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娟迷迷糊糊地，听到高明珠的喊声，好半天才下了地。


    此时高明珠已经疼到坐在了地上，“娘，我的孩子，快救救我。”


    陈秀娟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爹，明美，快来啊！”


    高大志的腰压根动不了，只能干着急，一双眼睛猩红。


    高明美跑过来，一伸手，摸了满手的血，“娘，不得了，流血了！”


    高明珠眼前发黑，只记得说，“娘，救救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大志大吼，“明光，明祖！赶紧给我滚起来，去大队借马车，快！”


    陈秀娟也反应过来，拎着笤帚就冲了过去，直接将高明光和高明祖给拽了起来。


    高明光和高明祖困的不行，本来是不情不愿地，但是看到高明珠已经流血到昏过去，赶紧跑到大队去借马车。


    韩胜利和张金山他们听说以后，帮着套车，还过来两个人，把高明珠和高大志全都给抬上了马车。


    高明光和高明祖没一个能赶车的，张金山拿着马鞭跳了上去。


    一大家子人，就这么去了县城。


    这场雨下了两宿，一大早，终于放晴了。


    到处都是水汽，雾蒙蒙的。


    陆川只有三天的休假，吃完早饭就要去厂里。


    他就三天没在，今天一进厂，老觉得怪怪的。


    从看门的大爷，到厂里的工人，再到办公室的干事，虽然都很礼貌的跟他打招呼，但是那个眼神完全不太对。


    陆川还没走到办公室，就碰到贺红娜。


    “厂长，你今儿就来上班啊？怎么不多休几天？”


    陆川说道，“最近厂里忙，休息的事儿以后再说。”


    陆川回到办公室，想了想，这一路上，好像就贺红娜跟往常一样，这倒是奇怪。


    他的秘书于杰已经将办公室打扫干净，正准备出去。


    “小于。”


    于杰转过身，“厂长。”


    “我这两天没在厂里，有什么事儿发生吗？”陆川问道。


    于杰说道，“厂长，关于各个公社今年小麦收成情况，已经统计好放在您桌子上了，这两天厂里一切正常，要说特殊一点儿，就是这场大雨，今天五点多，贺副厂长带着部分工人把厂区的水都清理出去。”


    “还有其他的吗？关于我的。”陆川蹙了蹙眉，提醒着。


    于杰愣在那儿，他张了张嘴，脸色变了变，然后磕磕巴巴，“没，没有。”


    “真的没有？”陆川盯着于杰，他整个人觉得压力超级大。


    于杰咽了咽口水，“厂长，真的没有，要说有，就是大家都觉得，您的新夫人非常漂亮。”


    陆川看出来了，他就算再问，于杰也不会说什么。


    他摆摆手，“行了，去忙吧。”


    于杰立马松了一口气。


    陆川着手处理这两天没批复的事情，然后去上厕所。


    他去的时候，没什么人，他就去了最里面。


    没多一会儿，就有工人进来。


    “哎，听说那件大事儿没？”


    “咋可能没听说，都传遍了，你说那可能么？”


    陆川本来想出来的，可是一听到工人说的话，就没动。


    “谁知道呢，不过，咱们厂长之前都结了三次婚了，一个孩子都没有，八成是真的。”


    “也是，厂长第二任妻子和他离婚以后，嫁给别人，没到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肯定不是人女的有问题就是了。”


    “这么说，厂长也够可怜的，干啥都行，就那方面不行。”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厂里现在这情况谁不知道，听不听见能咋地。”


    “你们说，厂长心里也挺苦的，啥啥都好，这辈子就是没孩子，可咋整。”


    听到这里，陆川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你们操心的够多的！”


    几个人尿还没尿完呢，就听到了陆川的声音，紧接着就看见陆川黑着脸走过来。


    “厂……厂长……”


    “厂长……我……我们……”


    陆川冷着脸，直接从他们面前走过，弄的几个人吓得要死，感觉尿都憋没了，直接痿了。


    陆川这回是终于知道厂里人今天看他的眼神这么怪异了。


    原来这是到处都在传他那方面不行。


    问题他现在还没办法去解释，高明月怀孕的事情，现在不能对外说，对她名声不好。


    就这么凭空去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越解释越乱，显得心虚似的。


    接下来，厂里只要见到陆川的人，都觉得，他越发的冷，连带着今天整个面粉厂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凉飕飕的。


    到了中午下班，如果是以往，陆川基本吃食堂，不回家，但是现在不一样，高明月还在家呢，他肯定要回去。


    他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后面有人喊他。


    “陆川，你等等，陆川！”


    喊他的是玉河面粉厂的工会主席，张学海。


    “学海，怎么了？”


    张学海追过来，“有个事儿跟你聊聊，咱们出了厂子再说。”


    陆川点点头。


    两个人出了厂子，朝着家属大院的方向走，本来他们俩出来的都晚，这边已经没什么人了。


    张学海才说道，“厂里传的事儿，你今儿听说了没？”


    陆川点点头，“听说了。”


    “这个事儿，就是从前天才开始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我这儿再调查调查。”张学海说道，“不过，这种事儿，肯定对你名声不好。都说，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到时候你这传言是越来越多，总得想想办法。”


    “陆川！”


    听到这个声音，陆川忍不住勾起嘴角。


    高明月在家待的无聊，吴桂芬是什么都不用她帮忙，她看看时间差不多，跑出来接陆川。


    刚出来没多远，就看见陆川和张学海在大院门口说什么呢，她走过来，还不小心听到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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