，“开车啊？那更好了，马车比较颠，又慢。那你们上车吧，咱们也去医院。”


    韩旭赶着马车，上面拉着陆银凤，陆红梅和陆勇三个人，也直奔医院。


    汽车很快就开到了县医院，一说沈明月这个羊水破了，赶紧有大夫迎了出来将人给推了进去。


    看着沈明月被推进了产房，陆川站在那儿就盯着那道门。


    吴桂芬说道，“也不知道多久能生，你先坐会儿。”


    陆川十分紧张，手心里全是冷汗，抿着唇一言不发，也没坐。


    吴桂芬心里也着急，别说陆川了，她也是一直盯着那道门。


    没多一会儿，韩旭他们就都来了。


    “娘，咋样了？”陆银凤喘着粗气问道。


    吴桂芬说道，“刚推进去没一会儿，我估摸着要先检查检查看看啥时候能生。”


    陆勇傻愣愣地，“啥？不是肚子疼孩子就生出来了么？”


    吴桂芬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傻啊，生孩子哪儿那么容易的。你娘我当初生你的时候疼了三天才生出来，早知道你是这么蠢的，生你干啥！”


    陆勇嘟囔一句，“我都被你拍傻了。”


    “你说啥？”吴桂芬眼睛一横。


    陆勇嘻嘻一笑，“我这不是不懂么。”


    陆红梅惨白着小脸，“娘，那嫂子这得多久能生啊？”


    吴桂芬说道，“不知道，你嫂子三胞胎，弄不好可能要剖。”


    “啥？还得在肚子上弄个大口子？”陆银凤说道，“那可千万别，生孩子也太吓人了。”


    进了产房的沈明月躺在那儿，医生听了胎心，又做了内检。


    “你肚子不疼？”大夫做完内检很是纳闷。


    沈明月摇摇头，“就是有时候一点儿硬，然后有点儿胀。”


    “你这已经开了三指了，开到十指就能准备生了。”大夫觉得稀奇，“按理说，绝大多数人，开到两指就要很久的时间，而且会疼的不轻。你这种属实少见。”


    “胎心挺好的，先观察着看。”大夫继续交代，“个人体质不同，开到十指也不知道要多久，如果你觉得舒服，可以先睡一会儿，或者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让你家属去弄一些，生的时候耗费体力，容易没力气。”


    “不过像之前检查的时候说的，你这是三胞胎，如果顺不了，可能要直接去剖。”


    沈明月琢磨琢磨，“我想吃红烧肉。”


    产房的门开了，陆家人呼啦一下迎了上去。


    “大夫，怎么样？”


    大夫摘下口罩，说道，“别急，没那么快。她说，想吃红烧肉。”


    陆川一听赶紧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弄。”


    说完他就要走。


    吴桂芬赶紧将人拦下，“你去干啥？我去。你在这儿守着。”


    韩旭一看，“我送您。”


    大晚上的，国营饭店和东风饭店没一个开门的。


    幸亏家里肉是现成的。


    韩旭拉着吴桂芬回了家，吴桂芬赶紧将五花肉拿出来。


    韩旭这边开始帮着生火，刷锅。


    没多一会儿，吴桂芬炒了冰糖，五花三层的肉直接进了锅里，翻炒几下，就上了色，那味道，绝了。


    韩旭说道，“大娘，您这手艺可真好。”


    吴桂芬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小月能吃得好才行，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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